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灯会,我攥着沈砚之给的铜钱,看摊位上的兔子灯晃悠。阿桃的记忆里,她从未逛过灯会,怕人笑她痴傻。此刻却被沈砚之紧紧拽着手,指尖捏着他塞来的糖炒栗子——温热的,像他昨夜在我耳边说的“阿桃手凉,要焐热”。
“猜个灯谜吧。”沈砚之停在挂满纸条的竹架前,摘下一张:“‘心字己成灰’,打一字。”他忽然凑近我耳边,热气喷在我颈窝,“阿桃,你说,心成了灰,是什么字?”
我看着纸条上的字,阿桃的记忆忽然刺痛:去年灯会,我远远看见沈砚之和表妹猜灯谜,他替表妹摘下这个纸条,笑着说:“心成灰,是‘必’字。”当时我蹲在墙角,把这句话写进日记,旁边画了个哭脸。现在想来,他那时的笑,该是怎样剜心的刀。
“是……是‘必’字。”我用阿桃的声音说,指尖捏紧了衣角。沈砚之却摇头,把纸条塞进我手里:“不对,在我这里,心成灰,是‘桃’字。”他指着纸条背面,那里有阿桃去年偷偷写的小字:“公子若见此谜,当知阿桃心己成灰。”
灯笼的光映在他眼底,像落了漫天星辰。他忽然拽着我跑向河边,那里停着许多荷花灯。我看着他蹲在水边放灯,月白襕衫的下摆沾了泥水,却毫不在意:“阿桃,许个愿吧。”
我学着他的样子,把灯放进水里,阿桃的愿望脱口而出:“愿公子……愿公子一生顺遂。”沈砚之却抓住我的手腕,灯盏在水里打了个转:“不准许这样的愿!”他忽然把我的手按在他胸口,那里的心跳快得像擂鼓,“你该许愿,愿沈砚之这辈子都离不开阿桃,愿他的心跳,永远为你而跳!”
河风裹着桂花香涌来,吹乱了我的发丝。沈砚之忽然替我别好发间的槐花,指尖划过我耳垂的疤:“你替我挡树杈时,这里流了很多血。我躲在假山后看你被陈婶抱走,偷偷捡了你的血帕子,藏在书箱最底下。”
我震惊地看着他,阿桃的记忆里从没有这段。他却笑了,眼尾弯成小月亮:“我那时候骗自己说,是嫌血帕子脏,要扔掉。其实每次温书到半夜,都会拿出来看,看上面的血渍,像朵开在白布上的花。”
荷花灯顺着水流漂远,沈砚之忽然低头,吻落在我唇上:“阿桃,你知道么?你攒了三天糖霜做的糖糕,是我这辈子吃过最甜的东西。甜到……”他忽然咬住我下唇,声音带着蜜糖的粘稠,“甜到让我想把你整个人都含在嘴里,让你再也离不开我。”
沈夫人以死相逼,让沈砚之娶表妹柳如眉。我跪在沈府祠堂外,听着里面传来的争吵声,阿桃的身体本能地发抖。记忆碎片涌上来:五年前,我染了怪病,大夫说需用生人血做药引,阿桃半夜偷偷溜进祠堂,在祖宗牌位前割破手腕,把血混进药罐,却在我醒来时谎称是药材奇效。
祠堂门“吱呀”打开,沈砚之走出来,衣摆上沾着茶渍。他看见我跪在地上,瞳孔骤缩,猛地把我拽起来:“谁让你跪在这里的?!”
“夫人说……说只要我离开公子,就不治你的病。”我用阿桃的声音说,指尖冰凉。沈砚之忽然把我抱进怀里,力道大得像要把我揉进他身体里:“不准听她的!你忘了五年前是谁救了我?是谁在祠堂割腕,把血喂我喝?”
我震惊地抬头,他怎么会知道?沈砚之却低头,咬住我锁骨上的薄汗,声音混着怒火:“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喂我喝药时,袖口的血渍还没洗干净!我当时装睡,是怕你知道我发现了,以后不敢再对我好。”
祠堂的暮鼓敲响,沈砚之忽然拽着我冲进祠堂,在祖宗牌位前跪下。香灰落在我们发间,他抓起我的手,用簪子划破指尖,血珠滴在供桌上:“列祖列宗在上,我沈砚之今日立誓,此生非阿桃不娶!若有违此誓,让我……”
“别赌誓!”我慌忙捂住他的嘴,阿桃的身体怕极了这种毒誓。沈砚之却抓住我的手,把我的血和他的血混在一起,在供桌上写下“桃”字:“阿桃,你替我流过血,我也要为你流一次。这样我们的血混在一起,就再也分不开了。”
牌位前的长明灯忽明忽暗,映着他眼底的疯狂与温柔。他忽然把我按在供桌上,鼻尖蹭着我的鼻尖:“你知道么?你割腕那天,我躲在柱子后,看你的血滴在青砖上,像撒了一地红豆。我当时就想,等我好了,一定要把你娶回家,用红豆沙做糖糕,甜到你忘了所有疼。”
他的唇落在我手腕的伤口上,舌尖吻过血珠,声音带着铁锈的腥甜:“阿桃,以后你的疼,我替你受;你的苦,我替你尝。但你的爱……”他忽然抬头,眼睛红得像兔子,“你的爱,只能给我一个人,听见没有?”
(http://www.kenshuxsw.com/book/gechd0-14.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kenshu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