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在即，沈砚之被父亲锁在书房温书。我偷偷从狗洞钻进沈府，给他送阿桃亲手做的安神汤，却在书房角落发现个上了锁的木匣，里面全是我历年的考场卷子，每张卷子的页眉页脚，都有阿桃的小字批注：“此处论点欠妥，公子需注意”“此句用典有误，阿桃查了《韵府群玉》”。
“你怎么进来了？”沈砚之推门进来，看见我手里的卷子，脸色瞬间变了，“这些……”
“公子每次考完试，是不是都偷偷把卷子给阿桃看？”我抚摸着卷子上阿桃的字迹，墨色己经变淡，“阿桃不识字，却为了公子，偷偷跟陈婶学了三年字，只为看懂你的卷子。”
沈砚之忽然蹲下来，把头埋在我膝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是……我每次考完都假装不小心掉在药铺门口，看你偷偷捡走。我以为你看不懂，只是拿去包糖糕，却不知道你……”他忽然抬头，眼睛红了，“你居然为了我，去学那些你根本用不上的字！”
我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忽然想起阿桃日记里的话：“公子的字真好看，像天上的星星。阿桃也要学写字，这样就能给公子写信了。”沈砚之却忽然抓住我的手，按在卷子上阿桃的批注处：“阿桃，你知道么？我每次看到你写的批注，都故意在下次考试中写错，就为了让你多给我写点字。”
就在这时，沈府的钟声响了，是开考的信号。沈砚之忽然拽着我往外跑，一路跑到贡院，他把我塞进他的考场号舍，自己则站在外面望风：“阿桃，替我答卷！”
“我……我不会……”我吓得首摇头，阿桃认得的字有限，怎么能替考？沈砚之却从袖中掏出阿桃的日记，翻到最后一页：“你看，你早就把《西书五经》背熟了，只是不敢承认！”
号舍的光线昏暗，我看着阿桃歪扭却工整的背书笔记，忽然想起她无数个夜晚，在药铺油灯下，对着我的卷子发呆的样子。沈砚之忽然从外面递进来笔墨：“写吧，用你的字写，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沈砚之的卷子，是他的阿桃写的！”
我咬着牙，提起笔，用阿桃的字迹在试卷上写下第一句。墨汁落在宣纸上，晕开小小的花。沈砚之忽然从号舍的缝隙里伸进来一只手，握住我的手：“别怕，有我呢。就像你以前帮我改卷子一样，现在换我帮你。”
我们的手交叠着，在试卷上写下一句句阿桃背熟的经文。墨汁沾在我们的指尖，混在一起，像极了祠堂里混在一起的血。沈砚之忽然在外面笑了，声音透过缝隙传来：“阿桃，你说考官看到这歪扭的字，会不会以为我考前疯了？”
我也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阿桃的身体从未如此开心过，原来她偷偷学的字，真的能帮到公子。沈砚之忽然隔着缝隙，吻了吻我的指尖：“别哭，等我中了状元，就用这张卷子当聘礼，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夏日暴雨，药铺后院的池塘水涨了起来。我帮陈婶捞落水的药筐，忽然摸到池底的硬物——是个上锁的铁盒，锈迹斑斑。阿桃的记忆瞬间涌现：七年前，我落水昏迷，大夫说要用陈年莲子做药引，阿桃跳进池塘打捞，却差点被水草缠住淹死，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捞出的莲子烘干，磨成粉给我送去。
“这是……”沈砚之撑着伞跑来，看见我手里的铁盒，瞳孔骤缩，“你七年前落水，是不是为了这个？”
我点头，阿桃的身体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腿，那里有被水草划破的旧疤。沈砚之忽然把我拽到怀里，力道大得像要把我揉碎：“你知不知道，我醒来时听说你为了捞莲子差点淹死，把屋里的瓷器全砸了！我以为你只是贪玩，却不知道你是为了我！”
池塘的水溅在我们身上，沈砚之忽然蹲下来，卷起我的裤腿，看着那道旧疤，忽然低头，用手腹轻抚疤痕：“疼吗？当年是不是很害怕？”
我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忽然想起阿桃日记里的话：“公子落水了，阿桃好怕。听说陈年莲子能救他，阿桃就跳下去了，水里好黑，像怪物的嘴。”沈砚之却忽然把我按在池塘边的柳树下，柳枝拂过我们的头，他指尖划过我唇瓣：“你知道么？你被陈婶抱上来时，嘴唇都紫了，我躲在假山后，偷偷亲了你一下，以为你不会知道。”
我震惊地看着他，阿桃的记忆里从没有这段。沈砚之却笑了，眼尾弯成小月亮：“我那时候骗自己说，是看你可怜，才亲你。其实每次看到你，都想亲你，想把你抱在怀里，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
就在这时，池塘里的水忽然打起旋，沈砚之猛地把我护在身后，自己却被溅了一身水。我看着他湿透的月白襕衫，忽然想起阿桃日记里的愿望：“想给公子做件防水的衣衫，这样他就不会被雨淋湿了。”
“公子……”我伸手替他擦脸上的水，“阿桃给你做件油布衣吧，这样就不怕水了。”
沈砚之忽然抓住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好，你做的我都穿。但现在……”他忽然低头，吻落在我被雨水打湿的唇上，“我更想穿你，把你穿在身上，藏在怀里，永远不分开。”
池塘的水映着我们交叠的身影，沈砚之的手探进我的衣衫，触到我腰间的旧伤，指尖轻轻着。我被吻得浑身发软，手指陷进他湿透的发间，感受着他带来的极致温柔。阿桃的身体从未如此满足过，原来她默默的付出，真的被公子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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