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龟负图…逆溯光阴…”
沙哑低语滚出喉咙,带着不属于稚嫩身体的沧桑冰寒。
传说竟是真的!
时间长河为径,沾染龙烛九阴之力的玄龟甲壳为舟……代价,是前世那身横扫人域的强横体魄,是那足以开山裂海的滔天魔元!
深海秘境……
他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牵动这具孱弱身体未愈的伤口,带来刺痛。
数十万修士性命,正道杀局……本以为身死道消,却不想怀中的玄龟甲竟在最后关头,以他的一切为薪柴,点燃了逆流之火!
方漠林,华夏公民,一场情变,怒杀校花,自首,枪决。
死后便来到这修仙界。
闯荡千年,成就“白骨魔君”凶名。
深海秘境得玄龟甲,惹下滔天血债,遭正道围攻身死道消。
玄龟甲发动神异,乘时间长河逆流而上,回到过去。
一千年!
竟回到了整整一千年前!
简陋得令人发指的屋子,身下咯吱作响的破床板,空气中劣质草药和潮湿泥土的霉味……以及这具瘦弱、无力、经脉滞涩的孩童身躯。
废灵根!
记忆碎片如同狂暴潮汐,猛烈撞击着复苏的意识,带来眩晕。
校花…追杀…那场改变一切的阴谋…隐患!
他眼中寒光一闪。
魔道中人,杀人放火是常事,何须理由?
所谓的“怀璧其罪”,不过是正道恶犬扑上来撕咬的借口!
他们哪管你有没有杀人?头上顶着“魔修”二字,便是原罪,便是他们彰显“正义”、瓜分利益的由头!
“哼…”
一声极轻的冷哼在死寂屋内响起。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这世界的法则,他比谁都懂!
什么灵根资质论,什么仙凡有别?
不过是统治阶层编织出来,固化阶级、方便抽髓吸血的工具!
正道仙山灵脉坐地收租,抽骨吸髓,凡人散修还要感恩戴德;
魔道屠城灭寨,血债累累,成了转移矛盾、掩盖剥削的完美靶子!
养寇自重,剿而不灭,这套把戏,他看得透透的!
脑海中闪过一个遥远的故事:
一个满怀热血的散修,历尽艰辛投奔正道山门,却被看门狗肆意折辱;
下山后遇一真魔,对方不屑欺骗,反指了条明路…那一刻,谁正谁魔?何其讽刺!
“砰砰砰!”
粗暴的敲门声打断翻涌思绪,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促。
破旧木门被一只布满老茧、骨节粗大的手推开,发出刺耳
“吱呀”。
油灯光线下,挤进来一对中年夫妇。
男人佝偻如风蚀岩,浑浊眼珠里带着疲惫与惶恐。
正是父亲方老实。
女人同样消瘦,双手粗糙皲裂,小心翼翼捧着一个粗陶碗,碗里黑乎乎药汁散发着苦涩刺鼻的味道。
是母亲翠云。
屋外,是无边的浓稠黑夜。
“儿…儿啊,你醒了?”
翠云声音干涩,带着小心翼翼讨好。
方漠林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冰冷,审视,如同打量两件陌生的器物。
仙凡有别…踏上这条路,注定孤绝。
前世的记忆中,这对夫妇,似乎在他被测出废灵根离家一年后,便化作了两座荒草丛生的孤坟。
死因…
模糊不清,只隐约与王、方、林三家的巨变,与那个叫林顶天的
“娃娃脸剑仙”,与族长林啸天和他妻子宁照月的丑闻有关……
“爹,娘,孩儿不孝,让您二老担忧了。”
他动作麻利地翻身下床,
“噗通”
跪在冰冷尘土里。
声音平板,毫无波澜,像念预设台词。
“快起来!快起来!”
方老实声音粗嘎,慌忙伸手去扶,触碰到儿子冰凉手臂时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翠云也急忙放下药碗去搀。
“儿啊,明天…明天是族里的大日子,灵根大典!爹娘豁出这张老脸,求了管事,总算把你的名给报上了!
千万…千万别误了时辰!”
方老实指着药碗,
“这是刚煎好的药,大夫说能安神定惊,快趁热喝了。”
方漠林顺从起身,垂着眼睑:
“嗯。”
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
“那…那你好好歇着,养足精神。孩他爹,走吧,别扰了林子歇息。”
翠云拉着方老实,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破门隔绝了最后一点微光,也隔绝了两个卑微凡人的关切。
屋内重归死寂,油灯燃烧
“噼啪”。
方漠林没碰药汁。
他躺回咯吱作响的破床,幼小身体里,盘踞着千年腥风血雨、冷酷如冰的灵魂。
林家…林顶天…那个城南老柳树无风自断、断口平滑如镜的“娃娃脸剑仙”?
前年家族比试,一剑削掉李家弟子手臂,被林啸天不痛不痒,
“训诫”
几句便罢。
如今炼气九重?
天灵根…
呵,好命。
记忆中,今日家族会议后,林啸天假惺惺道:
“好了,各位,明日灵根大典极为重要,要争就堂堂正正争,莫要做那些不利于团结的事!
若被发现,族规处置!
散了吧,早些休息。”
语气严肃。
可当众人散去,他脸上掩不住的贪婪期待:
“不知这一届会出怎样的天骄,真是家族之幸,令人期待啊!”
那才是真心话。
废灵根…
方漠林手指无意识着胸口两点幽黑龟甲印记。
这具身体,孱弱如蝼蚁。
但这一千年的记忆,那些尚未开启的秘境、深埋的宝藏、惊天的机缘…
便是他最大的依仗!有无敌的战力,就无敌天下,方能…长生!
南洲境?
弹丸之地。
筑基中期…第一个小目标。
在此之前,这方家,便是他攫取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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