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大洋值多少钱。
这个问题要看问谁。
要是问沦陷区的流民,那就是一条人命。
要是问国统区的农民,那是一年的收入。
要是问根据地的群众,那也是难得之物。
可要是问许粟,一个大洋就是一分钟。
现在东枝的阵地上,一分钟就要打出一千发子弹,按照曼德勒城里军饷官的要价,就是这个价格。
更不要说,重火力的机枪子弹,迫击炮弹以及至关重要的手榴弹。
这些弹药更加费钱。
部队还要吃饭,伤员还要医治,指挥部的运转要各类器材等等,算下来,许粟每天花费的钱财己经涨到了5000大洋。
你还不要嫌多,这还是收着点花了。
许粟每月可以领到的军费是十万大洋,看起来很多,其实根本就不够花。
国军实施的是包饷制,许粟的这十万大洋,包含着他的团一个月的军饷、粮食、弹药、衣物、勤务、医疗补助、战务、兵站补助等等一切费用,多了不用退,少了不给补。反正钱发给你了,到了战场上,第6团就要当做一个团用。
这还要全靠系统buff,不然,连这点钱都拨不下来。
许粟现在是算在中央军里,虽然不是嫡系,但编制上是正规军了。不像以前在杂牌军中按照民团发工资。
其次是他现在算在远征军里,编制上又加了一等。
至少在军政部的册子上,是说有出国补助的。只不过从来没人领到过罢了。
最后,系统认死理。按照27年的标准发放军费,发的是大洋,不是法币。
要是法币,十万块现在全团连盐都买不起。
许粟的军费在三重加持下,还是准时发放,才能和鬼子打得起硬仗,不然怕是碰一碰就散了。
也就是有重金养着,而且许粟从不克扣,下面的士兵才能甘愿死在一线。
但即便如此,他的后勤线己经岌岌可危了。
要麻一把将空弹药箱踢到了一边,免得碍手碍脚。
鬼子这几天连续增兵,对东枝的攻势大大加强。光是今天一天,城西高地就打退鬼子五轮冲锋了。
要麻的重机枪暗堡里现在闷热的要命。刚才战斗激烈,冷却枪管的水蒸气没来得及处理,聚在暗堡里热的要命。
要麻随手指了一个弹药手:“快去拿两箱弹药,没子弹了。”
弹药手听了,披上衣服往外走去。
弹药囤积的地点不在暗堡周围,不然敌人一颗炮弹下来,岂不是炸上天了。
弹药手到了囤积点,向守卫的宪兵说明了情况。
宪兵在册子上记了一笔,取了两箱重机枪子弹给他。
许粟规定的,弹药使用一概要记录。
战斗中,方便统计补给。
战斗完毕后,如果人还活着,他要结合这些册子估计各个重机枪班的战斗力,而且要对比战斗情况进一步完善后勤体系。
“正好,后勤连的人上来了。”宪兵指了指弹药手身后:“你正好把你们的饭带回去。”
带队的后勤班长是个独臂的老兵,他挑着伙食挑子,沿着交通沟大步走来。看起来,居然比身后的年轻人都精神。
“张班长。”弹药手笑着迎上去:“今天吃什么呀?”
说实话,在战壕里,唯一能让人感到安慰的,就是一口好吃的了。
“大米饭,鸡蛋炒白菜,一个罐头汤。”
“好东西啊。”弹药手高兴地把自己班的饭菜接了过来:“我在家乡,二十年没吃过一个荤菜,只在给地主干活的时候闻过味。”
宪兵在一旁说道:“吃了许团长的饭,记得要好好打鬼子,不要偷奸耍滑。”
“那是当然,只是不知道我的军饷寄回家了没?”
宪兵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咱们许团长,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说给你邮回去,肯定就邮回去了。人家还贪你那几个子。”
“赶紧回阵地,不要聚在一起,让鬼子看出来。”
把弹药手打发回去,宪兵将记录弹药消耗的册子交给后勤班长:“这个囤积点的弹药快用光了,你们记得再送一批上来。”
后勤班长对着册子核对一下数量,随后收在怀里:“一会儿就给你送上来。”
后勤班长沿着交通沟将各班的饭菜一一送了上去。
对于己经不用吃饭的,他也一一做了记录,这是要和营里上报的伤亡单子要核对的。
送完饭,他就回到了后山的后勤连驻地。
为了躲避鬼子侦察,营地设立在密林中,外围由一营的一个排负责警戒。
营地里,现在一片人叫马嘶。
炊事区里,此刻正呈现出一派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一袋袋沉甸甸的大米,被源源不断地从物资储存点运过来堆积在锅边。这些大米将成为士兵们的主食,为他们提供充足的能量。
与此同时,等待处理的白菜也在一旁堆成了一座小山。十几个伤残的老兵正站在案板前,熟练地挥舞着菜刀,将白菜棒子剁成细碎的小块。他们虽然身体有残疾,但动作却十分麻利,显然是经验丰富的炊事员。
一个新兵脚下绊了一跤,端着的鸡蛋眼看就要飞出去。跟在他旁边的独腿老兵,手一拦将鸡蛋又端了回来。
老兵将鸡蛋放下,提起新兵就是两个耳光:“妈的,叫你小心点,小心点。这鸡蛋打了,就是你再干上五年都赔不起。”
张景阳看着这一幕己经习惯了。在没有后勤连的时候,他们这些在战场上残废了的人就跟着许粟做后勤工作了,毕竟他们离了军队,也没有去处。
国军可没有退伍士兵安排。再过上几年,国府就会大裁军,把抗日的悍将逼得卖儿卖女。
结果闹出了中山陵哭陵事件,把军心彻底搞散。
张景阳在物资囤积区找到了正在打电话的后勤连连长何俊。
何俊将要求补充弹药的单子放在紧急一类的单子堆里面,这样的单子己经在桌上堆成厚厚一叠。
“我也没有办法。”何俊对着电话说道。
“团长,能排的后勤班都排出去了。鬼子的炮火太厉害了,所有的道路都被封锁了。”
许粟在团部举着电话,严厉地说道:“要小群多路,抓住各种时机向一线补充弹药。首要就是弹药。”
“原先我们囤积在前线的弹药,是以抵抗两个大队的标准设计的。就这,分散布置的弹药库还把阵地占了一部分。”
“现在,鬼子己经增加到了一个联队。本来压力就够大了,我这几天己经快毙了两个班的逃兵了。要是弹药再跟不上,东枝就丢了。”
“我不管你有什么困难,前线的弹药必须在今天晚上补齐,否则军法从事。”
张景阳在一旁听着,向脸色难看的连长自告奋勇地说道:“连长,我带队伍去吧,去东枝的路我熟。”
何俊看了张景阳胳膊一眼:“老张,你。”
“连长,保证误不了事。”
“行吧。”何俊批了张条子:“你带8班去,这个班现在最完整。跑三趟就能把弹药运上去。”
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点,鬼子的炮兵观察所眼睛尖的很。”
“没事。”张景阳挥了挥自己仅剩的胳膊:“我也不是吃素的。”
远方,零星的炮弹在己经成为废墟的东枝城外落下,将又一支国军出击小队覆灭。
张景阳还想说什么,电话又响了。
“郝医生?你要药?没有啊,下一批明天才能到,现在要紧着弹药运输。”
“伤员?你再想想办法吧。我这也变不出来。”
这时迷龙带着辎重连的运输队到了:“弹药来了。”
张景阳放不下电话,只能做了个手势。
迷龙都来了几十趟了,程序熟的很。首接带着队伍来到物资仓库,其实就是一个山洞,开始交接卸货。
“马死了。”
伴随着一声惊呼。辎重连运输队的人围了过去。
刚刚卸下弹药的滇马倒在了地上,鼻子里喘着粗气,不过越来越弱了。眼看着就不行了。
滇马培育出来,是作为茶马古道上的运输工具,特征就是稳健耐力长。
但它终究不是为战争设计的。
“死了好。”养马的马夫在一旁扶着马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死了不用跟着我们受罪。”
“你他妈的,再说一遍。”迷龙这暴脾气,抬手就要打马夫,旁边的运输队士兵连忙拦了下来。
“我告诉你。”迷龙指着马夫骂道:“不要在这说什么怪话。有本事,到阵地上去见见真章。”
“你受罪,阵地上的弟兄们受不受罪?”
这时,张景阳拿着一张物资清单走了过来。看着这一幕,尴尬地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张连长,怎么了?”迷龙首先冷静下来了,抬头看向张景阳。
“加急物资,明天上午就要。”
迷龙接过单子,揣进怀里:“弟兄们这几天跑的路太多了,让张连长见笑了。”
“物资,我一定按时送到。”
夕阳西下,血色慢慢在天地之间开始蔓延,从东枝城外的高地流下染红了战火中的城市,随后追着辎重连的脚步向着曼德勒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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