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西合,孟远舟伏在悬崖边的岩石后,月白锦袍上沾满了尘土与血迹。他屏住呼吸,凝视着下方山谷中那诡异的红光——数以百计的火把排列成莲花形状,中央是一座由白骨垒成的祭坛。
"果然在这里..."他无声地动了动唇。
三日前,他追踪一伙劫掠药童的歹徒至此,却意外发现了血莲教总坛。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祭坛上那个被红袍信徒簇拥的身影——本该在十年前就灰飞烟灭的血莲教主,竟然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
孟远舟的手指深深抠进岩缝。借着火光,他清楚地看到教主揭开兜帽后露出的面容——那分明是己经"病故"多年的皇叔景桓!
"恭迎圣莲降世!"
狂热的呼喊声中,景桓割开手腕,将血滴入祭坛中央的青铜鼎。血液接触鼎身的瞬间,整个山谷突然震动,无数血丝从地底渗出,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莲花虚影。
孟远舟胃部一阵绞痛。这邪术比十年前更加骇人,必须立刻通知宁楚楚!他刚想后退,脚下碎石突然滑落——
"谁?!"
数十道目光齐刷刷射来。孟远舟暗叫不好,转身就逃,身后箭矢破空声骤起。一支淬毒的黑箭擦过他肩膀,剧痛顿时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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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王谷的深夜被急促的鸽哨声打破。宁楚楚从床榻惊起,展开染血的纸条时手指不住颤抖:「景桓未死,乃血莲教主,巢穴在死亡谷,速备...」字迹到此戛然而止。
"远舟..."她攥紧纸条,胸口剧烈起伏。片刻后,药王谷警钟长鸣,所有灯火同时亮起。
"传令!启动'金莲'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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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动山摇的七日里,药王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兵工厂。宁楚楚将现代军事理念与古代工艺结合,创造出令人胆寒的战争机器:
锻造坊日夜不休,打造出可连发十箭的诸葛弩改良版;炼丹房研制出能爆炸的"霹雳丹",外壳用的是耐火陶土;甚至连纺织作坊都在赶制浸过药液的软甲,刀剑难伤。
最惊人的是那座建在瀑布边的水车——在宁楚楚改造下,它不仅能带动锻锤,还秘密驱动着一台巨型抛石机,射程可达三百步。
"娘亲,灵药准备好了。"
听雨抱着个檀木匣子走来,十三岁的少女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匣中整齐排列着十二种药剂,从止血散到解毒丹,每瓶都贴着朱砂标签。
宁楚楚抚过女儿疲惫的小脸:"去睡会儿吧。"
"我不困。"听雨摇头,腕间的金纹闪烁着微光,"爹爹还在敌人手里..."
话音未落,谷口突然传来喧哗。母女俩冲出去时,只见几个药童正围着个血人——是孟远舟的亲卫赵三,浑身是伤,背上还插着半截断箭。
"夫人...大人他..."赵三气若游丝地递出块染血的玉佩,"被困在血池洞...让您千万别去...有诈..."
宁楚楚接过玉佩,指尖触到上面刻的「金莲并蒂」西字时,一股寒意首冲头顶。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孟远舟绝不会轻易离身——除非,是绝境中的告别。
"传令。"她声音冷得像冰,"明日辰时,全军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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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前的夜晚,药王谷静得可怕。宁楚楚独自在工坊做着最后的准备,忽然听到身后细碎的脚步声。
"娘亲。"听雨抱着个包袱站在月光下,"我要一起去。"
"不行!"宁楚楚断然拒绝,"太危险了。"
"我能救爹爹。"听雨解开包袱,露出个精巧的铜制装置——竟是缩小版的药王鼎,与听雨的金纹完美契合,"我和云爷爷改良的,能把圣体之力放大十倍。"
宁楚楚还想反对,女儿突然抓住她的手。金纹相触的刹那,一股磅礴的能量涌入体内,她"看见"了死亡谷的地形,看见了被铁链锁在血池边的孟远舟,甚至看见了景桓腰间那个控制机关的玉佩...
"你...什么时候觉醒的这种能力?"
"就在爹爹失踪那晚。"听雨眼中闪着超越年龄的坚毅,"金莲十三瓣,可通天地心。娘亲,这是我的使命。"
宁楚楚久久凝视女儿,终于沉重地点头。转身从暗格取出一套银白色轻甲:"穿上这个,我为你特制的。"
轻甲内层编织着钢丝网,要害处嵌着陶瓷片,关节活动却丝毫不受影响。听雨穿戴整齐后,宁楚楚又给她系上条特制腰带——里面藏着十二种暗器,从毒针到烟雾弹应有尽有。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优先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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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三百精锐悄然包围死亡谷。宁楚楚身着黑甲,站在新建的瞭望车上,通过铜镜反射观察谷内情形。景琰不知从哪得了消息,竟带着一队御林军赶来支援。
"宁姨,父皇尚不知情。"少年皇子低声道,"但我带了虎符,可调动边军。"
宁楚楚刚要开口,谷中突然响起刺耳的骨笛声——他们被发现了!
"按计划行动!"
第一波攻击来自改良抛石机。数十个陶罐划破晨雾,在祭坛周围炸开,里面装的不是火药,而是宁楚楚特制的麻醉粉末。趁守卫东倒西歪之际,突击队顺着悬崖速降而下。
"找血池洞!"宁楚楚一马当先,手中连弩接连放倒三个红袍教徒。
混战中,听雨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她腕间的金纹与药王鼎共鸣,所过之处,受伤的护卫伤口竟自动止血。景琰始终护在她身侧,玉佩与金纹交相辉映,形成淡淡的光罩。
"在那里!"听雨突然指向山壁上的洞口,那里隐约可见血光浮动。
众人杀到洞口,却被一道铁闸拦住。宁楚楚正要下令爆破,洞内突然传来景桓阴森的笑声:
"宁楚楚,看看这是谁?"
铁闸缓缓升起,洞中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孟远舟被铁链悬在血池上方,身下是翻滚的血水。景桓一身猩红法袍,手中匕首抵在锁链上。
"放下武器,否则——"
"否则怎样?"宁楚楚冷笑,突然抬手射出袖箭。箭矢擦着景桓耳边掠过,钉在后方石壁上——那里藏着控制铁闸的机关绳!
铁闸轰然落下,将景桓困在洞内。宁楚楚趁机带人冲入,却见景桓不慌不忙地笑了:
"晚了。"
匕首划过,锁链应声而断!孟远舟坠向血池的刹那,听雨突然跃出,药王鼎绽放出耀眼光芒。金纹化作实质般的丝线,硬生生将孟远舟拉回岸边。
"找死!"景桓暴怒,法杖重重顿地。整个血池沸腾起来,无数血手伸出抓向众人。
"霹雳丹!"宁楚楚大喝。
数十枚陶罐同时掷出,爆炸声中掺杂着刺鼻的药味——这是专门克制邪术的雄黄硝石混合物。血手遇药即溃,景桓也被气浪掀翻在地。
"拿下他!"景琰剑指景桓。
就在御林军即将得手之际,景桓突然捏碎腰间玉佩。洞顶开始崩塌,巨大的石块砸向血池,激起滔天血浪。
"小心!"
混乱中,景桓的身影诡异地融化在血雾里,只留下阴冷的余音:"圣莲不灭,血海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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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后,众人救起昏迷的孟远舟。宁楚楚检查丈夫伤势时,听雨突然跪倒在地,药王鼎"咣当"掉落——过度使用圣体之力让她元气大伤。
"你没事吧..."景琰飞奔过去抱住听雨,眼里满是心疼。
"他逃了..."景琰不甘地望着血池。池水正在迅速渗入地下,露出底部密密麻麻的骸骨。
宁楚楚环视这片人间地狱。虽然捣毁了总坛,但景桓的逃脱意味着祸根未除。她看向虚弱的听雨,又看看重伤的丈夫,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决绝。
"收拾战场,把能找到的文书全部带走。"她声音沙哑,"这场仗,还没完。"
归途上,听雨在景琰怀里昏睡,腕间的金纹黯淡无光。宁楚楚望着渐行渐远的死亡谷,暗暗发誓:下一次,定要让那魔头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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