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府祠堂的穹顶漏下最后一缕月光时,阿楚与晏辰掌心的溯光剑突然发出清越鸣响。
剑身流转的星辰与混沌之力不再冲突,反而如双生莲茎般缠绕上升,在剑尖凝成一枚悬浮的光茧。
茧中光影变幻,映出他们曾经历的万界图景——从药铺初遇的槐花香,到祠堂对峙的血色曼陀罗,再到星轨间对抗浑沦混沌的雷霆之役。
“这是……”阿楚的指尖触到光茧表面,混沌图腾在腕间化作温柔的涟漪。
她忽然听见无数细碎的声音在茧中低语,那是被解救的穿越者们的祈愿,是柳清婉解脱前的叹息,更是万界生灵对自由的叩问。
晏辰的金色血脉在臂间汇成流转的星图,他握住阿楚的手,两股力量注入光茧的刹那,茧壳应声而裂。
万千光点飞散,在祠堂西壁织成新的星轨图,而中央悬浮着一枚温润的玉扣,扣身雕着半开的并蒂莲,正是阿楚曾缝在粗布衫里的槐花香囊所化。
晏辰拾起玉扣,指腹抚过莲瓣纹路,忽然想起初穿成阿楚时,袖口那缕被他嫌弃的槐花香。
此刻那香气竟从玉扣中溢出,与他惯用的沉水香缠绕成奇异的甘冽气息,驱散了祠堂百年的霉味。
阿楚接过玉扣的另一半,触手生温。
她的混沌图腾突然化作一道微光,融入晏辰的金色血脉,而他腕间的星辰纹路也如活物般游移,最终在两人掌心各烙下一枚半开的莲印。
晏辰抽出溯光剑,剑刃却不再是杀伐之气,而是化作柔和的光网。
“你听。”他指向祠堂外,晨露滴落槐叶的声响中,夹杂着药铺前陈婶吆喝“新碾的槐花”的嗓音,还有市集传来的蜈蚣贩子的叫卖。
这些凡俗声响汇聚成流,竟比任何神力都更有效地冲刷着暗涡。
“原来众生的日常,才是对抗虚无的最佳良药。”阿楚笑起来,指尖拂过星轨图上属于他们的那片星域。
三日后,城西药铺重新开张。
穿月白襕衫的晏辰坐在柜台后算账,袖口不再一尘不染,反而沾着新鲜的薄荷汁液——那是他帮阿楚晾晒草药时蹭上的。
阿楚蹲在药碾子旁筛着槐花,腕间玉扣随动作轻响,惊飞了梁上偷吃花瓣的麻雀。
“晏公子,这味‘忘忧草’该怎么炮制?”隔壁绣坊的姑娘探进头来,眼波却总往晏辰身上飘。
阿楚握着药杵的手一紧,晏辰却头也不抬地答道:“需得用清晨带露的花瓣,拌上沉水香末慢火焙干。”
他顿了顿,抬眸看向阿楚,眼底笑意如春水融冰,“不过阿楚炮制的忘忧草,总带着股特别的甜。”
阿楚脸颊发烫,正要反驳,却听见后院槐树“咔嚓”一声,落下根缀满花苞的枝桠。
她忽然想起魂穿初期,这棵树总在她捣药时落下花瓣,如今才明白,那是双生魂在时空缝隙里的相互呼应。
暮色漫进药铺时,晏辰从书架后取出个紫檀木匣。
匣中躺着十二张美人图,如今每张图的眼角都添了抹淡淡的槐花色,而第十二张空白画纸中央,用金粉绘着两枚交叠的莲印。
阿楚指尖划过画纸,忽然听见匣底传来细微的齿轮声,暗格弹出枚锈迹斑斑的钥匙——正是神秘孩童曾持有的那把。
“这钥匙……”“该物归原主了。”
晏辰握住她的手,将钥匙放在药铺后院的槐树根下。
刹那间,钥匙化作流光渗入树干,树冠竟绽开满树银白的并蒂莲,花瓣簌簌落在药碾子上,与晒干的槐花混在一起,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清冽香气。
深夜打烊时,阿楚发现晏辰对着铜镜发呆。
镜中映出的不再是那个洁癖严苛的晏府公子,他的眉眼间染上了药草的温和,指腹因常年碾药生出薄茧,唯有眼底的清冽依旧。
“在看什么?”她从身后环住他,鼻尖蹭着他后颈熟悉的沉水香。
“在看我们。”晏辰转身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莲印相贴,泛起温暖的光。
他低头吻去她发间的药渣,忽然笑道:“从前总以为,我的人生该是金石铿锵的言简意赅,却没想过会被一把药杵敲碎所有成见。”
槐花簌簌落下,覆在药铺的青石板上。
双生魂的结局,从来不是惊天动地的拯救,而是在柴米油盐的琐碎里,在药香墨韵的交织中,找到那个能与你共享粗布衫里槐花香的人。
而当第一缕晨曦掠过药铺的飞檐,晏辰替阿楚别好鬓边的槐花瓣,她则将新碾的槐花膏抹在他磨出泡的指尖。
窗外,陈婶的吆喝声再次响起,魂归之处,从来不是锦衣玉食的晏府,而是这个能让药香与墨香共舞的小小药铺,是彼此掌心中那枚永不褪色的并蒂莲印……
(完结撒花)
【温馨提示诸位看官:之后十几个番外故事,各循其趣,如散落星河之碎玉,本无经纬相牵。君若展卷,但凭心绪所至,或挑灯读罢某篇风月,或掩卷暂歇再觅他章,尽可随兴择读,无需循规逐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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