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深的车在江边停下。
"想走走吗？"他问。
林清婉点头。刚才的事让她需要一些新鲜空气。
江风很凉，吹散了她心里的郁闷。两人沿着江堤慢慢走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对不起。"林清婉突然说。
"为什么道歉？"陆言深有些意外。
"因为我的关系，公司可能会失去这个项目。"林清婉看着江面上的波光，"王总在投资圈很有影响力，得罪了他……"
"林清婉。"陆言深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你真的认为，为了一个项目，应该忍受那种侮辱？"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清婉急忙解释，"我只是觉得，可能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比如？"
林清婉沉默了。其实她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做。在那种情况下，她己经尽力保持克制了。
"你做得很好。"陆言深继续往前走，"保持专业，守住底线，这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可是团队的努力都白费了。"林清婉想起王志明熬夜做的方案，美琪跑了无数次的客户拜访，心里有些愧疚。
"不会白费。"陆言深说，"明天我会让法务部发函给王总，要求他为今晚的行为道歉，并支付相应的顾问费。"
林清婉愣了："这样可以吗？"
"当然。你们己经提供了完整的方案，他理应支付费用。"陆言深的语气很平静，"至于他的威胁，不用担心。在S市，还轮不到他只手遮天。"
两人走到一个长椅旁，陆言深示意坐下。
"谢谢你。"林清婉真诚地说，"不只是今晚，还有一首以来的照顾。"
"我没有照顾你。"陆言深看着远处的江景，"从电梯里的相遇，到后来的每一次，你都是靠自己的能力在前进。我只是……恰好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
"恰好？"林清婉忍不住笑了，"陆总，您的'恰好'也太多了吧。"
陆言深也笑了："好吧，我承认，有些不是恰好。"
他转过头，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清婉，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关注你吗？"
林清婉摇头。
"第一次在电梯里，你明明害怕得发抖，却还在努力保持镇定。"陆言深回忆道，"后来在面试时，面对质疑，你用实力说话。再后来，你带领团队，面对困难从不退缩。"
他停顿了一下："你让我想起创业初期的自己。那种不服输的劲头，很久没在别人身上看到了。"
"您过奖了。"林清婉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过奖，是欣赏。"陆言深的声音很轻，"清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年没有结婚，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这个问题让林清婉沉默了。
"可能会像王志强那样，成为顶级VC的合伙人。"她慢慢说道，"也可能像李梦洁，有自己的公司。又或者……"
"又或者，你会成为比他们更出色的人。"陆言深接话。
"也许吧。"林清婉苦笑，"但人生没有如果。"
"确实没有如果。"陆言深点头，"但有未来。"
两人又陷入沉默，但这种沉默并不尴尬，反而有种微妙的默契。
"陆言深。"林清婉突然叫他的名字。
"嗯？"
"你为什么还是单身？"她问完就后悔了，这个问题太私人了。
但陆言深并没有介意："因为没遇到对的人。"
"你的标准一定很高。"
"不高。"陆言深摇头，"只是希望找到一个能并肩而行的人。不是谁依附谁，而是相互成就。"
林清婉心里一动。这种感情观，和她现在的想法不谋而合。
"就像……"陆言深看着她，眼神深邃，"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林清婉感觉心跳有些快，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清婉，我有个提议……"陆言深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就在这时，林清婉的手机急促地响起。
她歉意地看了陆言深一眼，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脸色变了。
"妈妈医院？"
"喂？"她立刻接通。
"请问是林清婉女士吗？"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声音，"您母亲在我院急诊科，请尽快赶来。"
"我妈怎么了？"林清婉站起来，声音颤抖。
"老人家突然晕倒，目前正在抢救。"
林清婉的手机差点滑落。
"我马上到！"她挂断电话，转身就要跑。
"我送你。"陆言深己经站起来，"别慌，会没事的。"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林清婉坐在副驾驶，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别担心。"陆言深一边开车一边安慰，"阿姨身体一首很好，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都怪我。"林清婉的声音哽咽，"最近太忙，都没好好陪她。昨天她说有点头晕，我还以为是没休息好……"
"不是你的错。"陆言深握住她的手，"别自责，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到医院。"
他的手很温暖，给了林清婉一些力量。
医院到了。林清婉几乎是跑进急诊科的，陆言深紧跟其后。
"我是林清婉，我妈妈呢？"
"在抢救室。"护士指了指里面，"医生正在处理，请稍等。"
林清婉靠在墙上，腿有些发软。
陆言深扶住她："坐下等吧，别太紧张。"
"我不能失去她。"林清婉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不会的。"陆言深递给她纸巾，"相信医生。"
漫长的等待。每一分钟都像一个世纪。
终于，抢救室的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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