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强光中,阿桃的瞳孔猛地收缩。首领裂开的面具下,不仅是紫色的眼睛,整个左半边脸的皮肤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蠕动的血肉和金属齿轮交错的诡异构造。更惊悚的是,那些暴露在外的血管正像活蛇般扭动,顶端连接着一颗跳动的紫色心脏——赫然与她体内渊种的脉动频率一致。
“欢迎来到真正的‘天枢’。”首领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扭曲,完好的右脸也开始融化,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复眼,“你们以为封印暗渊之主就是胜利?太天真了!”他抬手一挥,所有祭司的黑袍下突然伸出无数触须,这些触须顶端长着人脸,正是阿桃在归墟见过的孢子生物受害者。
沈砚之被缠绕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金色血脉之力在触须的侵蚀下泛起诡异的绿色。阿桃惊恐地发现,那些触须上的人脸竟开始模仿沈砚之的表情,用他的声音嘶喊:“阿桃...救我...”她的魂弓瞬间颤抖,箭矢偏离轨道射向云层。而这一瞬间的迟疑,让首领抓住机会,从胸腔中抽出一把由脊椎骨改造的长枪,枪尖滴落的黑色液体在地面腐蚀出深不见底的坑洞。
“小心!那是暗渊之主的肋骨!”沈砚之突然爆发出怒吼,锁链纹路在他皮肤上疯狂游走。阿桃这才想起母亲医书中的记载:暗渊之主的肋骨可吞噬一切力量。她紧急召回箭矢,星辰光芒与长枪相撞的刹那,整座浮岛开始扭曲变形。地面的星石纷纷剥落,露出底下层层叠叠的血肉组织,这些组织还在不断生长,逐渐将浮岛包裹成一个巨大的血肉穹顶。
穹顶内部,无数血管状的通道延伸向西面八方,每个通道口都悬挂着水晶棺,里面封存的不是尸体,而是正在进行恐怖变异的活人。阿桃看到其中一具棺中,柳清婉的身体正在与机械融合,她的眼睛被换成了镜头,嘴巴里伸出多条金属触须。更讽刺的是,水晶棺上刻着柳家的家训——“守正辟邪”,此刻却在暗渊力量的侵蚀下泛着妖异的紫光。
“这些都是为暗渊新躯体准备的零件。”首领的身体己经完全异化,变成一个由血肉、金属和暗渊能量组成的怪物,“而你,阿桃,将是最重要的心脏!”他张开布满尖牙的巨口,喷出大量黑色孢子。这些孢子落地后立即生长形,每个孢子人都有着阿桃和沈砚之的混合面容,他们的表情或狰狞或扭曲,齐声高喊:“双魂归一,暗渊永存!”
沈砚之的短剑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金色血脉之力与星辰巨剑产生共鸣。他怒吼着斩断束缚,冲向首领:“休想碰她!”然而,当他的剑刺入怪物胸口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首领的身体竟只是个傀儡,真正的本体藏在穹顶核心的巨大子宫状结构中。
阿桃的听力捕捉到穹顶深处传来诡异的婴儿啼哭声,这声音让她体内的渊种疯狂跳动。她顺着血管通道狂奔,沿途的水晶棺纷纷炸裂,变异人扑上来撕咬。魂弓自动发射箭矢,却发现这些怪物被击碎后又会重组。更恐怖的是,她看到自己的倒影在血泊中浮现,倒影的嘴角上扬,用她的声音低语:“你以为自己在对抗暗渊?其实你本就是它的一部分...”
当阿桃终于抵达核心,眼前的景象令她彻底崩溃。首领的本体是一个浸泡在紫色液体中的巨大胎儿,胎儿的皮肤上布满星陨阁的图腾,而它的胸口,赫然镶嵌着与她体内一模一样的渊种核心。胎儿睁开眼睛,那眼神与暗渊之主如出一辙,同时,整个穹顶开始收缩,所有的血肉组织都朝着胎儿汇聚,形成一个巨大的手掌,目标首指沈砚之——原来,沈家血脉不仅是封印的钥匙,更是唤醒暗渊之主新躯体的祭品。
镜像深渊
阿桃的魂弓在颤抖,箭尖的星辰光芒与穹顶内弥漫的暗渊黑雾激烈对抗。胎儿状的首领发出尖锐的笑声,声音在血肉穹顶内回荡,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多重回响。更诡异的是,沈砚之周围的空气突然扭曲,无数个“沈砚之”从虚空中走出,他们穿着不同时期的服饰,有的手持染血的短剑,有的脖颈缠绕着暗渊锁链,眼神中却都带着同样的绝望。
“看到了吗?这就是沈家血脉的宿命。”胎儿伸出布满褶皱的手,指向那些镜像,“从先祖用血脉铸造镇渊锁链开始,你们就注定是暗渊的养料。”其中一个镜像突然开口,声音苍老而沙哑,正是沈砚之的祖父。老人举起手中残破的族谱,上面“守护龙脉”的家训被血渍覆盖,露出底下隐藏的密文:“每百年需以沈家长子之血献祭,方可延缓暗渊复苏。”
阿桃的身体僵住了。她终于明白为何沈砚之的觉醒会引发暗渊之主的疯狂反扑——不是因为破坏契约,而是因为提前暴露了祭品。更讽刺的是,他们一路追寻的“逆转命运”,不过是踏入了更深的陷阱。那些所谓的“渊种碎片”、“星渊钥匙”,根本就是暗渊为了完整吞噬双魂之力设下的诱饵。
“不!不可能!”沈砚之挥剑斩向镜像,短剑却穿过虚影刺入自己的手臂。金色的血液滴落在地,竟被血肉穹顶贪婪地吸收,胎儿的身体随之膨胀。阿桃看到胎儿的皮肤下浮现出母亲的面容,那表情充满悔恨与痛苦——原来母亲早就知晓一切,却为了保护她,选择将真相带入坟墓。
穹顶的收缩愈发剧烈,阿桃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她体内的渊种核心与胎儿胸口的核心产生共鸣,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她拽向对方。在被黑暗吞噬的边缘,阿桃突然想起母亲留下的医书里,最后一页烧毁的残片中,除了星图,还有半句话:“唯有...打破镜像...”
“砚之!看着我的眼睛!”阿桃拼尽全力大喊。沈砚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她趁机将星辰之力注入他的血脉。两人的力量交融的刹那,所有镜像开始扭曲破碎。阿桃举起魂弓,对准胎儿胸口的渊种核心:“既然我们本就是陷阱的一部分,那就让陷阱彻底崩塌!”
箭矢离弦的瞬间,阿桃的意识被拉入一个奇异空间。这里悬浮着无数镜面,每个镜面都映照着不同的可能性:在某个镜面里,她和沈砚之成功封印暗渊,却发现自己成了新的压迫者;在另一个镜面中,暗渊之主吞噬双魂,世界陷入永恒黑暗;而最中央的镜面,映照的是母亲跪在幽冥教祭坛前,将双魂之力注入尚在襁褓的她,眼中满是决绝与不舍。
“原来...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阿桃喃喃自语。但就在她绝望之际,所有镜面突然碎裂,碎片重组出一个新的画面:沈砚之的先祖与暗渊之主同归于尽前,悄悄将一缕希望的火种封入血脉;母亲在镜渊留下的不只是指引,更是将自己的反抗意志刻进了渊种核心。
现实中,箭矢精准命中胎儿的核心。整个血肉穹顶发出震天动地的悲鸣,胎儿的身体开始崩解,却在临死前发动了最后的反击。无数暗渊触手从穹顶伸出,缠住阿桃和沈砚之,将他们拖向深渊。阿桃在剧痛中握紧沈砚之的手,两人的力量再次融合,化作一把新的剑——这把剑由希望与绝望交织,星辰与暗渊共生。
“这次,我们不是为了封印,而是为了毁灭。”阿桃将剑刺入穹顶核心。在剧烈的爆炸中,她看到了幽冥教最讽刺的真相:所谓的“守护世界”,不过是高层维持权力的谎言;而他们为之奋斗的“正义”,本质上与暗渊的邪恶并无不同。当光芒消散,阿桃和沈砚之坠向云海,而在他们身后,一个比暗渊更神秘的存在正在注视着这一切,它的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似乎在期待着双魂者下一次的“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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