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赵灵儿掌心的星纹玉珏突然发烫。她望着玉珏上流转的金芒,想起昨夜聂风消散前说的“星轨不灭,心灯长明”,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
“灵儿姐!”小桃举着个雕花木匣从厢房跑出来,发辫上的红绸子在风里晃成火焰,“萧师兄说南荒境的星象图有异变,要带我们去观星台!”
赵灵儿接过木匣,见匣中躺着半块青铜残片——正是从祠堂穹顶星轨图上脱落的。残片边缘刻着细密的星纹,与她掌心的玉珏严丝合缝。
“走。”聂风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他的身影比昨日更淡,却仍固执地站在晨光里,眉心的凤凰印记与玉珏的金芒交相辉映,“昨夜星轨图显灵时,我听见聂母说‘星渊将启,魂灯待引’。”
——
观星台的青石板上落着层薄霜。萧战将星图铺在石桌上,指尖点着南荒境的位置:“古籍里说,‘星渊者,星轨之源也’。三百年前聂家先辈为封混沌,将半块星渊玉珏嵌入穹顶,另一半……”他抬头看向赵灵儿手中的木匣,“应该在星渊入口。”
秦沐雪的九霞珏突然泛起金光。她将镜面对准星图,镜中映出的不是星图,而是南荒境的实景:九泉冥池深处的青铜巨门己完全开启,门内涌出的黑雾里,悬浮着无数半透明的身影——正是聂家祠堂穹顶星轨图中的先辈魂魄!他们有的持剑,有的抚琴,有的执笔,却被黑雾缠绕着,逐渐模糊。
“那是……”赵灵儿的声音发颤,“我爷爷?”
镜中画面里,一位穿玄色锦袍的老者正背对着她。他的背影与聂战有七分相似,手中握着半截断剑,剑身上的血痕还未干涸。
“是聂父。”聂风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三百年前,他用这把剑斩断混沌本源的锁链,却被反噬困在星渊里。”
赵灵儿的指尖轻轻抚过星纹玉珏。玉珏突然发出清鸣,与穹顶星轨图的金纹产生共鸣。她抬头望去,只见聂家祠堂方向腾起一道金光,首贯天际,与南荒境青铜巨门上方的星芒连成一线——那是聂家先辈用魂魄铺就的“星渊路”。
“该走了。”聂风的身影突然变得清晰。他的手覆上赵灵儿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玉珏传来,“星渊路只认血脉与信念。你带着玉珏,我引着魂灯,我们一起去接爷爷回家。”
——
南荒境的风裹着腐叶与铁锈味。赵灵儿跟着聂风穿过一片焦土,脚下的土地每隔三步便会浮现出星轨纹路,像在指引方向。萧战持镇魔旗在前开路,秦沐雪的九霞珏照亮西周,黑雾遇到金光便发出嘶鸣,退避三舍。
“看!”小桃突然指着前方。
众人抬头,只见青铜巨门上方悬浮着无数光点——那是聂家先辈的魂魄。最中央的光点最亮,隐约能看出人形轮廓,正是镜中那位背剑的老者。
“爷爷!”赵灵儿喊了一声,声音却被黑雾吞得干干净净。
聂风的身影突然变得半透明。他的眉心凤凰印记燃烧成烈焰,周身涌现出金红相间的光雾:“我是聂风,聂家第三十七代子孙。今以血脉为引,以魂灯为媒,求见聂父。”
光雾中传来一声闷响。青铜巨门上的符文突然全部亮起,黑雾如潮水般退去。门内传来苍老却有力的声音:“风儿?你怎会……”
“爷爷,是我。”聂风的声音带着哽咽,“灵儿带着星渊玉珏来了。我们想接您回家。”
门内的光点剧烈晃动。老者的身影逐渐清晰,他的面容与聂战如出一辙,只是眼角多了道剑疤,腰间悬着半截断剑。“家……”他伸出手,指尖穿过聂风的身影,“这门后是混沌本源的封印地,我被反噬困在此处三百年。若不是你们的信念撑着星轨,我早被吞噬了。”
“爷爷,我们不会让您再困着了。”赵灵儿举起星纹玉珏。玉珏与老者腰间的半块残片同时发出金光,两道光纹在空中交叠,发出清脆的鸣响——原来星渊玉珏本是一对,聂父留在星渊,聂母将另一半嵌入祠堂穹顶,共同镇守混沌。
“合!”聂父的声音带着激动。
赵灵儿与聂父同时捏紧玉珏。两道金光如游龙般窜向对方,在半空拼成完整的星渊玉珏。玉珏上的星纹突然活了过来,化作一道金桥,首贯星渊深处。
“跟我来!”聂父的身影跃入金桥,回头朝众人招手,“星渊里有混沌本源的残念,你们要跟紧我的脚步!”
——
星渊内没有上下左右之分。众人踩在金桥上,西周是流动的星屑,每一粒都刻着聂家先辈的名字。赵灵儿能听见无数细碎的声音——是聂母在织肚兜时的轻笑,是萧战祖父练剑时的喝喊,是秦沐雪曾祖母采药时的山歌。这些声音交织成网,将混沌本源的残念死死困在星渊最深处。
“到了。”聂父停住脚步。
众人望去,只见星渊最深处悬浮着一团漆黑的雾气,雾气中隐约有张扭曲的脸——正是暗渊残念!他的周身缠着无数锁链,锁链另一端连着星渊玉珏的金纹——原来三百年前聂父斩断混沌时,并未彻底消灭残念,只是将他封印在此处,用星轨的力量镇压。
“小辈!”暗渊残念的声音像刮过碎瓷片,“你们以为用星轨就能困我?这星渊里的每缕星光,都是我吞噬的聂家魂魄!”
话音未落,星渊里的星屑突然疯狂涌动!无数半透明的身影从星屑中挣脱,他们有的哭嚎,有的怒吼,有的哀求,全是被残念吞噬的魂魄。赵灵儿的愈灵鼎突然剧烈震颤,鼎身的金红光纹如活物般窜出,试图安抚这些受困的魂魄。
“灵儿!”聂风的声音从她身侧传来。他的身影比之前更清晰,眉心的凤凰印记与星渊玉珏的金芒交相辉映,“这些魂魄不是被吞噬,而是被残念用怨恨束缚。你用愈灵之力化解他们的怨恨,我与父亲用星轨之力斩断锁链!”
赵灵儿深吸一口气。她将愈灵鼎举过头顶,青色光芒如泉水般涌出,笼罩住最近的几个魂魄。那些哭嚎的身影渐渐平静,眼中的戾气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她的鼎中。
“好样的!”萧战的镇魔旗化作赤焰,将周围的怨恨之火扑灭,“我守着外围,不让残念逃出去!”
秦沐雪的九霞珏射出金光,在星渊顶布下一张光网,防止更多魂魄被卷入:“灵儿,我来帮你!”
聂父的断剑突然发出龙吟。他将剑抛给聂风:“这是聂家祖剑‘破妄’,专斩因果怨恨!”
聂风接住剑,金红火焰从剑刃迸发。他与聂父背靠背站定,两人的身影在星渊中化作两道光柱,与暗渊残念的锁链激烈交锋。
“风儿,记住!”聂父的声音穿透黑雾,“守护不是一个人的事,是所有爱你的人,用信念为你点燃的灯!”
赵灵儿望着这一幕,突然明白星渊玉珏的意义——它从来不是封印的工具,而是连接代代守护者的桥梁。她的愈灵之力、萧战的镇魔之火、秦沐雪的九霞之辉,此刻都与聂家的星轨之力融为一体,在星渊中织就一张巨大的光网。
“破!”聂风大喝一声。
祖剑“破妄”与星渊玉珏同时爆发强光。黑雾被撕开无数缺口,暗渊残念的惨叫声穿透星渊。最后一道锁链被斩断时,残念化作一缕黑烟,被赵灵儿的愈灵鼎彻底净化,只余下一颗漆黑的珠子——那是混沌本源的残念核心。
“成功了!”小桃的声音带着哭腔。
众人跌坐在金桥上,望着星渊深处重新亮起的星芒。聂父的身影渐渐透明,他走到聂风面前,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脸:“风儿,你比我当年勇敢多了。”
“爷爷。”赵灵儿跪在金桥上,将星纹玉珏递给聂父,“这是您的家,我们会守好的。”
聂父接过玉珏,金纹在他掌心流转。他的身影逐渐融入星芒,却在最后一刻,对赵灵儿笑了笑:“好孩子,像你奶奶。”
——
当众人回到聂家堡时,晨雾刚好散去。
赵灵儿坐在演武场的石凳上,膝头搁着愈灵鼎。鼎身的青光里,星纹玉珏的金芒若隐若现,与她掌心的印记遥相呼应。小桃举着糖画跑过来,发辫上的红绸子在风里飘成火焰:“灵儿姐,萧师兄说后山的樱花开得更盛了,要请风哥去……”
“去拍张照。”赵灵儿接口,笑着把糖画塞进小桃手里。她站起身,望向演武场中央——聂风正与萧战说着什么,他今日穿了件月白锦袍,腰间的凤凰簪泛着柔和的金光,发间的樱花被晨风吹得轻轻摇晃。
阳光落在他眉心的印记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赵灵儿忽然明白,所谓“换了种方式存在”,从来不是消失,而是化作更温柔的模样,继续守护着他们。
而在苍梧山脉的最深处,那道黑影正盘坐在血池中。他望着聂家堡方向的金光,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但在嘶吼声里,多了一丝恐惧——因为他知道,真正的守护,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孤军奋战。
当晨光照亮聂家堡的星轨图时,赵灵儿望着掌心的星纹玉珏,忽然笑了。
“风哥,”她轻声道,“你看,我们做到了。”
聂风的身影站在她身侧,与她并肩而立。他的眉眼温柔,唇角微扬,像在回应她的话。
而在他们脚下,青铜镜的碎片、星渊玉珏的金芒、愈灵鼎的青光,共同织就一张无形的网——那是守护的网,是信念的网,是所有爱与希望编织的,永不熄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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