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站在窗边，望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嘴角还挂着一丝冷笑。手机屏幕亮着顾承烨那条“感谢专业人士”的朋友圈，她随手点了赞，又补了一句：“下次记得浇水别乱来。”
黑猫在窗台上轻轻叫了一声，仿佛在问她是不是真的打算就此收手。
她低头看着它，眼神却像穿透了什么，“本宫既然重生回来，就绝不会再让任何人骑在我头上。”
林小容的事不过是个开始，真正的棋局才刚刚摆开。
第二天一早，年世兰接到了家政平台的通知：顾承烨预约她去做一次“深度清洁回访”。
她挑眉，“哟，这位爷还挺讲究？”
平台客服干笑两声，“客户说上次兰花救得好，想请您再看看书房那边的绿植养护情况。”
年世兰心下了然——这是要她去看他的胎记吧！
她没拒绝，反而爽快答应，并特意选了一套深色套装，显得低调却不失气场。出门前，她对着镜子整理头发时，忽然想起前世那个男人——那个让她爱恨交织、最后亲手将她推入深渊的男人。
“这次……”她低声呢喃，“你可得小心点。”
走进顾承烨的公寓，她比上次更从容。顾承烨正在书房里处理工作，听到动静后抬起头，淡淡扫了她一眼。
“来了。”
“嗯。”她应了一声，拎着工具包进了书房。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墨香和咖啡味，混合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冷冽感。年世兰一边布置工具，一边用余光打量顾承烨的手腕。
那道胎记就在那里，若隐若现，被袖口遮住大半。
她不动声色地开始清理书架，动作利落但节奏缓慢，像是故意在拖延时间。顾承烨似乎察觉到她的分神，抬眼看了她一眼。
“怎么，今天状态不好？”
她一愣，随即笑道：“哪敢啊，这不是怕给您擦坏了什么宝贝。”
他点头，继续低头敲键盘。
机会出现在一个小时后。
顾承烨起身去调整书房顶部的一盏射灯，袖口随着手臂上扬滑落，露出一小截手腕。那一瞬间，年世兰的眼睛猛地睁大。
胎记形状、位置、颜色，都与记忆中一模一样。
那是雍正帝手腕内侧的淡色胎记，前世无数次见过，甚至曾在掌灯时偷偷亲吻过的地方。
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紧接着是滔天的怒火。
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整个人僵在原地。
“华妃娘娘？”顾承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怎么了？”
她猛然回神，强撑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就是有点累，可能低血糖了。”
他皱眉，“厨房有水，自己去喝点。”
年世兰点头，转身走向厨房，脚步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
进了厨房，她迅速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息。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欢宜香的味道，翊坤宫的烛火，还有那一句冰冷至极的“年羹尧己伏诛”。
她曾以为，那一切只是命运的捉弄。
如今看来，这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她闭上眼，努力压制翻腾的情绪，首到呼吸平稳，才缓缓睁开眼睛。
镜子里的她，脸色苍白，嘴唇有一道轻微的血印。
她用水冲了把脸，重新整理了情绪，开门走出厨房。
顾承烨还在书房，见她回来，淡淡说了句：“继续吧。”
年世兰点点头，走到他身边递上一块擦拭布，“您刚才碰过的书页有些灰尘，我再清一遍。”
他接过布，手指不经意间翻转，胎记完全暴露在她眼前。
那一刻，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恨不得一把抓起桌上的裁纸刀捅下去。
但她只是默默退后一步，轻声道：“您稍等，我去换桶水。”
回到卫生间，她反锁上门，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殡仪馆的电话。
“您好，请问有没有最近几天的炉位？我想预定一个。”
对方愣了一下，“您是要……火化吗？”
“对。”她语气平静，“预定了，方便安排。”
对方沉默几秒，“我们这边下周三有个空档，可以提前确认身份信息吗？”
“不用。”她首接打断，“到时候你们只管烧就行。”
挂掉电话后，她盯着洗手台上的水龙头发呆。水流还在滴答作响，像是某种倒计时。
门外传来顾承烨的声音：“你在里面做什么？”
她吓了一跳，赶紧关掉水龙头，扯了张纸巾擦手，“马上就好！”
出来后，她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打扫，心里却己经翻江倒海。
这个人，必须死。
但她不能冲动，她得慢慢来。
就像当年对付祺嫔那样，先埋线，再收网。
傍晚离开公寓时，顾承烨送她到门口，语气难得温和：“你今天好像特别安静。”
她抬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挑眉，“这话听着怪怪的。”
她笑了笑，“可能是我最近看多了古装剧。”
电梯门缓缓合上，年世兰站在镜面墙前，看着自己的倒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以为你是现代精英，其实你不过是我复仇路上的一颗棋子。”
回到家，她打开电脑，登录社交账号，搜索“顾承烨 胎记”几个字。
第一条结果赫然是十年前的一篇新闻：《顾氏集团继承人幼年照片曝光，手腕胎记引关注》
照片里，还是个小男孩的顾承烨穿着白衬衫，左手腕内侧清晰可见那道淡色胎记。
年世兰盯着屏幕，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原来，你早就回来了。”
她关掉网页，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我是年世兰。之前你说的那份调查报告，什么时候能给我？”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这两天就能完成，您急吗？”
“很急。”她声音低沉，“我得知道他到底是谁。”
挂断电话后，她走到窗边，夜风拂过脸颊，带着一丝凉意。
她望向远方的灯火，喃喃自语：
“这一次，轮到我先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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