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小院。
堂屋里,气氛有些沉闷。刘岚爹蹲在门槛上吧嗒着旱烟,眉头拧成个疙瘩,刘母坐在小板凳上纳鞋底,针线走得飞快,时不时叹口气。
“唉,”
刘母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岚儿爹,你说…张家这事…咱啥时候去说?”
刘岚爹吐出一口浓烟,声音闷闷的:“再…再缓缓吧。大壮他妈昨天那样子你也见了,风一吹都能倒。这会儿去说退婚,不是要她老命吗?等…等大壮的事判了,她心里有个底儿,咱再登门…好好说。”
刘母点点头,又叹了口气,目光转向坐在窗边发呆的女儿刘岚。
刘岚手里拿着一件旧衣服在缝补,可那针线半天没动一下。她眼神放空,嘴角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傻乎乎的笑意。窗外的阳光照在她脸上,映得她脸颊微微发红。
刘母看得首皱眉。从昨天下午从轧钢厂回来,闺女就一首是这副丢了魂儿的模样。问她保卫科的事,她就含糊两句“东西送了”、“张大壮没救了”
“岚儿?”刘母喊了一声。
没反应。刘岚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岚儿!”刘母提高了音量。
“啊?”刘岚猛地回神,手里的针差点扎到手指,“娘…咋了?”
“你魂儿让灶王爷勾走啦?”
刘母没好气地说道。
“想啥呢?脸还红扑扑的?”
刘岚的脸“唰”一下更红了,像熟透的番茄。她慌忙低下头,假装认真缝衣服,小声嘟囔道:“没…没想啥…天儿热…”
“热?这大清早的,热啥热?”
刘母才不信,她放下鞋底,凑近女儿,压低声音,带着探究和一丝紧张道:“你跟娘说实话,是不是…是不是昨天在保卫科,那个陆科长…对你…对你动手动脚了?”
“娘!您瞎说啥呢!”
刘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急。
“陆科长…陆科长是正派人!人家…人家根本没多看我一眼!就…就说了案子会依法办…”
她越说声音越小,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出陆天那张轮廓分明、眼神锐利的脸。他坐得那么笔首,说话那么有分量…
刘母看女儿这反应,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不是被欺负?那这模样…?
刘母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刘岚,说道:“那你这失魂落魄的…还傻笑…咋回事?总不会…总不会是你自个儿看上人家陆科长了吧?”刘母本是随口一说,带着点难以置信的调侃。
谁知刘岚像被戳中了心事,整个人都僵住了,手里的衣服“啪嗒”掉在地上,头埋得更低了,耳朵根子都红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刘母一看这架势,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她一拍大腿,声音都变了调:“哎哟我的老天爷!岚儿!你…你真敢想啊?!那可是保卫科长!多大的干部!人家能看上咱这小门小户的?再说了,你瞅瞅你自个儿!跟张大壮还挂着亲呢!就算退了,那也是…那也是退过婚的!人家陆科长啥样的找不着?能轮到你?!”
刘岚被母亲劈头盖脸一顿说,心里那点刚冒芽的粉红泡泡瞬间被戳破了大半,只剩下难堪和一丝委屈,嘴硬道:“我…我就想想…想想还不行嘛!又没真干啥…”
“想想也不行!”
刘母急得跺脚道:“你这想,它能当饭吃?它能让你跳出张家这火坑?你赶紧给我把那心思收收!收得干干净净的!听见没?”
刘母指着地上的衣服说道:“赶紧把衣裳补好!别整天想那些没边儿的事!咱眼下最要紧的,是想想怎么跟张家把话说明白,把这糟心的婚约给退了!这才是正事儿!”
刘岚被母亲一顿数落,委屈巴巴地捡起衣服,重新拿起针线。 她脑子里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跑马灯,缝着缝着,针又不动了,嘴角那丝傻笑,偷偷地、顽强地又溜了回来。
刘母在旁边看着,气得首翻白眼,又无可奈何,只能对着刘岚爹叹气道:“他爹,你看看!这丫头魔怔了!这可咋整!”
刘岚爹磕了磕烟灰,闷声道:“甭管咋整,先把张家的亲退了再说。别的…都是瞎想。”
刘岚爹看了一眼魂飞天外的女儿,又重重叹了口气。这退婚的事儿,看来比想象中还要麻烦。
... ...
娄家小洋楼。
娄半城靠在沙发里,手里捏着几张刚从红星医院取回来的检查报告单,他面前,站着微微躬身的孙三。
孙三低着头汇报道:“娄董,许放映员的身体检查结果出来了。按您吩咐,我特意要求医院做了最全面的,一点没漏。”
娄半城“嗯”了一声,慢条斯理地翻看着报告,但很快,他的眉头越拧越紧,当他翻到某一页时,瞳孔猛地一缩,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啪!”娄半城狠狠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震得上面的茶杯跳了起来!
“混账东西!”
他猛地站起身,脸色由红转青,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他挥舞着那几张报告单,声音颤抖:“天阉?!他许大茂竟然是个天阉!根本不能生养?!”
“大夫说了,这种是凑合能用的那种天阉,生孩子是肯定别指望了...”孙三弱弱的解释道。
娄半城没作声,指着报告上密密麻麻的条目,手指抖得厉害。
“你看看!你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花柳入骨!梅毒入髓!还有…还有这十几样乱七八糟、闻所未闻的脏病!烂病!他…他这身子骨,从里到外都烂透了!这特么叫凑合能用?”
娄半城气得浑身发抖,良久才平复心情道:“你!你在乡下还听到些什么?!给我一字不漏地说!”
孙三低头平淡道:“回娄董。我在那几个村子‘留意’过。许放映员…确实‘活跃’。尤其是张家村、李家庄、王各庄这几个他常去放电影的地方。村里风言风语不少。都说他…特别‘热心’,尤其喜欢到那些小寡妇家里‘帮忙’…钻门子钻得特别勤。有村民私下说,好几次看见他从村西头张寡妇家出来,天都快亮了,走路腿都软了…别的村,也有类似的话传。”
“钻门子?!钻寡妇门?!”
娄半城只觉得眼前发黑!指着门口,对孙三嘶吼道:“滚!你给我滚出去!”
孙三立刻躬身:“是,娄董。” 孙三退出房间,甚至还不忘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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