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你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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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给你名分

 

黎家庄园铺着意大利空运来的羊绒地毯,叶思芷赤足踩在上面,雪白的脚趾陷进柔软的绒毛里。

她像只初获自由的雀儿,从琴房跑到花厅,所过之处,佣人们纷纷低头。

谁都知道,这位光着脚满庄园乱跑的小姐,是黎先生心尖上的宝贝。

黎九思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端着杯威士忌,目光追随着那道纤细的身影。

“先生,要提醒叶小姐穿鞋吗?”

管家躬身问道。

“不必。”

黎九思晃了晃酒杯,冰块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让人把走廊的香槟玫瑰撤了,花刺会扎到她。”

叶思芷当然听见了。

她故意在转角处停下,踮起脚尖去够书架顶层的古籍。

真丝裙摆随着动作上滑,露出一截莹白的小腿。

果然,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黎九思温热的手掌已经托住她的腰,轻松将她举高。

“要这本?”

他的呼吸喷在她耳后。

叶思芷顺势靠进他怀里,指尖却掠过一排书脊。

“我在找”

她转身时发丝扫过他唇畔,“能告诉我现在是哪年的东西。”

叶思芷虽然发现,现在这个世界和自己死前的那个世界不一样。

但是好歹已经摸清了这个时空的规则。

作为华州最顶级的权贵圈,而黎九思,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那头恶狼。

空气骤然凝固。

黎九思眸色沉了沉,忽然轻笑出声。

“我的金丝雀终于想起来确认时间了?”

着她的脚踝,“9月,需要我帮你查黄历吗?”

叶思芷眨眨眼,忽然踮脚咬了下他的下巴。

“那能不能再告诉我”

她贴着他唇角呵气。

“怎么才能让黎少帮我收拾叶家呢?”

借力打力,我懂的啦!

窗外惊飞一群白鸽,黎九思的大手缓缓扣住她的后颈。

“叫老公。”

他哑着嗓子诱哄,“叫了就帮你碾碎他们。”

“不要”

叶思芷拖着甜腻的尾音,像只耍赖的猫儿在黎九思怀里扭了扭。

她光裸的脚丫故意踩在男人锃亮的皮鞋上,圆润的脚趾还调皮地勾了勾他的西裤裤管。

管家刚通报完顾少到访,顾霆已经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这位向来以风流倜傥著称的顾氏继承人,此刻连领带都歪了,显然气得够呛。

“黎九思你他妈……”

怒骂戛然而止。

顾霆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

传闻中阴鸷狠戾的黎九思,正一手捧着果盘,另一只手护着怀里光脚的小姑娘,生怕她动作太大摔下去。

那颗被商界称为死神之手的翡翠扳指,此刻正卡在叶思芷的脚踝上,当个玩物似的被她转着玩。

“你最好真有急事。”

黎九思撩起眼皮,语气淡得结冰。

但顾霆太熟悉这眼神,上次见还是黎九思把竞争对手沉海的时候。

“我他妈不要面子?”

顾霆扯松领带,指着叶思芷光着的脚。

“那天宴会上突然求婚就算了,现在连鞋都舍不得给人买?”

叶思芷突然“噗嗤”笑出声,脚趾恶意地蹭过黎九思的腕骨。

小哥哥长得不错嘛!

“顾少不知道,他啊……”

她突然被掐着腰按进胸膛,剩下的话变成一声惊喘。

“顾霆。”

黎九思慢条斯理地摘下扳指套回拇指,“你家庄园最近是不是太清净了?”

顾霆顿时头皮发麻。

黎九思上次说这话后,顾家后花园就被“不小心”炸了。

“行,我走!”

顾霆咬牙切齿地后退,临走前突然对叶思芷眨眨眼:

“小嫂子,要是哪天受不了这疯子,顾家大门随时为你开……”

一个水晶烟灰缸擦着他耳畔砸在门上。

叶思芷笑得花枝乱颤,突然被捏住下巴。

黎九思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暗色:“很开心?”

她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虎牙:“你吃醋的样子……”

“最可爱了。”

黎九思的指节蓦然收紧,将叶思芷纤细的手腕扣在丝绒沙发背上。

窗外暴雨倾盆,闪电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那是一种近乎病态的执念,混杂着十年求而不得的焦灼。

“小阿芷”

他俯身时,领带垂落扫过她锁骨,“我们结婚好不好?”

每个字都像从齿间碾出来的,裹挟着令人心惊的占有欲。

叶思芷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还有掩藏其下的,更危险的铁锈味。

那是他今早在拳击室发泄时留下的血腥气。

她故意偏过头,露出颈侧那颗小小的红痣:“不要”

结什么婚,我还没玩够呢!

尾音娇得能滴出水来,却像把刀扎进黎九思心口。

男人喉结滚动,突然掐着她的腰按向自己:

“这十年我找过三十七个像你的女人。”

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疤痕:

“最像的那个,我差点把她眼睛挖出来安在别人脸上。”

叶思芷呼吸微滞。

她当然知道黎九思的偏执有多可怕——

书房的保险柜里锁着那些替身的资料,每个人的照片上都用红笔圈出与她相似的部分。

有的因为嘴唇像她而被豢养三年,有的却因笑起来不够神似被连夜送进精神病院。

不过嘛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黎九思……”

她指尖抚上他心口那道疤,“你爱的到底是十年前给过你温暖的女孩……”

踮脚凑近他耳畔,红唇轻启:

“……还是一个连灵魂都换了壳的骗子?”

暴雨轰然砸在落地窗上。

黎九思眸色骤暗,突然打横抱起她走向那座纯金鸟笼:“不重要。”

鎏金笼门在身后合拢,他咬着她耳垂低笑:

“反正这辈子,你生是我棺材里的玫瑰……”

“死是我墓碑上的名字。”

叶思芷的指尖顺着黎九思的领带缓缓下滑,在末端轻轻一勾,像逗弄一只被锁链束缚的野兽。

她仰起脸时,水晶吊灯的光落进眼底,碎成狡黠的星子。

“想结婚?”

红唇弯起蛊惑的弧度,“那要看你……表现够不够好。”

尾音尚未消散,她已灵巧地从他臂弯溜走。

赤足踩过波斯地毯,脚踝上黎九思今早亲手戴上的钻石脚链叮咚作响。

黄芷晴爱极了这具身体年轻、健康、充满活力。

与前世被病痛折磨得形销骨立的黄芷晴截然不同。

黎九思盯着她没入阳光中的背影,指节捏得发白。

十年寻觅,三十七个替身,无数个梦见槐花树下小女孩的深夜。

如今真人就在眼前,却比镜中花还要难以捕捉。

“阿芷想要什么表现?”

他忽然轻笑,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

“每天亲手给你穿鞋?把叶家人的脑袋当结婚礼物?还是……”

阴影笼罩的瞬间,叶思芷被抵在落地窗前。

黎九思的唇擦过她耳垂,递来一部手机——屏幕正显示着瑞士私人医院的预约界面。

“先治好你总做噩梦的毛病,嗯?”

叶思芷瞳孔骤缩。

她从未提过那些关于血泊的噩梦。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钻石脚链在脚踝上发烫。

叶思芷终于看清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

他给的纵容从来不是自由,而是量身定做的金丝笼。

“黎九思,”

她突然转身勾住他脖颈,笑得比蜜还甜,“我突然想喝槐花蜜了。”

——既然要疯,那就看谁先逼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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