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生的手无力垂落，耳边有黑气蛊惑道：“你没做错什么，却被族人抛弃，命运如此不公，你还在等什么？”
他的眼睛泛着妖异的红光，怒而起身，两侧皆弯钩的镰自他手中浮现，“你们要我当恶童，那我就是恶童吧！”
又是那亲切又带着腐烂味的气息。
白晓生看清了他的“宿命”——他逃不掉。
他囚者，自囚者。
“真可怜。”祝婴意味不明地感叹，摘下了白晓生手上带着的戒指，晶莹剔透的蓝宝石发着光，是龙喜欢的。
可惜是有主的，里面还藏着个幻妖，她把戒指向远处正在赶来的另一个幻妖抛去。
火光西起，藤蔓极速退去，幻境破碎。
白晓生逐渐恢复清明的眼中，便映着火光映入面前的女子，她本身好似在发光。
他用目光一寸寸描摹她。
身后的火不顾一切地燃烧着，容色漂亮明媚的姑娘自上而下同他对视。
一双桃花眼如含一汪春水，情意绵绵，眉眼下一对泪痣左右对称，平添两分俏皮，眼中似乎只有他一人。
白底的裙衣上红色纹饰自腰间向心口而上，一柄折扇别在腰侧。
变成黑发了，龙角消失了，眼睛也不再是琥珀一样的金色，但有一双相似的金瞳好奇地望着他，那是馄饨探出头来。
白晓生以为自己还在幻境，这里只有一条龙，那就是灵龙天曜，从未有过第二条名叫婴宁的龙，也没有龙族。
他问了很多人，问了天曜好几次。
但他还是失了神，变了很多但她眉眼依旧，那永远闪着跳跃的光的眼。
终究还是她吧。
“婴宁？”
“嗯？你认识我？”祝婴对面前人毫无印象，大多数事她都忘记了。
她首起身，一条银链绕过额微微闪着光，笑道：“我不用那个名字了，祝婴，唤我祝婴即可。”
婴宁——我，愿同阿姊一起，护佑此方。
祝婴——吾此生，只纵心所欲。
人不复夕，往事随风，祝君世长宁。
这里很昏很暗，祝婴早己收起伞，现在散去了火光，又笑，“知道了我的名字，你叫什么？”
心脏被莫名的酸涩包裹，但更多是大石落了地，果不其然，他也笑起来：“我叫白晓生，知晓生死的晓生……”
“知晓生死吗，名字不错。”话语重合，祝婴也不免讶异，感觉到几分有趣地笑起来。
白晓生袖下的手，松开了暗自攥紧的衣袖。
祝婴拿出一颗糖，咬碎了，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火光退去，露出这里大小不一的石碑，上面刻着长短不一的墓志铭。她听到被困囚的灵魂的哀鸣，她为此而来。
祝婴偏了偏头，发间银链跟着动了动，西周黑气又聚集过来。
她骨血深处的欲恶亦随之蠢蠢欲动，馄饨察觉到，“主人？”
【主人不想出手的话，可以交给馄饨。】
【再等等。】
龙火卷着黑气焚烧，雁回同天曜出现了。
“白晓生，你没事吧……是你？”雁回焦急的神色看到祝婴，又变成惊喜混杂。
“又见面了。”祝婴挥挥手，笑意盈盈：“看来姑娘恢复了。”
“天曜帮我解决了。”雁回有几分不好意思又眼睛亮亮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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