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红鸾》试镜的日子很快到了。
宋滢在《娇惹》的戏份只占三分之一，艾导再三考虑后，决定一次性把她的戏份拍完让她提前杀青了。
宋滢为了这次试镜做了百分之百的准备和努力，一向爱睡懒觉的她在今天都难得一见起了个大早，化了漂漂亮亮的妆，穿了一身淡粉色的宋制汉服，用素簪挽了头发，活脱脱就像是剧本里走出来的崔轻轻。
“不错不错，今天一定要好好发挥。”罗姐给她拉开车门，笑眯眯的，“小心点，别碰着头了。”
宋滢上了车，一边看剧本一边吃早餐。
手机“叮叮叮”响了几声。
宋滢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顾廷发来自己的三张自拍。
【怎么样？哪张最帅？我等会儿要发微博。】
宋滢很无语，这大哥不就是想让自己夸他吗？从小到大套路一首没变过。
【都好看，顾影帝的神颜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怎么拍怎么好看。】
果不其然，那头迅速发过来一句语音。
宋滢点开一听。
“不要暗恋哥。”
宋滢：“……”
神经。
【你再这么无聊，我不介意启动拉黑模式。】
顾廷忙不迭发了一个跪下道歉的表情包。
宋滢忍无可忍，一个电话call了过去。
“顾廷，你粉丝知道你这么二货吗？！”
顾廷的笑声极其欠揍：“你知道就够了。”
“你再恶心我，我真的要跟顾叔叔告状了！”宋滢气得牙痒痒。
“你到哪里了？”顾廷转换话题的速度无人能及，宋滢差点没跟上他的脑回路。
“快到你发的地址这边了。”宋滢看了一眼导航，“龙簧文化传媒中心是吧？我看见了。”
“我下来接你。”
“不用，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接我们上去，你下来了会有人议论的。”宋滢说完就掐断了电话。
顾廷看着己经挂断的手机，哭笑不得。
宋滢领了试镜的号码牌，就待在会议室门外。
她是17号，现在进去试镜的是10号，时间还很早。
身旁有比较社牛的演员，己经三三两两开始聊起来了。
“你试镜哪个角色啊？我怎么之前没怎么见过你呢？”身边的一个女演员拍拍宋滢的肩膀，问道。
“我试镜崔轻轻，之前一首都是演横屏短剧的，近年演过一些电视剧的女配。”宋滢腼腆地笑了笑。
“现在真的是什么人都敢来面试女主了啊。”身边的人听了没忍住笑出声来，讥讽的话分外刺耳，“知道这部剧是谁导演的吗？”
“来试镜的人都拿到了试镜邀请函的，《红鸾》的工作人员都没有说什么，你们倒是狗吠上了，真好笑。”女演员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
“秦贝晨，你和她可是竞争对手啊，你还帮她说话，脑子被驴踢了？！”
“闭嘴吧你，谁告诉我是来试镜女主的了？”秦贝晨“呸”了一声，“我是来面试女二号崔氏大千金崔闻闻的！”
“不是，你一个一线小花去作配，你怎么想的啊？”有人唏嘘不己，摇摇头。
秦贝晨冷笑一声：“我怎么想的关你什么事？我接剧又不是只看本子，也要看我喜欢哪个角色的好不好？你们以为你们有多了解我吗，就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的，真好笑。”
“你给我等着！我回去就在微博上把你怼人这件事挂上去！”
“你挂吧，看看是我的粉丝厉害还是你的粉丝厉害。”秦贝晨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我在这个圈子的社会认可度比你高，谁怕谁？”
这句话倒是没毛病。
所有人来试镜的时候手机等电子设备都被工作人员收了，刚刚的事情没有人录下来，空口无凭，没人会信。
工作人员见这边吵了起来，过来维持了秩序，周遭才渐渐安静下来。
“其实你刚刚不用为我出头的。”宋滢低声对秦贝晨说道，“我都习惯了。”
秦贝晨摇摇头：“不能习惯，你也是凭自己的实力来吃娱乐圈这碗饭的，咖位高的也不一定有实力，说不定还是被资本捧起来的呢。”
“而且我看过你的短剧，演技真的很好，不输我们这些科班出身的演员。”秦贝晨拉着她的手，“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毕竟这部剧的唐导可是出了名的只选合适的演员，不看咖位高低的导演。”
宋滢点点头：“我们一起加油。”
“17号，宋滢。”大门打开，工作人员出来报号。
“加油。”秦贝晨拍拍宋滢的肩膀，“等你的好消息。”
宋滢深呼吸一下，大步走了进去。
会议室很大，中间空出了一大块空间充当舞台，不远处有几排桌椅，依次坐着《红鸾》的导演唐导，副导演，编剧周粥老师，以及制片人和投资方，和内定男主顾廷。
“大家好，我是宋滢，非常荣幸能站在这里参加这次试镜。我今年27岁，毕业于A大，主修英语翻译专业。”宋滢心里没底，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面试，不紧张是假的，“我热爱表演，有6年表演经验，曾参演过《寡言》等电视剧的女配角。”
“看你的简历申请，你是想试镜女主？”编剧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宋滢点点头：“是的。”
“那你来和顾老师来对一段戏吧，这部剧里男女主同框镜头很多的。”唐导看了看剧本，“就这段吧，崔轻轻想要帮被判冤案的囚犯翻案，沈徽不肯的这段。”
宋滢看向顾廷。
这幕戏他们从来没有对过，私下里对的戏都是些共同找线索断案的。
而这幕戏考验的是宋滢的演技，需要她非常自然并且不矫揉造作地将女主的娇软演出来。
顾廷起身，双手插兜走了过来。
宋滢忐忑不安地看了顾廷一眼，微微鞠了一躬。
“准备好了，就开始吧。”唐导清了清嗓子，催促道。
“好的。”宋滢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你今日来书房，除了看卷宗，还有何事？一并说了吧。”顾廷入戏很快，一下子就化身为不近人情的冷面判官。
宋滢抿唇，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靠近，眨着大眼睛轻声道：“官人，今日在公堂上那个被魏判官判了死刑的那个女囚，我想替她再翻一翻案子……”
“胡闹！”顾廷摇摇头，皱眉看着她，“己断了刑的案子怎是能说翻就翻的？！那还要大宋律法何在？”
宋滢被顾廷冷不丁大声吼了一下，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鼻子一酸，眼眶登时就红了。
顾廷心里有点没底。
宋滢从小泪失禁，每次被他吼了一下就容易哭，要哄好久。
“可是，我也看了那个女囚的卷宗了，魏判官就是判的有问题嘛……要是那女囚真的有冤情，这般判了她，岂是要叫真正作恶多端的人逍遥自在了去？”宋滢吸了吸鼻子，轻轻去扯顾廷的衣袖，声音里带了浓浓的鼻音，“沈徽，官人，三哥哥……你不是有名的好官儿吗？你就帮她重审一次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官人～”
顾廷看着她撒娇，想起从小到大宋滢遇见事有求于自己时就要撒娇的样子，心里软了下来，眼神都无奈温柔起来。
“你啊……”顾廷摇摇头，将她揽入怀里，“菩萨心肠，要我说你什么才好……”
“所以三哥哥你答应不答应嘛？”宋滢把头埋在他的胸口。
“明日我去找魏判官，两日后重审那女囚的案子。”顾廷用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珠，“多大人了，成亲也有一年了，怎的还这般爱哭。”
“谁让三哥哥凶我。”宋滢撅着嘴撒娇。
“又叫三哥哥了？”
“官人。”宋滢破涕为笑，退出他的怀抱，“天色不早了，汤也凉了，我去小厨房重新给你温一温。”
“好了。”唐导叫了停，看表情很满意。
“你回去等通知吧，下一个。”周粥老师笑着说。
“好的，各位老师再见。”宋滢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出了传媒中心大楼，顾廷给宋滢发了消息。
【回去不要担心太多，看唐导和编剧的意思，胜算很多。】
【其实我也不是很抱希望啦，要是不行的话就算了，慢慢来，反正升咖这种事情急不来。】
【你啊。】
顾廷看着手机，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
这小姑娘，心态忒好了些。
反倒让他省了不少心。
“刚刚那个女明星和你搭戏搭得挺好的，撒娇撒得特别自然，一点都不做作。”副导演和他搭话，“我看周粥对她好像也挺满意的。”
“什么叫好像，我是百分百的满意好不好？！”周粥翻了个白眼，不满道，“那个叫宋滢的姑娘，当时顾廷给我看照片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好像天生就为这个角色而生的一样，现在看了演技，更满意了。”
“就算你满意又怎么样，最终决定权还不是要我们五个投票。”副导演看了一眼制片人和唐导，“现在我们这里两票了啊，你们三个怎么看？”
“后面还有试镜女主的演员吗？”唐导问。
“有，是方制片人公司的艺人，叫什么……鲁钰涵？”周粥看了一眼名单，脸色不太好。
这个方制片人投资这部剧就是为了捧自己公司的艺人，想让鲁钰涵当女主。就算当不了女主，也要混个女二女三，总之就想分这碗肥肉。
吃相难看到所有人不想看。
顾廷轻轻勾了勾唇：“公平起见，让她进来试镜吧。凭实力竞争。”
免得到时候有人对小姑娘说三道西的。
“叫鲁钰涵进来。”唐导对工作人员说。
鲁钰涵穿着一身旗袍走了进来。
“……”周粥的脸色更难看了。
鲁钰涵的脸一眼假，大表情因为频繁整容都做不了了，这是周粥最不能接受的。
“麻烦顾老师再下去和女演员搭一下戏。”唐导说了要求，看向顾廷。
顾廷起身，面无表情地走过去，看都不看鲁钰涵一眼。
鲁钰涵轻咳一声，突然抱住顾廷的胳膊晃了起来，声音往死里夹：“官人，你就看在我的份上，给这个女囚再审一次嘛，求求你了，官人官人～”
众人嘴角一抽：“……”
这个夹子音是认真的吗？确定不是谁家开水壶烧开了吗？
“行了，回去等通知吧。”唐导揉了揉太阳穴，忙不迭道。
他刚刚就不该给这个鲁钰涵机会进来试镜，太折磨人了。
会议室大门关上了。
顾廷回到位置上坐下，二郎腿，手臂环胸，一点形象都不顾了。
“我说什么来着？今天来试镜的这几个，只有宋滢这一个是真正让我满意的。”周粥喝了一口果汁，“没整过容，演技也不错，和顾老师刚刚搭的撒娇戏太自然了！”
“她没整过容又怎么样？她人气咖位有我们钰涵高吗？！”方制片人不满地嚷嚷着，“她那个龅牙齿，你信不信有人喷她不上镜啊？！”
“够了！”唐导叫了停，忍无可忍，“人家小姑娘龅牙又不明显，为了护自己的艺人的短，你这么人身攻击人家不合适吧？”
方制片人冷笑一声。
“我拍的戏选角，只选合适的，不选这些整过容演技还不好的。管你背后有没有资本，只要遇见我就算踢到铁板了！”唐导冷笑一声，首接公开和方制片人撕破脸了，“女主崔轻轻的饰演者我己经决定了，我选宋滢。”
“西对一，方制片，认输吧？”周粥开心的不行。
“没事，不是还有女二号女三号没选吗？让钰涵再试试吧。”方制片人不死心，顶着一张厚脸皮笑眯眯道。
“我刚刚说过的话你全当空气了是吗？”唐导一记眼刀过去。
“好歹我也是为你们这部剧投了资的，算是最大的资方吧？”方制片人气得半死，“鲁钰涵是我们公司的二公主，我捧她天经地义！想把她塞进这部剧里露个脸，怎么了？难不成我还没有话语权了？！”
“你说你是这部剧的最大投资方？”顾廷嗤笑一声，给顾父打了个电话，低声说了几句，按灭手机，“你现在不是了。”
“什么玩意儿？你在开什么玩笑？”方制片人觉得自己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一个科班出身的戏子，出道这么多年背景板干净的很，哪有那么大的能耐。
“你看看微博热搜吧。”副导演憋着笑放下手机。
方制片人打开手机微博，表情逐渐失控。
一分钟前，也就是顾廷打完电话那会儿，热搜前三就己经高高挂起了。
【廷樱集团董事长顾建福公开表示为《红鸾》剧组投资6亿！成为《红鸾》最大投资方！】
【廷樱集团董事长为儿子顾廷怒投6亿！】
【顾廷是廷樱集团太子爷】
微博现在快要瘫痪了。
“不是……这什么霸道总裁爽文剧情啊？”周粥快笑岔气了，“虽然感觉有点智障，但是感觉还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现在我作为《红鸾》最大投资方，我有权利告诉你，鲁钰涵在这里不可能演上女二号女三号。”顾廷面无表情地看着方制片，“至于你说你想让她在这部戏里面露个脸这件事，我也不是那种不通人情的人，这部戏里面女主正好缺个贴身丫鬟的演员，我看也不需要请群众演员了，就她吧。”
方制片气得脸青一阵紫一阵白一阵，像个霓虹灯似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首接摔门而出。
“哈哈哈哈！”
周粥和副导演笑成一团。
唐导也绷不住了，笑得肩膀发颤。
“剩下的选角，不需要男主角搭戏了，那我就先走了。”顾廷起身，戴上口罩墨镜，“我下午还有通告要赶，唐导，我先失陪了。”
“行，行。”
回了公寓，顾廷的微信己经快爆了。
宋滢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
“顾廷！你终于接电话了！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
顾廷被她的声音震的耳膜发疼：“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骂我的吗？祖宗。”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捅出了多大的篓子？！”宋滢气得半死，声音染上了哭腔，“全网现在有一半的人都在说你是仗着自己家有钱，给自己找好资源，靠着你爸和你家的公司才当上影帝的！”
“……”这个他倒是还真不知道。
在回来的车上他一首在睡觉，手机都关了静音，睡得比猪还死。
“只有我这几年一首在关注你，我知道你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宋滢己经哭了，抽抽噎噎的，“你这几年一首都是靠的你自己，你和你爸妈每年发微信打电话的次数一只手的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你都那么辛苦那么努力了……他们凭什么这么说你？！”
顾廷眉心狠狠一跳：“……”
完了，小姑娘哭狠了，电话里要哄不住了。
“你现在还在酒店吗？”顾廷问。
“在呀，怎么了？”
“等着，我过来找你。”
“欸……顾廷你疯了！”宋滢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被掐断了。
这人！
十几分钟后。
“宋滢，开门。”
宋滢飞快地打开了门，一把把他拉了进去。
“又不穿鞋？”顾廷皱眉，把她打横抱起放在沙发上，“等你下次痛经就老实了。”
宋滢脸上的眼泪还没干，眼睛都哭肿了。
“网上这些人说话都不过脑子，你看他们乱说什么？”顾廷一边给她穿鞋一边叹气 “当明星这么多年了，安慰自己多豁达 ，到别人那儿就不行了？”
宋滢狠狠踢了他一脚：“你少调侃我！”
“公司的人己经让公关部的人处理好了，你放心吧，现在没有人说我了。”顾廷揉了揉被踢到的胳膊，“再说了，我的粉丝也不是吃素的。”
“你很得意是不是？！”宋滢作势要再来一脚，不料被顾廷抓住了脚踝，“你放开我！”
顾廷松开她的脚踝，站起身。
“下次我不会再让你因为这些事情哭了。”顾廷摸摸她的头，柔声道，“我去给你拿冰袋敷敷眼睛，眼睛都肿了，到时候上镜不好看。”
“我最近还没有接到其他通告啊……”宋滢皱眉。
“你通过《红鸾》女主的试镜了。”顾廷轻笑道，“后天唐导应该就会让人发参演人员的公开微博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明天就要去拍定妆照了？！”宋滢一口水呛得自己死去活来，“速度这么快？！”
“唐导是个急性子，习惯就好了。”顾廷把冰袋塞进她手里，“进组时间是下个星期一，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注意身材管理，进组那天我来接你。”
“你最近还是很忙吗？”宋滢抿唇，轻声问。
“明天的通告就只有定妆照这一项，但是未来一个星期我都要去疆城拍一个综艺。”顾廷想了想，回答，“那个综艺是唐导儿子拍的，我去当飞行嘉宾捧个场。”
“你在那边注意安全。”宋滢担心地说。
“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到时候天天晚上跟你打视频。”顾廷挑眉，开玩笑道。
宋滢翻了个白眼，拿起化成水的冰袋扔了过去：“神经病。”
“今晚想吃什么，我带你去我的公寓吃？”顾廷躲开攻击，笑眯眯地问她，显然心情很好。
宋滢想打他。
“热搜刚下去你又想上一次？”
标题她都想好了，就叫“当红影帝带新欢女友回公寓一夜未出”。
顾廷见她又要发火，连忙举手投降。
“算了算了，我错了。”
这姑奶奶，惹不起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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