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近代史教室时，雨己经下了半小时。陈默在后排冲我招手，但我还是走向了右侧第二排——这个角度能看到窗外那棵枫树，红色的叶子在雨里格外显眼。
我刚坐下陈默就抱着书包跑了过来，“让一下，让一下，让我进去。”我侧过身去，他鞋底的水渍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痕迹，陈默挨着我旁边坐了下来，“咋回事？公共课坐这么前面。准备当学霸啊？”
“这里视角好。”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模糊了窗外的景色。
陈默夸张地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手机，“随你吧，我要打游戏了，帮我看着点老师。”他熟练地戴上耳机，沉浸在游戏世界里。
我翻开素描本，铅笔在纸上随意勾画着雨中的枫树，铅笔在纸上漫无目的地游走。近代史教授的嗓音带着催眠的魔力，我画下窗外模糊的灰色雨幕，又添了几道歪斜的雨痕。
“林栖风。”教授突然点我回答问题。
我条件反射地站起来，膝盖撞到桌腿。余光瞥见有人被声响惊动。微微侧头——是个戴圆框眼镜的女生，黑色短发别在耳后，露出白皙的耳廓。她很快转回去，继续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这个问题可以从两个角度来分析，一是……”我机械地回答着问题，声音在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回答完问题坐了下来，陈默凑过来低声跟我说“可以呀，小伙子。我都要被你吸引了。”他故意捏着嗓子，还夸张地眨了眨眼。“我己经观察过了，那边那个短发的女生看你好久了。”
“闭嘴。”我咬着牙警告陈默，声音压得极低，笔尖在纸上重重一顿，留下个突兀的黑点。
“哟，害羞了？”陈默得寸进尺地凑得更近，“要不要我帮你......”
我皱了皱眉，没搭理他。铅笔在指间转了一圈，重新落在素描本上。
教授突然往我们这个方向看了一眼，陈默立刻缩回身子，假装认真记笔记。我趁机往旁边挪了挪，和他拉开距离。教室里突然安静了几秒，只剩下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
我盯着那个黑点看了几秒，慢慢把它画成一片飘落的枫树叶。我拿出手机，拍下画好的叶子，设置成了自己的头像。雨声渐大，教室里只剩下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和教授遥远的讲课声。我侧着头看着窗外的枫树，从远处看去红红一片。
下课铃响起时，窗外的雨势更大了。雨点密集地砸在玻璃上，发出急促的敲打声。“走了，走了。好饿呀！”陈默拽着我朝食堂走去。我合上素描本，跟着陈默走出教室。
走廊上挤满了下课的学生，雨伞碰撞发出“噼啪”的声响。经过拐角时，我无意中又瞥见那个短发的女生，她正站在教学楼门口，虽然只是背影，但我很确定就是她。
“看什么呢？是不是那个女生？”陈默凑过来，顺着我的视线张望。“没啥，快走吧！等会去晚了，你爱吃的糖醋鱼就没了！”我推着陈默往食堂方向走，余光再次瞥向那个背影。她撑开一把透明的雨伞，水珠顺着伞骨滚落，在伞沿形成一圈细密的水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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