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眼前自称“李秀才”的人。那张脸分明是晏辰的皮囊。此刻却穿着青布儒衫。眉宇间带着几分书卷气的茫然。他看着我。眼神清澈得像从未装过晏府嫡子的骄傲。也没有阿楚魂穿时的温柔狡黠。
“李秀才?”我喃喃重复。心沉到谷底。难道换魂不仅失败。还让【我】彻底忘了自己是谁?
陈婶在一旁皱眉。“阿楚,你这孩子睡了三天,莫不是睡傻了?这位是隔壁搬来的李秀才,前几日还帮你捡过掉落的槐花呢!”
捡槐花?阿楚的记忆碎片闪过。确实有个文弱书生帮她捡过花。但那时【我】还常来药铺。从未把这书生放在心上。可眼前这人。分明是【我】的肉身!
“公子……不,李秀才,”我强压下震惊,福了福身。“多谢前日相助。”
李秀才连忙摆手,脸颊微红。“举手之劳,姑娘客气了。听闻姑娘病了,特来看看。”他目光扫过我额角的碎发。指尖几不可察地动了动。似想帮我捋顺。却又在触到空气时尴尬收回。
这小动作!分明是晏辰习惯性的温柔!
“我没事了,多谢秀才挂心。”我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翻涌。若【我】真的失忆,以李秀才的身份生活。那我这顶着阿楚壳子的晏辰魂。又该如何自处?
陈婶端着药碗进来,见李秀才在,立刻热情招呼。“哎哟,是李秀才!快坐快坐!阿楚刚醒,正好让秀才给念念书,醒醒神!”
李秀才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在下只是粗通文墨……”
“客气什么!”陈婶把药碗塞我手里。“阿楚,快喝药!李秀才,你陪她说说话,我去后院晒药。”
陈婶一走,屋里只剩我和李秀才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味。还有他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熟悉的沉水香。这绝不是穷书生该有的熏香!
“姑娘……”李秀才率先打破沉默。“我看你似乎有心事?”
“只是觉得秀才面善,”我试探着说。“像是在哪里见过。”
他闻言一怔,随即苦笑。“在下不过是个落魄书生,姑娘怕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我看着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困惑。知道他在说谎。他一定也觉得我熟悉。只是记忆被什么东西阻隔了。
“秀才可曾去过晏府?”我状似随意地问。
他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摇头道。“从未去过,晏府乃是高门大户,在下怎敢攀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喧闹声。几个泼皮无赖堵在药铺门口,指着我大喊。“就是她!那个克夫的药铺痴女!”
我一愣。“克夫?”
李秀才皱眉上前一步,将我护在身后。“诸位何事?”
为首的无赖斜眼看他。“你又是哪根葱?这痴女前几日克死了想娶她的穷酸书生,现在还敢出来招摇!”
克死书生?我脑中“嗡”地一响。阿楚的记忆里并无此事!
李秀才脸色沉了下来。“休要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无赖冷笑。“街坊邻里谁不知道?那书生给她送了支银簪,没几日就落水死了!不是克夫是什么?”
银簪?!我猛地想起【我】送我的那支槐花银簪,一首收在木箱底。难道他们说的书生,是【我】魂穿前的某个痴恋阿楚的人?
“你们再敢污蔑姑娘,休怪我不客气!”李秀才攥紧了拳头,周身散发出晏辰特有的威仪。
无赖们被他气势震慑,却仍嘴硬。“哼!我们走!看这痴女能嚣张到何时!”
等人走后,我才发现李秀才的手还护在我身前,指尖微微颤抖。
“多谢秀才解围。”我小声道。
他回过神,慌忙收手,耳根泛红。“不、不客气。”
看着他这副纯情书生的模样,再想想从前那个矜贵骄傲的晏辰,我忽然觉得有些心酸。
若他真的忘了一切,以李秀才的身份活下去,或许也是种解脱?可我这晏辰的魂,又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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