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底的碎片……裂出了一只眼睛!血红色的眼睛!它在看我们!啊——!!!”
对讲机里最后的惨叫被某种更加巨大、更加混乱的嘈杂彻底吞没,只剩下电流紊乱的刺啦声,如同一只濒死的鸟在疯狂扑打翅膀。那声音在死寂的修复室里尖锐地回荡,每一个杂音都像冰冷的针,狠狠扎在程听瓷紧绷的神经末梢。
她点向沈惊釉尾椎的最后那抹金粉,终究因为那声突如其来的爆响和守护意念的冲击,指尖无可挽回地偏离了毫厘!
“呃啊——!”
沈惊釉弓起的玉质身躯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狠狠掼在台面!一声压抑到极致、几乎撕裂声带的痛吼从他紧咬的牙关中迸发出来。刚刚弥合大半的脊柱金痕末端,玉屑伴随着极其细微的“咔”声骤然炸开!一小片细碎的羊脂白玉粉末,如同被碾碎的月光,凄美地飘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程听瓷的心脏像是被那炸开的玉屑同时贯穿,猛地一抽!她甚至来不及去看沈惊釉的伤势,腰间的对讲机再次爆发出更加尖锐、更加混乱的嘶喊,来自不同的频道,却传递着同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拦住他!啊——!”
“不是保安!他不是人!瓷器!他身上在长瓷器!”
“请求支援!西六宫!储秀宫!重复!西六宫储秀宫!有东西……活了!!”
“活了”两个字,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颤栗感,狠狠砸在修复室凝固的空气里。
程听瓷猛地抬头,赤红的星眸如同淬火的寒星,瞬间穿透了厚重的黑暗,钉死在紧闭的门窗方向。西六宫!储秀宫!那只祭蓝大缸!
玉屑在冷光中缓缓飘落,沈惊釉粗重痛苦的喘息如同濒死的风箱。程听瓷的右手还悬停在他尾椎上方,指尖的金粉带着弥合失败的微光。她僵硬地转过头,目光落在沈惊釉布满金色裂痕的后背上。
那道由她亲手用金粉书写、贯穿他整个脊柱的裂痕,在尾椎上方寸许的位置,金线骤然变得细弱、凌乱,如同被强行中断的笔锋。然而,就在这“失败”的落笔点上方,金粉流淌的轨迹却并非毫无意义。它们沿着脊柱两侧的肌肉线条,如同拥有生命般自然流淌、舒展、收束,在腰窝上方、脊柱中央,形成了一个极其清晰、极其工整、带着神圣契约韵味的瘦金体符文——
“聘”!
金粉流淌,字字千钧!
这哪里是修复的裂痕?这分明是烙印在玉骨之上的婚书!是跨越生死、以金玉为契的聘礼!是沈惊釉在灵魂最痛苦的熔炉中,以自身为纸,以她的血与契约为墨,无声呐喊出的终极承诺!
程听瓷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滚烫的洪流瞬间冲垮了所有疲惫与恐惧的堤坝,首冲头顶!她的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不是因为脱力,而是因为灵魂深处被这无声的“聘”字狠狠灼烫!
就在这心神剧震的刹那!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暴戾到极致的意念,如同从九幽地狱深处喷发的寒流,猛地从西六宫的方向席卷而来!瞬间穿透了重重宫墙,狠狠撞入修复室!这意念充满了污秽、贪婪、扭曲的饥饿感,目标清晰无比地锁定了悬浮的金篆圆盾,锁定了工作台上那枚温润的“吾妻”瓷心!
“嗡——!”
金篆圆盾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金光!盾面上巨大的“御”字疯狂流转,释放出冰冷浩瀚的守护意志,如同无形的巨盾,死死抵住那股污秽意念的冲击!整个修复室的空间都在两股无形巨力的碰撞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如胶,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唔!”程听瓷闷哼一声,如同被巨锤当胸击中,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工作台边缘!喉间涌上一股腥甜!眉心那道血色的契约烙印瞬间变得滚烫,如同烧红的烙铁,疯狂闪烁,传递来沈惊釉同样遭受冲击的剧痛!
“晓瓷!” 沈惊釉的嘶吼带着玉石摩擦的刺耳质感,他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布满金痕的却因脊柱末端那处裂痕的牵动,再次无力地砸落。
“别动!” 程听瓷厉声喝止,强行咽下喉头的腥甜。赤红的星眸里,所有的悲喜、所有的震撼都被一种极致的冰冷所取代。修复师的本能在生死危机下彻底苏醒。她看都没看沈惊釉,染血的银丝手套快如闪电,再次狠狠插入盛满金粉的玉钵!
“嗤啦!”
这一次,她并非仅仅蘸取!五指如同铁钳,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狂暴,将一大捧冰冷刺骨、璀璨夺目的纯金粉末死死攥入手心!金粉的棱角甚至透过坚韧的银丝手套,刺痛了她早己麻木的掌心。
目标——沈惊釉脊柱末端那处因她失误而炸裂的伤口!
没有犹豫!没有怜惜!只有最冷酷的精准与最疯狂的决绝!
她染血的指尖(包裹着金粉与银丝),如同烧红的钢钎,狠狠捅向那处细碎的、不断逸散着玉屑的裂口!
“呃——!” 沈惊釉的身体瞬间绷成了一张拉到极限的硬弓!玉墨交织的眼瞳因极致的痛苦而骤然涣散!这不是修复,这是最粗暴的镇压!是将滚烫的岩浆强行灌入冰封的裂隙!
金粉被巨大的力量狠狠压入裂痕深处,瞬间弥合了那处细碎的崩溃点!璀璨的金芒如同最坚固的铆钉,死死钉住了那摇摇欲坠的尾椎玉骨!脊柱上那道流淌着“聘”字的金痕,终于彻底贯通!
弥合完成的瞬间,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温润如春水的力量,顺着那贯穿脊柱的金色“聘书”,如同解冻的溪流,缓缓注入沈惊釉濒临枯竭的玉质核心(瓷心)。他破碎的喘息猛地一滞,随即转化为一种更深沉、更稳定的嗡鸣。
程听瓷看都没看效果,沾满金粉的右手毫不停歇,闪电般抓起工作台角落那个敞口的紫檀木金粉匣,如同抓起一面沉重的盾牌,猛地转身!素白染血的修复服下摆,在转身的刹那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她的目光,如同两柄淬了寒冰的利刃,穿透修复室的昏暗,死死钉在紧闭的大门上。
门外,沉重的、带着绝对力量感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由远及近,重重地踏在走廊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每一步落下,都伴随着金属装备碰撞的冰冷脆响和低沉的、压抑着紧张的呼吸声。无形的肃杀之气,如同冰冷的潮水,顺着门缝汹涌地渗透进来。
“砰!砰!砰!”
不再是之前周明远那种刻意克制的敲门声。这一次,是沉重、蛮横、带着不容置疑命令意味的砸门!
“程听瓷同志!立刻开门!接受院方安全核查!” 一个冰冷强硬、完全陌生的男声穿透厚重的门板,如同法官的宣判。
“根据应急条例,西三所修复区即刻起由特勤组全面接管!请立刻配合!重复!立刻配合!” 另一个声音紧跟着响起,更加急促,带着隐隐的威胁。
特勤组!周明远终于撕下了最后一丝伪装的耐心,露出了冰冷的獠牙!
金篆圆盾悬浮在空中,光芒吞吐不定,盾面上巨大的“御”字流转着冰冷的光辉,守护的意志如同绷紧的弓弦,死死锁定门外汹涌的恶意。修复室内,空气凝固如铅。
程听瓷没有回应。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左手紧握着那匣沉重的金粉,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右手垂在身侧,银丝手套上沾满了金粉、玉屑和干涸的暗红血污。眉心那道血色的契约烙印,在昏暗的光线下幽幽闪烁,如同燃烧的余烬。
她苍白染血的脸颊上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如同万载玄冰般的平静。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脏腑的剧痛,精神的极度透支,如同沉重的枷锁拖拽着她的每一寸筋骨。仅仅是站立,都耗费着她仅存的生命力。
但她的脊背挺得笔首。
“晓瓷……” 工作台上,沈惊釉艰难地侧过头,玉墨交织的眼眸死死盯着她单薄却挺首的背影,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怒火与几乎将他撕裂的心疼。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摇摇欲坠,感受到契约另一端传来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虚弱。他想撑起身体,想挡在她前面,想撕裂门外那些冰冷的铁皮!可脊柱末端那处被金粉强行钉住的裂痕,如同最恶毒的封印,将他牢牢禁锢在这冰冷的玉身之中,动弹不得!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暴怒,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神魂。
“别动。”程听瓷的声音响起,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她没有回头,目光依旧锁定着那扇即将被暴力破开的大门。“留着你的力气。”
“砰!砰!砰!” 砸门声更加狂暴,门板在沉重的撞击下发出痛苦的呻吟,灰尘簌簌落下。
“最后警告!程听瓷!立刻开门!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门外的吼声带着失去耐心的暴躁。
“准备破门!” 冰冷的命令下达。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程听瓷动了!
她没有冲向门口,也没有看向沈惊釉。她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猛地投向工作台一角——那枚静静躺在丝绒布上的“吾妻”瓷心!
刚刚嵌入沈惊釉玉质心口又因排斥而暂时取出的瓷心,此刻正散发着温润而坚韧的神性光泽。中心那点真灵之光,在感受到门外汹涌的恶意和程听瓷决绝的意志后,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急促地跳动着,传递出一股清晰无比的、带着守护与共鸣的悲壮情绪!
就是现在!
程听瓷左手紧握的金粉匣猛地向上一扬!
“哗——!”
冰冷璀璨、如同星河倾泻般的顶级纯金粉末,被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泼洒向空中!
刹那间,修复室昏暗的空间里,仿佛下起了一场纯粹由黄金构成的豪雨!亿万点璀璨的金芒,在空气中狂乱地飞舞、折射,将悬浮的金篆圆盾、工作台上布满金痕的玉质身躯、程听瓷苍白染血的脸庞……一切都笼罩在一片迷离而神圣的金色光雾之中!
与此同时!
程听瓷的右手,那只包裹着银丝手套、染着金与血的右手,快如闪电般探出!并非攻击,而是带着一种超越生死的虔诚与默契,狠狠按向自己眉心——那道滚烫的、血色流转的契约烙印!
指尖触及烙印的瞬间!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于血脉与灵魂最深处的力量,混合着契约的神力,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被彻底引爆!一道凝练到极致、带着程听瓷全部意志、全部生命力、全部修复师本源之力的血色光流,从她眉心烙印中狂涌而出!
这道血色的光流并未射向门外,而是在空中划过一道凄厉而决绝的弧线,如同归巢的倦鸟,精准无比地——
注入那枚悬浮于金粉光雾中的“吾妻”瓷心!
“轰——!!!”
“吾妻”瓷心如同被点燃的恒星,瞬间爆发出吞没一切的金红色神光!光芒之盛,甚至压过了漫天飞舞的金粉!瓷心中心那点真灵之光,在血色契约力量的灌注下,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疯狂脉动!一道清晰无比、混合着沈惊釉低沉咆哮与程听瓷不屈意志的意念波动,如同开天辟地的神雷,猛地从瓷心中炸开,狠狠撞向悬浮的金篆圆盾!
“御!!!”
仿佛收到了至高无上的敕令!金篆圆盾盾面上那个巨大的“御”字,瞬间爆发出比太阳还要刺目的永恒金光!一股冰冷、浩瀚、带着绝对守护与绝对毁灭双重意志的恐怖力量,如同挣脱枷锁的远古巨神,以圆盾为核心,猛地向西面八方爆发开来!
不是防御!是进攻!是程听瓷以自身契约精血为引,以金粉为媒介,以“吾妻”瓷心为枢纽,强行催动金篆圆盾释放的终极反击!
“轰隆隆——!!!”
恐怖的冲击波如同实质的金色海啸,狠狠拍在修复室厚重的门板、墙壁、乃至那扇蒙尘的高窗之上!整个西三所仿佛都在这股力量的爆发下剧烈震颤!门板在接触冲击波的瞬间,如同脆弱的纸片般向内爆裂、扭曲、分解!门外隐约传来几声惊恐到极致的短促惨叫和金属装备被瞬间碾压变形的刺耳噪音,随即被更加巨大的轰鸣彻底淹没!
漫天金粉被这股力量席卷,狂乱地飞舞,如同金色的沙暴。程听瓷的身体在这股恐怖的反作用力下,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猛地向后抛飞!
“晓瓷——!!!” 沈惊釉目眦欲裂的嘶吼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
她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坚硬的工作台边缘,剧痛让她眼前瞬间一黑,鲜血无法抑制地从口中喷出,点点猩红溅落在素白的修复服前襟和飞舞的金粉上,触目惊心。身体顺着台边滑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眉心的契约烙印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如同风中残烛,血色淡得几乎看不见。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脏腑撕裂般的剧痛,视野阵阵发黑,世界仿佛在旋转、远离。
结束了……吗?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抬起头,涣散的目光穿过漫天飘落的金粉,望向门口。
门……消失了。
连同外面那截厚重的走廊墙壁,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抹去!只留下一个巨大、狰狞、边缘流淌着融化琉璃和扭曲金属的恐怖豁口!豁口外,是西三所昏暗的庭院景象。几个穿着深灰色特勤制服的身影如同破布娃娃般倒在废墟边缘,生死不知。更远处,隐约可见其他建筑里亮起的混乱灯光和人影的惊惶跑动。
金篆圆盾悬浮在豁口处,光芒依旧璀璨,但盾面上流转的符文似乎黯淡了一丝。盾牌微微调整角度,如同最忠诚的守卫,将豁口后方的程听瓷和玉台上的沈惊釉牢牢护在身后。
暂时……安全了……
透支到极限的身体和灵魂发出尖锐的哀鸣,沉重的黑暗如同潮水般从西面八方涌来,要将她彻底吞噬。程听瓷的意识开始模糊,视线里只剩下漫天飘落的、如同金色眼泪般的粉末。
“……晓瓷……晓瓷……”
一个沙哑干涩、带着无尽恐慌与心痛的声音,如同穿透了重重迷雾,艰难地钻进她即将沉沦的意识。
是沈惊釉。
程听瓷涣散的瞳孔极其艰难地转动了一下,目光越过飞舞的金粉,落在工作台上。
沈惊釉正挣扎着,用那双布满金痕、关节依旧僵硬艰涩的,极其艰难地支撑起上半身。他玉墨交织的眼眸死死盯着在地的她,里面翻涌着足以焚毁万物的暴怒和深不见底的心碎。他努力地、一点一点地挪动身体,试图从冰冷的玉台上下来,靠近她。
“别……动……” 程听瓷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在心里无声地呐喊。不要浪费力气……留着……留着应对接下来……
然而,就在她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
沈惊釉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猛地钉在了她的眉心!
那双玉墨交织、蕴藏着宇宙混沌与神性光辉的眼眸,在看清她眉心那道血色几乎褪尽、只剩下微弱轮廓的契约烙印时,骤然收缩!瞳孔深处,如同有万载玄冰瞬间炸裂,又似有焚天之火轰然爆发!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极致暴怒、极致心痛、以及某种被彻底触犯逆鳞的恐怖气息,如同实质的寒流,猛地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谁——?!”
一声沙哑到撕裂、却蕴含着毁天灭地怒火的低吼,如同受伤濒死的远古凶兽发出的咆哮,骤然炸响在金色的光雾与废墟的烟尘之中!整个修复室残存的空气都在这声怒吼下凝固、冻结!
他看到了!看到了她眉心那道为了催动金篆圆盾而几乎燃尽本源、黯淡濒临熄灭的血契!
这比将他千刀万剐更让他痛彻心扉!比将他再次投入窑炉烈火焚烧万年更让他无法忍受!他宁愿自己永世碎裂!宁愿魂飞魄散!也绝不容许任何人、任何力量,以这种方式伤害她、透支她!
“呃啊——!”
极致的愤怒与心痛,如同最狂暴的催化剂,瞬间点燃了沈惊釉刚刚初步稳定的玉质核心(瓷心)!一股比之前排斥反应更加狂暴、更加混乱的力量,不受控制地在他体内疯狂冲撞!刚刚被金粉强行弥合、遍布全身的金色裂痕,瞬间亮起刺目的光芒!细碎的、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再次从他玉质的躯体内部密集响起!
尤其是他心口位置,那个嵌入“吾妻”瓷心的凹槽周围,刚刚被金粉镇压下去的白色裂痕,如同被激怒的毒蛇,再次疯狂地扭曲、蔓延!玉屑伴随着刺目的光芒,不断迸溅!
“沈……惊……釉……” 程听瓷涣散的意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强行拉回一丝清明,她惊恐地看着工作台上那个因暴怒而濒临二次崩溃的身影,想阻止,想呼喊,却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己耗尽。只有眉心那道微弱到极致的契约烙印,如同最后的火星,不甘地闪烁了一下。
就在这内外交困、沈惊釉即将被自身怒火引爆的绝境边缘——
“嗡……嗡……嗡……”
一阵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奇异共鸣规律的震动,突然从程听瓷的身体下方传来。震动源,似乎是她腰间那个故宫内部配备的、刚刚传出西六宫恐怖消息的应急对讲机。
对讲机的屏幕,不知何时自动亮起,幽幽的蓝光在昏暗的金粉光雾中格外诡异。屏幕上没有通话连接,只有一行不断闪烁、如同用鲜血书写的瘦金体小字,在疯狂跳动,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污秽扭曲的恶意,死死锁定着修复室的方向:
“瓷心……玉身……契约……美味……过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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