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兽人攻城血宴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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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兽人攻城血宴前夜

 

兽域边缘,腐叶堆积的密林深处。

参天古木扭曲如鬼爪,虬结的根须在地表,盘绕成天然的祭坛。

潮湿的空气凝滞,弥漫着腐殖土与兽类腥臊混合的刺鼻气息。

祭坛之上,矗立着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身影。

暗红如干涸血液的破烂斗篷,无法完全包裹其下爆炸般的虬结肌肉。

粗壮的脖颈上,顶着一颗覆盖着棕黑短毛的硕大牛头!两根弯曲、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巨大牛角刺破兜帽的阴影,如同两柄指向苍穹的染血战矛。

一柄门板大小、刃口遍布锯齿状缺口的玄黑巨斧,被他随意地扛在宽阔如山的肩头,斧柄缠绕着磨损的兽筋,斧面残留着洗刷不尽的黑褐色污垢。

牛头人战争首领。

他猩红的牛眼扫视着下方。

密林间的空地,灌木被践踏,古树躯干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身影!

矮小佝偻、绿皮尖耳的哥布林,手持粗糙的石矛骨刀,眼中闪烁着贪婪嗜血的绿光;身形健硕、覆盖着卷曲白毛的羊头人,握着沉重的骨锤石斧,鼻孔喷着粗重的白气;人山人海,如同涌动的、沉默的绿色与灰白色浪潮,只有压抑的喘息和武器摩擦的窸窣声。

“吼——!!!”

牛头人首领猛地仰头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咆哮!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震得古木枝叶簌簌落下,下方兽潮瞬间死寂,无数双眼睛齐刷刷聚焦在他身上。

“小的们!”

他的声音如同闷雷滚过大地,带着撕裂般的沙哑和滔天的怒火,

“看看我们脚下的土地!曾经,这里是我们的猎场,是我们祖辈安眠的家园!可现在呢?!”

巨斧猛地指向南方,那人类城镇和矿区的方向。

“贪婪的人族!他们像蝗虫一样涌来!砍伐森林!挖掘山峦!用冰冷的锁链捆住我们族人的手脚,像驱使牲畜一样把他们赶进暗无天日的矿洞!流尽血汗,变成枯骨!”

愤怒的低吼开始在兽潮中蔓延。

“他们夺走食物!霸占水源!把孩子当成玩物!把女人当成货物!” 牛头人首领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带着煽动性的悲怆与狂热,“他们视我们为野兽!为奴隶!为可宰割的牲畜!告诉我,兽人——生来就该为奴吗?!”

“不——!!!” 压抑的兽潮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怒吼!武器高举,汇成愤怒的森林!

“没错!兽人——永不为奴!” 巨斧狠狠劈在树根祭坛上,木屑纷飞!“今日,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为了被奴役的同胞!为了被践踏的尊严!为了我们的孩子将来不用再戴着镣铐出生!拿起武器!用他们的鲜血,洗刷耻辱!夺回家园!让傲慢的人族知道——兽人的怒火,焚城灭国!”

“血债——血偿!!!”

“吼!血债血偿!杀!杀!杀!!!” 狂热的咆哮彻底点燃了兽潮!

就在这狂热的顶点,祭坛旁一棵更高、更古老的巨树顶端,一个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阴影里。

他身形不如牛头人那般庞大,却精悍如铁,覆盖着青灰色的光滑皮肤。腰间交叉悬挂着两柄狭长、弧度完美的骨制太刀,刀鞘漆黑,刀柄缠绕着暗红的细绳。一双狭长的、琥珀色的竖瞳,如同最冷静的猎手,穿透下方狂热的喧嚣,冷冷地注视着一切。他是这支兽人部落的真正酋长。

“首领。” 一个带着忧虑的、略显尖锐的声音在酋长身旁响起。一只体型较小、覆盖着黄褐色羽毛的猫头鹰兽人扑扇着翅膀落下,琥珀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不安。“为什么要这样?这分明是让我们的族人去送死!下面那些……他们很多人只是想活着!”

兽人酋长的竖瞳依旧锁定在下方狂热的牛头人身上,声音低沉平稳,如同幽谷寒潭:“活着?羽瞳,他们只是为了‘今天’能喘口气而活着。而我们……”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密林,投向了更残酷的未来,“是为了让‘明天’的族人,能像真正的智慧生灵一样活着。”

“可是……我们可以迁徙!” 羽瞳急切地扇动翅膀,“兽域广阔!避开人族的锋芒,寻找新家园!这样硬碰硬,万一惹怒人域真正的强者,引来灭族之祸怎么办?我占卜的血羽,都染上了不祥的暗红!”

“迁徙?” 酋长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带着无尽的嘲讽,“往北?妖狐山脉盘踞的大妖,一口能吞掉我们半个部落。往西?蜘蛛毒王的领地,遍地是吸髓蚀骨的毒瘴。往南?那里是血翼蝠王的猎场,它最喜欢用兽人的惨叫当佐餐。”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至于灭族…羽瞳,当饥饿啃光最后树根,当母亲看着嗷嗷待哺的幼崽,当同族为腐肉互相撕咬,甚至…易子而食时,我们离灭族,还有多远?”

羽瞳浑身羽毛微炸,眼中充满恐惧。

“这里,就是我们的根!血浸透了这里的泥土!” 酋长的手按在骨刀刀柄上,指节发白,“人族安逸太久了。这次,就用那些‘多余’的嘴,去试试他们的成色!去撕开防线!让他们流血,恐惧!”

他琥珀色的竖瞳中,闪烁着比兽潮更冰冷、更深邃的算计:“若他们反击凶猛,我们便退入密林,甚至…向蜘蛛毒王、血翼蝠王‘借兵’,许诺战利品,引它们与人族厮杀,削弱双方。若他们外强中干……” 酋长的声音陡然锋利如刀,“那便是天赐良机!撕碎矿场!攻破城镇!用他们的血肉财富,为我族子孙打下一片疆土!眼前的牺牲,不过是盛宴前奏!”

他猛地转头,竖瞳死死盯住羽瞳,带着决绝:“这次只是试探,是佯攻,是放血!最后一击,我将亲自带领部落獠牙,踏平南州境!我与部落,共存亡!羽瞳,眼光…要放长远!”

羽瞳看着酋长眼中燃烧的野望与残酷,身体颤抖,最终低下了头,声音悲凉:

“愿为酋长…为部落…共存亡。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青石镇,林家核心大殿。

沉水香的青烟袅袅,却驱不散肃杀。

林啸天端坐主位,指间黑玉棋子轻敲棋盘。下方,方震海、王保宝及家老肃立。

“报——!!!” 一名浴血护卫踉跄冲入,单膝跪地:“族长!兽人暴动!大股兽人猛攻西山黑铁矿区!同时数支兽军冲击青石镇外围哨卡城墙!攻势凶猛!”

大殿空气骤凝。

“哦?” 林啸天手中棋子顿住,“人马?实力?”

“铺天盖地!数量极多!” 护卫喘息,“主要是绿皮哥布林和羊头人!实力…大多在一阶(练气期)!少量二阶(筑基期)兽人头目驱使!暂时…未发现三阶(金丹期)踪迹!”

“哼。” 方震海冷哼,玄色大氅下暗金锁子甲闪冷光,“一群茹毛饮血的畜生!连个三阶领头都没有,就敢来捋虎须?不知死活的蝼蚁!” 眼中闪烁好战嗜血的光芒。

王保宝眉头紧锁:“数量如此之多,恐有蹊跷!兽人虽蠢,也不会无端送死……”

“送死?” 林啸天放下棋子,目光扫过众人,如同分配猎物,“既然想死,成全便是。” 嘴角勾起冰冷弧度。

“砺锋堂,发布强制任务!所有在册练气期学员,除重伤者外,即刻编入城防序列!轮番上阵,依托城墙工事,击杀来犯兽人!所得兽耳兽牙,按砺锋堂标准兑换贡献点!”

声音陡然转厉,如金铁交鸣:

“告诉他们,这是磨刀石,也是投名状!想拿家族的资源,就要用血来换!让温室里的花朵,尝尝乱世的铁与血!用这些畜生的命,给我林家未来的刀锋——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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