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想请个假。”
“你又没工作，请什么假？”
“我想请假……当我自己。”
“太晚了。叶思彤己经说她要来‘非正式访谈’了。”
“‘非正式’是不是比‘正式’更可怕？”
“对你来说，是的。”
齐牧仰头望天。
天不说话，云也装死，连窗外的鸟都叼着小虫子飞远了，仿佛在说：“我们还没你惨。”
上午十点，叶思彤准时抵达。她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浅灰西装，手里拎着一只小巧的真皮公文包，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写着西个字：公务精英。
一进门，她就温和地笑着打招呼：“打扰了。”
“欢迎欢迎，”齐牧强装镇定，“您第一次来，我们这边比较居家风，凳子可能没你们政府会议室的舒服。”
“没关系，我这次不是来开会的，是来看看你们家的生活氛围。”
“我们家氛围很温馨……主要靠我老婆的气场撑起来。”
“你别转移话题。”苏婉清端出三杯茶，“请坐。”
三人落座，齐牧自觉地坐在最边上的沙发一角，像是随时准备弹起的弹簧鱼干。
叶思彤打开公文包，抽出一个笔记本和录音笔。
“今天的内容不会外传，我只是想从一个家庭视角，了解一下你们育儿的方式与理念。”
齐牧下意识就想回答“我是负责吃的”，结果迎上苏婉清幽幽的眼神，他秒改口：“呃……我们主张自然成长，自由探索，引导优先，干预其次。”
叶思彤点头，写了几行字：“你们是否对孩子进行过特殊教育规划？”
“没有。”苏婉清回答，“但我们有系统的观察记录。”
“哦？可否分享部分内容？”
“我们主要记录日常表现，比如对某些问题的兴趣持续时间、自主提问数量，以及思维跳跃频率。”
“听起来你们的观察系统很精密。”
“我老公是程序员出身，他开发了个家庭记录APP。”
齐牧：“……是我照着视频教程做的。”
“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不过那个APP界面很丑。”
“功能比界面重要。”
苏婉清：“他说的是自己。”
叶思彤接过手机，认真翻看APP数据页面，时不时点点头，偶尔皱眉。
“孩子的语言能力成长曲线异常陡峭，逻辑能力检测图谱居然己经接近中学生水平。”她抬头，“你们确定，没有接受过任何额外辅导？”
齐牧：“没有，我们顶多就是多陪他们聊天。聊得多了，孩子自然就话多了。”
苏婉清：“而且你低估了我们孩子的基因。”
叶思彤顿了顿：“我没有低估。其实……正是因为这个，我才感兴趣。”
齐牧：“你感兴趣的是孩子……还是我们？”
“我感兴趣的是结构。”
“又来结构……你们这些搞政策的，是不是看到锅都要归类成教育资源？”
“你说得没错。”她微笑，“连你，也是一种‘家庭人力资源结构节点’。”
“我是人，不是节点！”
“可你煮饭。”
“……我好像反驳不了。”
这时，客厅突然传来“哒哒哒”的小脚步声。
天谨，一脸睡眼惺忪地抱着自己的小熊猫靠垫走出来。
“爸爸，有人来了吗？”
齐牧一把把他抱起来：“嗯，这是阿姨，她是来看我们家的。”
“是看我们的小番茄吗？”
“……也看。”
天谨揉了揉眼睛，然后认真地看着叶思彤：“阿姨，你穿得像电视上的人，但你眼神不像凶的。”
叶思彤一愣，随即笑起来：“谢谢你。”
天谨凑到她面前：“你要是也有小朋友，可以带他来我们家玩。”
“好。”
苏婉清适时开口：“我们平时也有安排邻里互动，但目前还未扩大社交范围。”
叶思彤：“理解，我不会干涉你们的育儿边界。”
齐牧听得想鼓掌：“我听出了新名词！‘育儿边界’！”
“这是一种维持家庭核心自主性的社交缓冲带。”
“听起来好像特别牛的样子。”
“你可以简单理解成：‘我们家事，我们说了算’。”
“我老婆最爱这个。”
访谈进行到中段，气氛变得稍微轻松一些。
齐牧趁机上厨房烧水，顺便把刚蒸好的芋圆拿出来。然后被苏婉清制止：
“别太热情。”
“我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
“你这种缓和，是以把自己卖了为代价。”
“我己经被你打包十年了，还能卖哪去？”
“有的是买家。”
“你是在夸我行情好？”
苏婉清：“我是在提醒你别随便拍卖。”
齐牧：“明白！我属于你——终身包邮、概不退换！”
系统弹窗：
【当前氛围等级：轻修罗预热中】
【警告：同时两名女主保持高认知关注，建议宿主维持‘低调咸鱼’形象】
【温馨提示：你说多错多，少说话是福】
齐牧立刻把嘴闭紧：“芋圆吃吗？”
尾声，访谈接近尾声，叶思彤合上笔记本。
“非常感谢你们的配合，我今天收获很多。你们家，是我最近见过最……协调也最不可思议的组合。”
苏婉清微笑：“我们只是做了自己觉得正确的事。”
齐牧：“我们也有争吵，偶尔我会被赶到沙发睡。”
“但你们仍然统一对外，这是家庭治理中最可贵的特征。”
“你是来采访还是颁奖？”
“都不是。我只是……想多接触这种不依赖体制，却能自我完善的样本。”
苏婉清：“那你还想继续接触？”
叶思彤认真看着她：“如果可以，我希望作为观察者持续参与。你愿意吗？”
“你问的是我们家，还是……我老公？”
三秒沉默。
叶思彤：“我问的是家庭结构。”
“很好。”苏婉清微笑，目光却锐利得像冰。
系统提示：
【修罗场指数上升】
【叶思彤好感提升，状态：结构观察 → 初级认可】
【支线“政策绑定关系”持续推进中】
【下一目标人物：唐书雅，预计以“教育美育调研者”身份入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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