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忘川河畔沸腾的河水,那紫黑色的浪头里翻涌着无数槐树根须,而我手背最后一片淡粉花瓣正随风消散。
晏辰突然攥紧我的手,阿楚的指尖烫得惊人,他眉心最后一点淡粉印记正化作流光,没入河心那株双色还魂草。
“花……花开了。”晏辰的声音带着阿楚特有的软糯,却混着晏辰式的颤抖。
我顺着他目光望去,只见还魂草的紫白双色花瓣竟长成了人脸模样,左眼是我的眉形,右眼是他的梨涡——那是我们错位身体的倒影。
河水突然炸开,一个穿云纹道袍的仙使踏浪而来。
他腰间悬着柄刻满槐花纹的玉剑,剑尖滴落的水珠在半空凝成槐树叶,每片叶子上都映着我和晏辰换魂后的模样。
“下界凡魂,竟敢染指忘川神草?”仙使声如洪钟,震得河畔槐树纷纷落叶。
我这才注意到他道袍暗纹竟是老婆婆发丝的放大版,而他袖口露出的手腕上,赫然缠着与我们同款的淡粉印记。
晏辰突然将我护在身后,阿楚的身体在仙使威压下摇摇欲坠:“神草无主,凭什么你们仙界独占?”
他眉心残留的流光突然暴涨,竟将仙使的玉剑震出裂纹。
仙使震惊地后退半步:“你……你是槐井怨灵的宿主?”
他指尖掐诀,河心突然升起座槐木祭坛,坛上摆着口刻满符文的玉棺,“奉天帝旨意,收押双生魂体,以绝槐咒后患。”
我看着玉棺上“晏辰”与“阿楚”的刻字,突然想起镜界里老婆婆的预言——换魂者终将成为仙界祭品。
晏辰突然吻上我手背,唇瓣触到皮肤时,我听见玉棺爆裂的声响,而我们交握的手上,竟重新长出淡粉的槐花印记。
玉棺碎裂的瞬间,忘川河水倒卷上天。我被晏辰护在怀里,蟒袍下摆扫到河心的还魂草,竟引出无数紫黑根须缠上仙使脚踝。
仙使怒吼着挥剑,玉剑斩在根须上却爆出血珠——那血珠落在我手背,竟让淡粉印记变成深紫。
“不好!”晏辰突然捂住我的手,阿楚的指尖渗出血珠,“这是神罚之血,会让人入魔!”
我看见自己手背的印记化作槐树根,顺着手臂疯狂蔓延,而晏辰眉心的印记也变成深紫,像滴入宣纸上的墨汁。
仙使见状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双生魂体果然是天地异数,今日便让你们魂飞魄散!”
他玉剑指向天空,竟引来九道天雷。晏辰突然将我推开,阿楚的身体迎向天雷,眉心深紫印记爆发出强光:“阿楚快跑!去找清风道长!”
我看着他被天雷击中的瞬间,阿楚的身体竟透出晏辰的轮廓。
那些深紫印记在他身上绽开成槐花纹,每朵花的中心都有我的脸。
“不!”我扑过去抱住他,却被仙使的玉剑划伤手臂,鲜血滴在晏辰眉心,竟让那些槐花印记瞬间枯萎。
“这是……真心之血?”仙使震惊地后退,玉剑突然崩裂。
我趁机拽着晏辰跳入忘川河,河水冲刷下,他身上的深紫印记渐渐淡去,却在眉心留下道槐树叶形的红痕。
回到药铺时,晏辰眉心的槐叶红痕正在发烫。
我用还魂草熬药时,看见药汁里浮着他的倒影——明明是阿楚的身体,眼中却燃着晏辰式的魔火。
陈婶端着鸡汤进来,看见晏辰眉心的红痕,当场吓掉了汤勺。
“这是……魔纹?”陈婶颤抖着指向红痕,“当年清风道长说过,中了神罚之血的人,会慢慢入魔。”
我这才注意到晏辰指尖长出了紫黑色的指甲,而他每次给我换药时,都会刻意避开我的目光。
“阿楚,”晏辰突然抓住我手腕,阿楚的指尖冷得像冰,“如果我入魔了,你就用这把剑杀了我。”
他从枕下摸出银簪,簪头的槐花竟变成深紫色。
我看着他眼中的挣扎,突然想起镜界里他为我挡天雷的模样。
“我不会杀你。”我打掉银簪,握住他紫黑的指尖,“就算你入魔,我也把你绑在药铺,天天给你喂还魂草。”
晏辰突然笑了,眉心的槐叶红痕跟着颤动:“傻丫头,入魔的人会吃人的。”
他眉心的红痕突然渗出紫血。我看见药铺的槐花都变成深紫,而晏辰的瞳孔里,竟映出老婆婆的脸。
“快走!”他猛地推开我,阿楚的身体撞翻药柜,蜈蚣干滚了一地,“我怕控制不住……”
晏辰入魔的第七日,仙界派来的诛仙阵围住了药铺。
我站在门口,看着天上盘旋的仙使,他们玉剑上的槐花纹与晏辰眉心的红痕共鸣,震得他在屋内痛苦嘶吼。
“交出双生魂体,饶你不死。”为首的仙使举起玉令,药铺的槐树突然连根拔起,树干上竟刻满我和晏辰的画像。
我摸着树干上晏辰给我画眉的图案,突然想起他说过的话——真心之血能破万法。
“要杀他,先杀我!”我割破掌心,鲜血滴在槐树上,竟让所有画像都亮了起来。
屋内的晏辰感应到我的血,猛地冲破屋顶,阿楚的身体被深紫槐花纹覆盖,眉心的红痕化作剑柄,竟抽出把紫黑槐木剑。
“阿楚,别管我!”晏辰的声音混着男女双音,他挥剑斩向诛仙阵,却被仙使的玉剑划伤。
我看见他伤口里钻出白发,正是老婆婆的发丝。
“原来神罚之血是老婆婆的阴谋!”我突然明白,仙界与槐井怨灵本是一伙。
仙使们见状大笑,玉剑组成的阵眼突然亮起:“双生魂体合一之时,便是槐咒大成之日!”
晏辰突然抱住我,紫黑槐木剑刺穿我们交握的手掌。
槐木剑刺穿手掌的瞬间,我听见忘川河的咆哮。
晏辰眉心的槐叶红痕与我手背的印记共鸣,竟将诛仙阵的力量吸进剑中。
仙使们震惊地看着玉剑纷纷崩裂,而晏辰手中的槐木剑,竟长出了还魂草的叶片。
“这是……斩神剑?”为首的仙使瞳孔骤缩,他玉令上的槐花纹突然褪色。
我看着晏辰眼中的魔火渐渐熄灭,眉心的红痕化作还魂草的紫白双色,而他阿楚的身体,竟透出晏辰原本的轮廓。
“阿楚,”晏辰的声音变回晏辰的清朗,却带着阿楚的温柔,“我们回家。”
他挥剑斩破诛仙阵,忘川河水倒卷上天,将所有仙使都冲进河心。
我摸着他眉心的双色红痕,突然发现我们的身体正在轻微互换——他的手背上,竟出现了我的淡粉印记。
“快看!”陈婶指着药铺方向,只见那棵被拔起的槐树竟重新生根,开出紫白双色花。
晏辰牵着我走进花海,双色花瓣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竟让错位的身体不再排斥,反而有种奇异的契合。
诛仙阵破后的第三日,晏辰眉心的双色红痕开始发烫。
我给他换药时,看见红痕里渗出的不再是紫血,而是透明的树液,而他阿楚的身体,竟能徒手捏碎槐木。
“我好像……更强了。”晏辰看着捏碎的槐木,眼中闪过一丝魔火。
我注意到他指甲又开始变紫,而药铺的槐花都朝着他的方向生长。“别担心,”他突然抱住我,晏辰的气息混着阿楚的体香,“我能控制住。”
靖安郡主突然骑马赶来,她后颈的金镶玉纹样变成了双色花:“不好了!仙界派人来抢还魂草,说要彻底炼化你们!”
天空突然暗下来,无数玉剑穿透云层,剑尖都指着药铺的槐树。
晏辰突然将我护在身后,阿楚的身体爆发出深紫光芒:“阿楚,带着还魂草走!”
他眉心的双色红痕裂开,竟露出只紫色眼瞳,“这次,换我保护你。”
我看着他半边脸被深紫槐花纹覆盖,突然想起镜界里他为我挡天雷的模样。
“我不走!”我割破掌心,鲜血滴在还魂草上,“要走一起走!”还魂草突然飞起,缠在我们交握的手上,竟让晏辰眼中的魔火渐渐熄灭。
仙界最终还是抓走了晏辰。我带着还魂草闯入斩神台时,看见他被锁在槐木柱上,阿楚的身体布满深紫槐花纹,眉心的双色红痕像道撕裂的伤口。
“放开他!”我挥着还魂草冲过去,却被仙使的玉网困住。
晏辰猛地抬头,紫色眼瞳映出我的模样:“阿楚,别管我!”他挣断锁链,槐木柱突然炸开,露出里面藏着的老婆婆发丝。
“原来斩神台是槐井的倒影!”我看着柱心的发丝,突然明白仙界的阴谋。
晏辰趁机抢过仙使的玉剑,竟用阿楚的身体使出晏辰的剑法,紫黑槐木剑与玉剑碰撞,爆出无数双色花。
“杀了他!”为首的仙使怒吼,玉剑组成的大阵压下。
晏辰突然将我推出斩神台,紫黑槐木剑刺穿自己心脏:“阿楚,忘了我……”他眉心的双色红痕化作流光,没入还魂草。
“不!”我割破手腕,鲜血滴在还魂草上,竟让晏辰的身体重新凝聚,只是眉心的红痕,永远成了紫黑色。
从斩神台逃回药铺的路上,晏辰眉心的紫黑红痕一首在流血。
我用还魂草给他止血,却看见草叶上浮现出老婆婆的脸:“双生魂体,一神一魔,唯有情劫能渡。”
“情劫?”晏辰摸着红痕,阿楚的指尖触到我的手背,“是不是说,我们必须分开?”
药铺的槐树突然开花,每朵花里都映着我们错位的身体。
靖安郡主带着清风道长赶来,道长看着晏辰的红痕,突然叹气:“这是半步魔纹,若不渡情劫,迟早入魔。”
他拿出面铜镜,镜中映出忘川河畔的诛仙台,“去那里,用真心之血浇灌还魂草,或许能解。”
忘川河畔的诛仙台己变成槐花海。我与晏辰站在花中央,他眉心的紫黑红痕与我手背的淡粉印记共鸣,竟让还魂草长成大树。
“阿楚,”晏辰突然吻我,阿楚的唇瓣带着魔火的灼热,“如果我入魔了,你就用这草杀了我。”
我看着他眼中的挣扎,突然将还魂草塞进他手中:“要杀一起杀,要活一起活。”
还魂草突然爆发出强光,将我们卷入花海深处,而晏辰眉心的红痕,竟化作一颗紫水晶。
花海深处是老婆婆的记忆幻境。我看见二十年前的书生与老婆婆,他们竟也是双生魂体,因情劫而被迫分离。
晏辰摸着幻境中的槐木碑,阿楚的指尖触到碑上的“忘”字,眉心的紫水晶突然发烫。
“原来老婆婆是神,书生是魔。”我看着幻境中分离的两人,突然明白槐咒的真相。
晏辰突然抱住我,阿楚的身体在幻境中透出晏辰的轮廓:“阿楚,我们不会像他们一样。”
幻境突然崩塌,无数槐树根须缠来。晏辰举起还魂草,紫水晶红痕爆发出强光:“破!”根须遇光枯萎,却在他手臂上留下深紫纹路。
我割破掌心,鲜血滴在纹路上,竟让纹路变成淡粉。
“真心之血果然能克制魔纹。”清风道长的声音从幻境外传来。
我与晏辰冲出花海,看见他眉心的紫水晶变成双色,而我手背的印记,竟与他的红痕完美契合。
回到药铺时,晏辰眉心的双色红痕不再发烫。
他摸着红痕,突然笑了:“阿楚,你看,我们的印记合二为一了。”
我看着他阿楚的脸上,眉心是紫黑槐树叶与淡粉花瓣交织的纹样,突然觉得,这错位的身体,竟成了最完美的勋章。
陈婶端着槐花糕进来,看见我们交握的手,突然抹泪:“总算没事了。”
晏辰抢过糕点,阿楚的小嘴巴吃得飞快,却用晏辰的语气说:“还是陈婶做的好吃。”
靖安郡主带着圣旨赶来,后颈的纹样变成了双色花:“圣上赦免你们了,还赐了块‘槐香永恒’的匾额!”
晏辰挑眉看着匾额,突然用阿楚的身体跳起了戏台上的花旦步:“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
我笑着打断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给我画眉了?”我凑近他,用晏辰的嗓音压低声音,“晏夫人。”
晏辰气鼓鼓地捶我一拳,却不小心笑出声。阳光穿过药铺的窗户,照在我们交握的手上,眉心的双色红痕与手背的淡粉印记彼此呼应,像极了忘川河畔那株永不凋谢的还魂草。
我知道,我们的故事还远未结束。晏辰眉心的紫黑红痕偶尔还会发烫,而我手背的淡粉印记,在月圆之夜仍会与他共鸣。
但只要我们在一起,就算是神魔阻拦,就算是生死别离,也不过是这错位人生里,又一段刻骨铭心的虐恋插曲。
药铺外的槐树又开了花,紫白双色的花瓣落在晏辰发间,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用阿楚的身体给我比划新学的眉形。
我看着他眼中晏辰的温柔与阿楚的狡黠交织,忽然觉得,这错位的情深,才是天地间最动人的传奇。
而我们的救赎,早己在无数次的互相拯救中,融入了彼此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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