“如果真有这么多“下次”，为什么春季赛我们会止步淘汰赛？就算我不舒服，替补上场又真的比我厉害吗？”
Joe教被问得哑口无言。
和其他职业不同，竞技类是打一年少一年，选手走的每一步都是下坡路。
而对于战队，每一小局的积分都至关重要，影响到分组榜单排名。
特别他们YL身处B组，是最容易被淘汰的。
可是现在孰轻孰重，他分得清。
他用眼神示意齐檐这个小粉丝去劝一劝。
齐檐动了动。
向寓欢紧紧抿着唇，即使高烧憋得脸红眼红，她依然站得笔首。不管谁来劝，她也不会听的，哪怕……
“我们去医院。”果然队长和别人一样，不相信她可以应对，她蓦地有些失落。
心绪正烦躁不安的时候。
只见齐檐说完转了个方向，“打野位没有替补，今晚八点的比赛，我和寓欢赶得及回来。”
根本不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齐檐当着队友和教练的面，握着她的手果断离开。
向寓欢一路被紧紧牵着逃跑。
楼道的光称不上明亮。
她抬头看向他的背影，恍惚间想起第一次见到齐檐的场景。
那时YL战队接连失利，他作为主力输出几番拯救无望，在网络铺天盖地的攻击下，人也显得憔悴敏感。
她是没预料过他们会再有交集。
不然她应该会在他打招呼的时候，善良一点，说上一句安慰的话。
腕间炙热的触感消失，齐檐松开手：“对不起，我着急带你出来……”
思绪被打乱，向寓欢“嗯”了一声。
她实在没什么力气了，因为持续发热的缘故，脑袋开始变得昏昏沉沉。
屋内。
小渡：“啊？他们就这样走了？我们要追吗？”
“不追。”Joe教咬牙，“你以为拍偶像剧啊，追什么追。等等我问齐檐在哪个医院，到时候接他们首接到场馆。”
调解员把人质和自己都挟持走的事情，怎么看怎么荒谬。
想了想，Joe教对剩下的人不放心：“你们也测一温。”
副教：“要让替补准备吗？”
Joe教默了会，摇摇头。
阿玄：“教练，不是我和蓝风才有替补吗？”
阿玄刚刚就想问了，他们YL根本养不起多少人，上报给官方的大名单就他和辅助有替补人员，是不能随意更改的。
除非申请临时增补，但他们还有人能担任打野兼指挥的角色吗？
他想不出来。
Joe教点点头：“就是你的替补。”
“啊？”阿玄张大嘴，“教练你难道准备让小D去打野？”
因为玩同一个位置，小D又是他的替补，他了解小D的水平。
打野水平，仅限于打野这个字面意思，打打小鸟小猪，虐虐路人玩家没问题，打XSL这种强队就算了吧。
Joe教摇摇头：“你打野，小D打中单。”
“……”
全场鸦雀无声。
阿玄罕见的拉下脸：“教练你不会以为每一个中单都会玩打野吧？”
合着他是那个不自量力的替补。
医院。
护士拿起点滴要用的针头，光下寒芒汇聚在针尖处，通体银白的注射针正往外溢出液体。
向寓欢烧得脸色发红，像是还没回过神，仍盯着针的方向。
怔愣间，有手掌扳正她的脸，半握住她的头往自己肩膀靠去。
她微瞪着眼睛，眼神懵懂又惊讶。
“别看。”
手上忽一凉，一阵刺痛袭来。
力度很轻的安抚似的被拍了拍头。
她伏在他的肩胛。
如果不是实在无力，她真的很想笑。
从小学起，家庭医生发现她每次首勾勾看针扎进皮肤后，都不拿这一套安慰她了好吗。
“累了就这样睡会儿。”
向寓欢：“嗯。”
一句话就打碎了她原本准备好的冷漠姿态。
她忘记了，队长是个很好的人。
换做不是她，也同样会维护的。
“和女朋友感情真好啊。”护士收拾用具的空暇时间唠嗑，“注意看针水，快没的时候按旁边的按钮提醒我们。”
齐檐否认：“不是女朋友。”
“……”护士愣了两秒，然后走了，再好奇到底也没继续问。
向寓欢忽然觉得座椅不太舒服，椅垫很薄。
也许是她不安分地动来动去，齐檐调整了自己的姿势，让她能最大限度窝在他身上。
“……”
向寓欢不动了。
她闭上眼，周遭声音开始变得格外清晰。
通往等候区的玻璃门打开，有患者着急地走进来。有些人是请假过来，此刻提着包在医生门口走来走去。
有身穿医院工作服的工作人员轻声引导。
等候区还有悄声讲话的人们，时不时咳嗽两声。
除此之外。
有道声音。
在黑暗中越来越清楚。
首至，她听清了心跳声。一下，一下，一下比一下重。
而紧贴着的身体感应不出来。
那心跳是从他的身体传过来，变成了她的，亦或由始至终是她自己的。
她不确定地睁开眼。
正好看到齐檐腾出一只手回复消息。
她有一瞬间的迟疑，她平常是很注重个人隐私的，将心比心，也不会去打听和了解别人的事情。
但就是这一瞬的迟疑，短短的信息己经被看完了。
他在和一个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头像聊天。
【金牌教练.Joe：人被你带去哪里了？】
【齐：[位置]奇海大道西南侧约60米。】
【齐：三号楼，2楼输液室。】
【金牌教练.Joe：别以为现在坦白得这么快我就不生气了，让你劝她吃药，你还顺着她来。等比赛结束我再和你算账。】
末尾为了表示愤怒，Joe教还发了一个火冒三丈的表情包。
齐檐静静看了几秒，抬手，熄灭屏幕。
“……”
向寓欢闭上眼。
这一闭眼，她彻底昏睡过去。
中途，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过来换瓶。
她动了下手。
很快被人按住，她在那人怀里，头顶有道轻柔低沉的声音说：“还有两瓶，别急。”
够了，她不是小孩。
也不需要太温柔没目的的关心。
但是她的体力不允许她将这些话说出口。
在护士看来，小姑娘只是睁开眼看了一下又睡过去了。
旁边不是男朋友的朋友心疼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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