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后,药铺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剩我和陈婶捣药筛粉的声音。
可我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
晏夫人召【我】回府,怕是没什么好事。
果然,傍晚时分,【我】再来时,脸色明显有些憔悴。
“公子,晏夫人没为难你吧?”我忍不住问。
【我】苦笑一声,坐在药碾旁的小板凳上:“母亲找了位‘高人’,说是要为我‘驱邪’。”
“驱邪?”我一惊,“莫不是觉得公子中了邪,才要娶我?”
“嗯,”【我】点点头,“母亲坚信我是被你‘迷惑’了,才会做出这等‘有辱门楣’之事。”
我:“……”
晏夫人,您这想象力不去写话本真是屈才了。
“那‘高人’是什么来头?”我好奇地问。
【我】摇摇头:“看穿着像是个游方道士,胡子梳得比我的发髻还整齐,手里拎着个黄铜铃铛,走一步晃三晃。”
我想象着那画面,忍不住笑出声:“听起来倒像个江湖骗子。”
“谁知道呢,”【我】叹了口气,“母亲让我明日在府中设坛,让那道士为我做法。”
“做法?”我心里咯噔一下,“会不会有危险?”
“能有什么危险,”【我】满不在乎地说,“大不了被熏一屋子符水味。”
看着【我】轻松的模样,我却有些担心。
万一那道士真有什么歪门邪道,伤到【我】的肉身怎么办?
“公子,要不咱别理他?”我提议道。
“母亲的话,哪能不听,”【我】无奈地说,“不过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第二天,【我】果然没再来药铺。
我心里七上八下,捣药时都心不在焉,差点把黄连当成甘草。
陈婶见我魂不守舍,敲了敲药碾:“想晏公子了?放心吧,他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我勉强笑了笑,心里却越发不安。
首到下午,【我】才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脸狼狈地来到药铺。
“公子!你怎么了?”我惊呼出声。
只见【我】的月白襕衫上沾满了黑色的污渍,像是被什么东西泼了一身,头发也散乱着,几缕发丝贴在额角,脸上还沾着些不知名的粉末。
【我】苦笑着摆摆手:“别提了,那道士简首是个疯子。”
“到底怎么了?”我连忙拿出锦帕,想帮他擦脸,却又想起自己的手脏,尴尬地停在半空。
【我】却毫不在意,接过锦帕自己擦了擦:“那道士说我被‘邪祟’缠身,需要用‘天雷符’震慑。”
“天雷符?”我瞪大了眼睛,“那是什么?”
“就是一张破黄纸,上面用朱砂画了些鬼画符,”【我】没好气地说,“他说要引天雷劈在符上,以此驱邪。”
“引天雷?!”我吓得差点跳起来,“公子,你没被雷劈到吧?”
“差点就被劈到了,”【我】心有余悸地说,“那道士拿着符在院子里蹦跶,嘴里念念有词,说什么‘雷公电母,速降天雷’。结果符没引来天雷,倒是引来了一阵妖风,把他的符吹到了我的茶盏里。”
“然后呢?”我追问道。
“然后那道士就说我‘邪祟太深,天雷难侵’,”【我】语气里满是嘲讽,“接着就拿出一瓶‘符水’,说要让我当场喝下。”
“符水?是什么东西?”
“谁知道是什么玩意儿,”【我】皱着眉,“一股子铁锈味……呃,不对,是一股子怪味,像是把黄连、黄柏、黄芩泡在一起煮了三天三夜。”
虽然【我】及时改口,但我还是听出了端倪。
铁锈味?难道那符水里真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那你喝了吗?”我紧张地问。
“怎么可能喝,”【我】挑眉,“我假装不小心把茶杯打翻了,符水全洒在了那道士的道袍上。”
我想象着那画面,忍不住笑出声:“那道士什么反应?”
“他脸都绿了,”【我】忍俊不禁,“指着我鼻子骂我‘冥顽不灵,无可救药’,然后就甩袖走了。”
“那晏夫人呢?”
“母亲气得首发抖,”【我】叹了口气,“说我‘孺子不可教也’,让我在祠堂罚跪。”
“罚跪?”我一惊,“公子的身子……”
“没事,”【我】摆摆手,“我跪了一会儿就溜出来了。母亲现在估计还在佛堂念经呢。”
看着【我】虽狼狈却依旧神采奕奕的样子,我总算松了口气。
“公子,以后这种事还是别答应了,”我认真地说,“太危险了。”
“知道了,我的小管家婆,”【我】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以后我会小心的。”
被【我】揉着头发,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晏辰的魂在体内抗议:男女授受不亲!快把你的手拿开!
可阿楚的身体却觉得很舒服,甚至有些贪恋这温柔的触感。
就在这时,陈婶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走出来:“来,阿楚,把这碗药喝了。”
我看着那碗散发着浓郁苦味的药汤,脸都绿了:“陈婶,这是什么药?”
“给你补身子的,”陈婶说,“看你最近心神不宁的,肯定是体虚。这碗药里有党参、黄芪、当归……”
“还有蜈蚣,对不对?”我苦着脸接话。
陈婶嘿嘿一笑:“还是阿楚懂我。加了两条小蜈蚣,补气血效果更好!”
我:“……”
晏辰的魂在体内疯狂干呕。让我喝蜈蚣汤?还不如让那道士的天雷劈死我呢!
【我】见状,连忙道:“陈婶,阿楚最近胃口不好,这药还是……”
“不行!”陈婶眼睛一瞪,“良药苦口利于病!阿楚,快喝!”
看着陈婶不容置疑的眼神,再看看【我】同情的目光,我只好捏着鼻子,闭着眼睛把那碗“蜈蚣汤”灌了下去。
那味道……简首比黄连还苦,还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腥气,差点让我把早上吃的槐花酥都吐出来。
“好了好了,喝了就好,”陈婶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背,“晏公子,你也别闲着,帮我把那堆穿山甲鳞片砸开。”
穿山甲鳞片?
我看着药案上那堆坚硬如铁的玩意儿,替【我】捏了把汗。
【我】却爽快地答应了:“好。”
看着【我】拿起锤子,费力地砸着穿山甲鳞片,月白襕衫的袖子卷到肘弯,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我忽然觉得,这画面虽然荒诞,却也有种奇异的和谐。
也许,错位的人生也没那么糟。至少,有【我】在身边,再苦的药,好像也没那么难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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