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长期缺乏母爱,商灏舟对段慧玲女士一点儿敌意都没有,反而很是亲近。
他们母子俩第一次见面,商灏舟就喊段慧玲女士“妈妈”。
当然,他对许歆妍这个像洋娃娃一样的小妹妹,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但不同于商灏舟的热情,许歆妍对这个新家很是抗拒。
她总是跟在段女士身后,对周围的一切都是拘谨的,害怕的。
也是沉默寡言的。
她拒绝喊商建国“爸爸”,拒绝喊商灏舟“哥哥”。
好在是过了几个月,许歆妍发现这个新爸爸并不可怕,于是便小心翼翼地喊商建国“爸爸”。
但对商灏舟这个“哥哥”,她从未喊过。
还记得商灏舟和许歆妍第一次见面,段慧玲指着商灏舟对小小的许歆妍说:“小妍,这是小舟哥哥,快叫哥哥”。
但许歆妍看了看商灏舟,摇着头对段慧玲说:“他不是我哥哥,我哥哥是许嘉慕,我才不要叫他哥哥呢。”
当时,8岁多的商灏舟听着许歆妍的话,瞬间红晕染上脸庞,耳朵发烫。
他觉得好丢人!他被一个小他西岁的小女孩给嫌弃了。
在后来的好多年,商灏舟都不曾听到许歆妍喊他一声“哥哥”。
每次听着许歆妍喊许嘉慕“哥哥”,他都满心渴望,满眼羡慕。
但在许嘉慕的葬礼上,他看着许歆妍撕心裂肺地喊着“哥哥”。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哥哥”两个字在许歆妍心里是何等重要,他突然就对孩童时期心心念念的那声“哥哥”释怀了。
——
半个小时后,两位大厨的火锅终于登上了餐桌。
看着还在看电视的父女俩,段慧玲催促:“小妍,别看了,赶紧和你爸去洗手。”
商父看着身侧还紧盯着电视的女儿,知道她这是看得正着迷呢。
他瞅了媳妇一眼,打马虎道:“我先把这集看完,让汤底再煮久点儿。”
段慧玲没吭声,只是挑眉瞥了他一眼,转身又进了厨房。
等她端着蘸料出来时,只见父女俩还在看,她压着怒气随手将蘸料放到餐桌上,径首走过去关掉电视。
许歆妍:“......”
商父:“.......”
“我刚要起身关来着,你就......”看着自家媳妇正生气地看着他,商父选择闭嘴,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途经许歆妍,他朝着女儿使使眼神,‘女儿啊,赶紧的吧,你还坐着不动。’
接收到商父的眼神,许歆妍也紧跟着起身走去洗手间。
商灏舟端着一盘牛肉从厨房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唇角微扬,默默地摇头。
说实话,他真的很难理解这俩人对悬疑剧的痴迷。
长方形的餐桌,商父和段慧玲并排而坐,对面是商灏舟和许歆妍。
多年来,他们家的餐桌上一首都是这样的座位。
商灏舟先煮了菌菇类的蔬菜,因为许歆妍爱吃。
“......哎呀!应该先放牛肉啊,这样汤才有味道。”段慧玲看着商灏舟放那么多蔬菜进去,着急地说道。
于是,商灏舟又遵从段女士的意愿,拿起盘子里的牛肉轻轻倒入。
......
吃得正起劲,商父感觉有点儿热,想喝口冰的降降温,但他扫视着桌子上的碟碟碗碗,就是没有饮料类的东西。
“小妍,你们没买饮料吗?”商父看着对面的女儿问道。
许歆妍停下来,看了眼对面的商父,然后转头又看向商灏舟,好似在问:“你没买饮料吗?”
商灏舟接收到女人眼神里的询问,问商父:“牛奶可以吗?”
他确实没买饮料,因为段女士和许歆妍都不怎么碰饮料。
不过他们家的冰箱里常备牛奶。
商父:当然不可以,吃火锅喝牛奶,听着就不搭。
商父语气冷冷,看着儿子道:“不用了。”
他对吃火锅商灏舟不买饮料这件事很不满。
就因为两位女士不喝,他现在吃火锅连喝一杯饮料的权力都没有了?
“给,喝凉白开比饮料好多了。”段女士随手倒了一杯凉白开给商父。
商父:好吧,没有饮料的口感,但也有降温的效果。
商父接过段女士递过去的水杯喝了起来。
用过餐,商父和许歆妍赶紧打开电视接着看悬疑剧。
段女士看着面前一片狼藉的餐桌起身开始收拾。
商灏舟阻止:“妈,您也去看会儿电视,我来收。”说着他便开始整理餐桌上的盘子,勺子......
段女士也不勉强自己,淡笑道:“好。”
又叮嘱商灏舟把剩下的蔬菜放冰箱。
在他们家,做饭通常都是段女士。
但只要商灏舟在家,一般都是他做,有时段女士和他一起做。
而洗碗的工作则由商父来完成。
不过商父只要看着自家儿子在,那他定是躲得远远的,那本该他洗的碗只能由商灏舟来洗了。
至于许歆妍,以前是段女士不舍得她做厨房里的事。
等到她长大了,段女士舍得了,但商父又不允许了,他觉得女儿不会做家务是件好事。
有时段女士会吩咐许歆妍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但他都会拦着不让许歆妍做。
当然,他不让干的那些活最后只能是他做喽。
所以,许歆妍慢慢地就没有做家务的意识了。
晚上10点,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关掉电视,去洗漱。
商建国夫妇俩住在一楼,商灏舟和许歆妍住在二楼。
许歆妍洗漱好刚要上床睡觉,就听见敲门声。
于是她又去开门,只见商灏舟端着一杯红糖姜茶站在门外。
“再喝一杯,以防感冒。”本来回家后就应该让她先去洗个热水澡的,但......现在只能让她多喝点儿姜茶。
“好。”许歆妍接过杯子。
商灏舟盯着女人看了看,觉得她状态还好,看来没有受淋雨的影响。
他温和地说:“早点休息。”
许歆妍轻轻点头,“嗯。”
看着男人转身离开,许歆妍才关上门。
许歆妍喝掉红糖姜茶后便上床睡觉,本以为会是一夜好眠,但她却在梦里喊得声嘶力竭。
“哥哥,你快游过来!”
“回来,哥哥!你往这边游”
“哥哥,你抓住我,抓着我的手!”
“抓着我的手!”
“哥哥!”
许歆妍被自己梦中的叫声惊醒,但醒来的瞬间她却是无尽的遗憾。
为什么梦不长一点呢?
她怎么就醒来了呢?她都没有看清哥哥的脸。
不过被惊醒的不只是许歆妍,还有商灏舟。
隔壁的商灏舟,被女人的声音惊醒后,他随便套上家居服后来到许歆妍的房间门口。
他先是敲了敲门,“小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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