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第一天,沈岁安正对着手机屏幕发呆。
江辞京发来的消息还停留在昨晚:“明天上午十点,图书馆见?”
后面跟着个举着书本的小狗表情包,是她上次随手发给他的那张。
指尖在“好啊”两个字上悬了很久,沈岁安才轻轻按下发送键。
图书馆里人不多,江辞京己经坐在老位置,面前摊着本物理竞赛题,手边放着两杯热可可,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
“刚买的,还热乎。”
他把其中一杯推过来,指尖在杯沿碰了碰,“加了椰果,你喜欢的。”
沈岁安接过热可可,暖意顺着指尖漫到心口。
她看着他低头解题的侧脸,睫毛在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
想起期末考试前,他也是这样坐在她身边,耐心讲解她总也搞不懂的电磁题,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比任何新年歌都要动听。
下午去书店买辅导资料,江辞京坚持要帮她拎袋子。
“你看你,手都冻红了。”他把她的手揣进自己的大衣口袋,掌心的温度隔着两层布料渗过来,像揣了个小小的暖手宝。
沈岁安的手指蜷缩在他掌心,能摸到他指腹的薄茧。
心跳突然快了半拍,悄悄往回缩了缩手,却被他攥得更紧了些。
“别动,暖和。”江辞京的声音很轻,目光落在前面的书店招牌上,耳朵却红到了耳根。
除夕前一天,夏清禾组织西人组去公园堆雪人。
陆禹泽笨手笨脚地滚着雪球,被夏清禾嘲笑“堆的是土豆不是雪人”。
两人追着闹着,雪球溅了满身也不在意。
江辞京则和沈岁安一起做雪人的手臂,他捡了两根树枝,却在沈岁安要接过时突然缩回手:“等一下。”
他把树枝的顶端削得圆圆的,又用石子在上面画了五个小小的指节:“这样才像手。”
大年初三的下午,江辞京突然发来消息:“下楼,有惊喜。”
沈岁安跑下去时,看见他骑着自行车站在楼下,车筐里放着个巨大的棉花糖,粉白相间的颜色像朵云。
“刚在庙会看到的,觉得你会喜欢。”
他把棉花糖递给她,鼻尖冻得通红,“本来想昨天送的,怕你吃撑了。”
沈岁安咬了口棉花糖,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
她看着江辞京呵出的白气,突然想起寒假前他说“新的一年会让你更开心”
元宵节那天,西人组约好去看灯会。
夏清禾和赵磊在前面猜灯谜,沈岁安和江辞京则落在后面,手里举着兔子形状的灯笼。
暖黄的灯光映着彼此的脸,江辞京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远处的烟花:“你看,像不像跨年夜的星星?”
沈岁安抬头时,烟花正好在头顶炸开,金色的碎屑落下来,像场盛大的流星雨。
她转头看向江辞京,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映着漫天的烟花,和她的影子。
“沈岁安,”他的声音在喧闹中格外清晰,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开学后,我能……每天都跟你一起放学吗?”
烟花还在继续,照亮了他泛红的耳根。
沈岁安想起寒假里的点点滴滴:图书馆里的热可可,书店门口相握的手,公园里被磨圆的树枝,还有此刻手里温热的灯笼……
那些没说出口的心意,像这场烟花,虽然短暂,却早己在心底刻下了痕迹。
“好啊。”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笑意,“还要一起去图书馆。”
他伸手碰了碰她手里的灯笼,指尖擦过她的手背,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还要一起……做很多很多事。”
回家的路上,灯笼的光晕在雪地上投下温暖的圆。
沈岁安看着身边的江辞京,他的侧脸被灯光照得很柔和,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像个得到了全世界的孩子。
寒假的最后一天,沈岁安整理书包时,发现里面多了个小小的盒子。
打开一看,是枚用银杏叶做的书签,上面刻着行小字:“春天见。”
沈岁安把书签夹进课本,突然开始期待开学的日子。
这个寒假,是她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冬天,因为有他,像束暖阳,照亮了整个季节的寒冷。
手机突然震动,是江辞京发来的消息:“明天早上七点,老地方等你。
沈岁安笑着回复“好”,指尖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
像在触摸那个即将到来的春天,和那些藏在寒假里的秘密,终于要在春暖花开时,慢慢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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