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晞，林沫抱着《孙子兵法》蹲在御花园假山上，裙摆沾满草叶。她盯着书中难懂的兵法图，突然听见石径传来脚步声——沈言修正握着竹剑晨练，衣摆随动作扬起，露出劲瘦的腰腹。
"公主这是...在研习兵法？"他收剑而立，目光扫过她画满批注的书页，其中"兵贵神速"旁，竟画着只歪歪扭扭的小兔子。
"要你管！"林沫慌忙合上书，耳尖发烫，"沈将军不是该在演武场练兵？来御花园作甚？"
沈言修看着她慌乱的模样，突然想起太学里她偷藏话本被夫子抓到的场景。那时她也是这般红着耳朵辩解，却把话本里的情诗念得抑扬顿挫，惹得满室哄笑。
"臣奉陛下之命，教公主骑射。"他递过备好的小弓，弓弦上缠着银蝶纹的丝绦，"明日卯时，演武场见。"
演武场上，林沫盯着靶心发怔。沈言修站在她身后，指尖覆上她握弓的手："手肘抬高，像这样..."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让她想起上一世言溯教她弹吉他时的场景，指尖不自觉地颤抖。
"公主是在怕臣？"沈言修退后半步，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失落，"臣只是...想让您学会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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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尚书房，太傅正在讲《周礼》，林沫却盯着窗外的演武场出神。沈言修正在指导士兵练剑，玄色披风在风中翻飞，像极了她在太学见过的那幅《将军破阵图》。
"昌平公主！"太傅的戒尺拍在案上，"为何走神？"
林沫慌忙站起，却碰倒了砚台，墨汁溅在刚抄好的《女诫》上。沈言修恰好进来送兵符，看见她手足无措的模样，竟主动拿起狼毫："臣替公主补抄。"
他的字如刀刻般工整，却在"贤良淑德"旁，悄悄画了只振翅的银蝶。林沫望着他低垂的眉眼，突然发现他眼下有颗极淡的泪痣，在阳光下若隐若现——那是上一世慕言擎在车祸前替她挡刀时留下的伤痕。
"将军的字...比太傅写得还好。"她轻声道，看见沈言修握笔的手突然收紧，砚台里的墨汁泛起涟漪。
暮色中的将军府，沈言修对着铜镜擦拭佩剑，忽然发现剑鞘内侧刻着行小字："沫儿亲启"。那是他从未注意到的字迹，却让他想起太学里小娘子塞给他的帕子，上面绣着的正是这两个字。指尖抚过剑鞘，他突然意识到，这柄剑竟是当年小娘子生辰时，他用半年俸禄求来的礼物。
中秋宴上，林沫盯着沈言修空着的席位，手中的葡萄酿突然变得酸涩。三日前边疆急报，突厥可汗率军犯境，沈言修连夜进宫请命，此刻怕是己在百里之外。
"公主可是在担心沈将军？"淑妃笑着替她添酒，"听说将军临走前，特意托人给你带了礼物。"
妆匣里躺着串葡萄状的琉璃手串，每颗珠子里都封存着细小的银碟。林沫想起演武场的最后一面，沈言修欲言又止的模样："公主若是想臣...就多练练骑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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