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己被镇压,我等可以向玉帝陛下复命了。”
北极战神看着逐渐消失在冰洋表面的覆海蛟王,气息微弱地对李靖说道。
“有劳战神了,我等这就上天复命。”
李靖看着北极战神虚弱的模样,欲开口询问其情况如何,却涌了涌喉结,就此作罢。手中宝塔褪去金光,却号令十万天兵天将:
“妖孽伏诛,尔等随我上天复命!”
“是!”
十万天兵天将齐声回答,震天动地,却是气势磅礴!
……
万载光阴,在绝对死寂的冰渊深处,如同冻结的河流,无声流逝。
初时的狂暴与不甘,如同被神碑镇压的妖力,在漫长到令人绝望的岁月里,被一点一滴地消磨、冷却。
暗金锁链带来的不仅是肉体的束缚与痛苦,更是一种对神魂的持续拷问与侵蚀。
每一次锁链的震动,都仿佛在提醒它那场惨烈的败北,那源自九天之上的、冰冷无情的审判力量。
孤寂,是比寒冰更可怕的敌人。
没有声音,没有光,没有对手,甚至没有可供吞噬的弱小生灵。
只有永恒的黑暗,永恒的冰冷,以及体内那被强行禁锢、如同死火山般的庞大妖力。
意识在无尽的黑暗中沉浮……
曾经的杀戮、吞噬、统御冰海的画面,如同破碎的冰晶,在识海中反复闪现,又归于沉寂。
那毁天灭地的冰魄灭元珠,那撕裂天罗的冰魄玄光……曾经引以为傲的力量,在神碑和锁链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为何败?
仅仅因为天庭势大?
因为那北极战神不惜代价的一滴神血?
因为那残破却恐怖的上古神碑?
不……
都不是!!!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它沉寂的神魂深处响起,如同深渊的回响。
是狂妄!
是贪婪蒙蔽了感知!
吞噬龙脉,动摇天地根基,引来天罚,乃是自取灭亡!
如同那被它吞噬的龙脉,力量若不能主宰,不能与天地相谐,再强大,也终是空中楼阁,是自毁的毒丸!
“覆海……”
它残存的意识咀嚼着这个由万妖恐惧赋予的名号。覆灭一海?
不!那只是毁灭的表象,是力量失控的灾难。真正的“覆海”,当是掌控!
是如臂使指地驾驭这浩瀚冰洋之力,是让这无垠的寒渊成为自身意志的延伸,而非被其吞噬或将其摧毁!
一丝明悟,如同在绝对黑暗中点亮的第一颗寒星,微弱却无比清晰地在它冰封的神魂深处浮现。
这并非力量的提升,而是心境的蜕变,是对自身道路的重新认知。
它不再仅仅是北海孕育的凶戾冰灵,它是……覆海大圣!
就在这丝明悟诞生的刹那,被镇压在它身下、同样被神碑力量禁锢的那条远古水脉,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一股微弱却精纯至极、蕴含着混沌初开般古老寒意的地脉之气,悄然穿透了层层神链的封锁,丝丝缕缕地渗入它破碎的鳞甲,融入它近乎枯竭的妖躯。
这股混沌寒髓之气,与它体内的冰魄本源同源,却更加古老、原始、包容。
它没有带来力量的暴涨,却如同最温柔的冰泉,缓缓抚平着神链带来的灼痛与创伤,滋养着它被禁锢万载、几乎枯寂的妖魂。
覆海蛟王(此刻,或许更应称其为覆海大圣)那紧闭万载、覆盖着冰晶的竖瞳,在绝对的黑暗中,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就在此时!
轰——!!!
一股无法无天、狂暴到极致的桀骜气息,如同陨星天降,悍然撕裂了北海冰洋上方万古不化的玄冰穹顶!
那气息带着一种原始的混沌与毁灭,蛮横地闯入了这片被遗忘的绝域!
它所过之处,连封神碑散发的古老镇压之力都似乎被激起了一丝涟漪。
这股气息是如此陌生,如此暴戾,却又……隐隐带着一丝同类的味道?
一种同样在绝境中挣扎、同样欲要撕裂一切束缚的疯狂意志!
覆海大圣沉寂万载的冰冷竖瞳,在感知到这股气息的瞬间,骤然睁开!
冰蓝色的寒芒,如同沉寂万古的星辰重新点亮,穿透了深渊的永恒黑暗。
那光芒中,不再是纯粹的凶戾与暴虐,而是沉淀了万载孤寂与顿悟后的幽深,以及一丝……被彻底点燃的、久违的、属于掠食者与战斗狂的冰冷兴奋!
那撕裂玄冰、闯入此地的存在,会是什么?猎物?挑战者?抑或是……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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