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首先从慈凉寺的门口展开。
龙文章借着大雾将部队带到了距离鬼子只有一百米的地方。
两个连的士兵一起开火将庙门口的鬼子哨兵打成了筛子。
“冲啊冲,冲得上不纳粮啊。”
龙文章鬼叫着,举着步枪带头冲了上去,特务连越过庙门口鬼子用沙袋临时垒起来的哨位,向着院里冲去。
但现在的鬼子素质还是很高的,他们由军曹带领着,从营房里冲了出来和一进院子里的残兵汇合到了一起,依托事先垒好的沙袋构筑起了防线。
“都他妈快点,停在门口等死啊。”
龙文章大喊着,但新兵们扎堆挤在了门口,被鬼子的机枪扫成了血葫芦。
新兵连的连长陈远是个第一次入缅作战的老兵,他见庙门口己经进不去了,把还在冒冒失失往里冲的新兵拉住了:“上墙头,用鬼子垒工事的沙袋上墙头开枪。”
庙门口,冲在后面的弟兄还没有死亡,他们还没有死去,正在挣扎着爬出来。
但他们己经被机枪子弹扫中好几下了,身上还压着死尸,没有人帮助根本没法离开。
而庙门口己经被火力封锁了,没人敢去救他们。
还是陈远看不下去了,从旁边的新兵身上拉了颗手榴弹扔了过去,结束了他们的痛苦。
一进院里的战斗还在继续,特务连的班排为这次战斗己经全部换装了司登冲锋枪。
他们把头埋在工事下面,冲锋枪举过头顶向着前方猛扫。
慈凉寺是方圆百里之内闻名的大寺,大雄宝殿前的广场修得极大,可以容纳数百人一起上香。
鬼子在大雄宝殿一线站稳脚跟后,派出两个小队从两侧沿着石墙包抄进院的特务连。
结果,鬼子的反击部队被冲锋枪的猛烈火力压了回去,停在了大雄宝殿两侧的佛堂里。
但他们也没有多大伤亡,停止运动后,鬼子的防御火力进一步加强。门外的新兵连的战线己经和特务连完全被割裂开了。他们只能站在墙头,不断向鬼子开火。
这也是许粟很少装备冲锋枪的原因。
冲锋枪是一种完全依托欧美战场经验设计的武器,在中国战场上很是水土不服。
重量太大,威力太小,弹药消耗太快。
带着冲锋枪的班排长很快就停火了,一会儿子弹打光了,他们连个防身的武器都没了。他们接过部下手中的中正步枪不断点射着,将空地上,被冲锋枪打中好几枪,还在行军丸刺激下不断向己方防线爬来的鬼子击毙了。
前院打得枪声如雷,弹雨横飞,孟烦了在干什么呢?
他正扛着铁镐挖寺庙墙角。
“世航大师。”孟烦了扶着铁镐喘着粗气:“我说,你没找错地方吧。咱们全连都挖了二十来分钟了,这墙还是不倒啊。这是你们寺最薄弱的墙?”
世航大师也累的头上冒汗,他解释道:“慈凉寺是大寺,香火钱足,修的墙当然要牢固了。所以我说咱们要提前到这里来,不然仗打完了,墙都挖不开。”
邓宝奋力一铁镐砸了下去,反而被坚固的岩石弹了回来震得他手都麻了:“王八盖子滴,干脆,拿炸药炸开算了。”
“炸药一响,前面的鬼子就是个聋子都听见了。”李西富吐槽道:“你这脑子,叫小鬼子打傻了不成。”
没办法,众人只能发力猛挖。终于,在前院枪声响了十分钟后,墙角终于挖开了。
孟烦了拔出枪指挥道:“二排打头,一排跟进,三排留在外面警戒。”
排头兵小心翼翼地提着枪钻进了挖开的洞口,前面打得正激烈,后院里面根本没有鬼子站岗。
众人迅速分成两队,彼此之间默契十足。他们沿着房屋的墙壁,小心翼翼地交替前进,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
队伍的前方,邓宝手持武器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突然间,他停下了脚步,挥了挥手,示意队伍停下。
孟烦了见状,提着枪步伐轻盈的来到邓宝身旁。他稍稍探出头,扫视着前方的院子。
果然,在二进院子里,有几个鬼子的岗哨正站在那里,他们手持长枪,神情严肃。
然而,这些哨兵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他们频频回头,目光不时地飘向前院,显然是对那里正在进行的战斗充满了渴望和好奇,心思完全没有放在自己的岗位上。
孟烦了指挥机枪封锁院门:“一排警戒,二排快把劳工放出来,送到院外去。”
鬼子抓来的五十来个劳工,被关押在柴房和杂物房里,这些房间的门窗都被严严实实地封死了,仿佛是一座与世隔绝的牢笼。原本,鬼子计划再抓五十个劳工,凑够整整一百人后,将他们全部送往南天门去干活。
二排的战士找来几块石头砸向了门上那坚固的铁锁。随着一阵沉闷的撞击声,铁锁终于被砸开了。
门缓缓地打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战士们定睛一看,只见房间的角落里,一群劳工正蜷缩着身体,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无助,仿佛是一群受惊的兔子。
这些劳工们身材瘦弱,面容憔悴,显然遭受了长时间的折磨和虐待。他们的衣服破烂不堪,身上还残留着被鞭打的伤痕。面对突然闯入的战士们,他们显得十分惊恐,不敢轻易动弹,只是用那唯唯诺诺的眼神默默地注视着门口的人。
“中国远征军,都不要出声,跟着我们走。”
幸好,鬼子拉这些人来是要干活的,他们还能吃上饭,还能行走。
在二排的护送下,劳工们排着队,从墙角的洞里钻了出去。
孟烦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人落下。
“世航大师呢?”
董刀指了指后院的小佛堂:“大师正在那里超度亡灵。”
“什么时候了?”孟烦了赶紧跑了过去:“大师赶紧走了,鬼子一会儿就发现了。”
他推开门,不太利索的那条腿被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就摔在了地上。
孟烦了借着屋外照进来的光线看清了屋里的情形。
这里堆满了死人的头颅,刚才绊倒他的就是一个剃光了头发的中国人的头。
世航大师坐在屋子中央,对着房间中的人头堆念着《地藏菩萨本愿经》,见孟烦了闯进来后楞在了那里,他平静地说道:“这些人,是我的师兄师弟。”
“他们不愿意离开,鬼子就把他们杀了,头颅放在这里把玩。”
“大师。”孟烦了走上前,脑子里疯狂想词,想要安慰几句。可他平时利索的嘴皮子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施主不必再安慰贫僧了。”世航大师的平静下是深深的悲伤,悲伤中酝酿着怒火,不过他还是反过来开始安慰孟烦来。
“贫僧自从下山以来安慰的话听多了,现在己经不需要了。”世航大师站起来将头颅收集起来,看见劳工己经都走了,于是在尸体上倒上火油:“唯一阻止这场灾难的办法只有金刚怒目了。”
看着熊熊大火,一首以来只是带路的世航大师从僧袍里掏出了一把手枪:“走吧,我们,去打仗。”
烧尸产生的黑烟很快就吸引了鬼子的注意,但零零散散赶来的鬼子被院门口的机枪撂倒了。
现在院里只剩下一排了,战士们都看见了屋里的情景,大家都看着孟烦了。
孟烦了来回走了几步,心里有想起自己葬送的那个连,但看着战士们的眼神,他一咬牙:“那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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