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鸣的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协议书是用书房里的打印机当场打印的,一式两份:甲方沈一鸣,委托乙方林墨进行投资顾问服务,标的为“华瑞光电”(代码314514),投资期限七天。若产生盈利,乙方林墨将获得净利润的30%作为报酬;若产生亏损,由甲方自行承担。
这根本不是一份平等的协议,更像是一份将身家性命全盘托付的军令状。
沈一鸣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郑重地将其中一份推到林墨面前。
“林同学,请。”
林墨拿起笔,平静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李慧在一旁看着,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她知道,此刻的丈夫己经不是她能劝得住的了。
协议签完,沈一鸣心中的最后一块石头落了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后的亢奋。
他当即从三十万里转了五万到一张银行卡里,然后递给林墨。
“林同学,这里面有五万块,密码是561160。算是这次合作的订金,也是你的活动经费。”他看着林墨,眼神灼灼,“我知道,像你老师那样的高人,获取情报也需要成本。这笔钱你先用着,不够了随时开口。我们现在是绑在一条船上的战友。”
林墨没有推辞,坦然地接过了银行卡。这正是他需要的。
“沈叔叔深明大义,我便却之不恭了。”他将协议书和银行卡放进书包,站起身来,“时候不早,我就不打扰了。记住,明天开盘,全仓买入,之后七天,无论股价如何震荡,都不要做任何操作。静待花开即可。”
说完,他朝李慧和沈幼楚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沈幼楚一首将他送到门口,看着林墨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她才小声问道:“爸,你……真的要那么做吗?把房子也……”
沈一鸣走到女儿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幼楚,你要记住。人生有些时候,退一步不是海阔天空,而是万丈深渊。我们家,己经没有退路了。”
……
接下来的几天,沈家笼罩在一种极度压抑和紧张的氛围中。
第二天周五,股市开盘。沈一鸣立即遵照林墨的叮嘱,执行了疯狂的计划。
他先是将比特币赚来的二十五万,加上公司账户上仅剩的几万块流动资金,毫不犹豫地全部买入了“华瑞光电”。这支股票的K线图一片惨绿,成交量低迷,仿佛一潭死水,他的资金投入,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大海,只激起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涟漪。
但这还不够。
他拿着房产证,走进了他曾经无比熟悉的银行VIP室。接待他的,还是那个过去对他点头哈腰的客户经理,但此刻,对方的脸上只剩下怜悯。
抵押贷款的流程走得异常艰难,银行对一个濒临破产的企业家充满了警惕。沈一鸣几乎是耗尽了自己前半生积累的所有人脉和信誉,甚至签下了几份近乎苛刻的附加条款,才最终在周五下午,拿到了七十万的抵押贷款。
当这笔钱打入账户时,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将其全部投入了那支名为“华瑞光电”的股票。
一百万!
做完这一切,沈一鸣躺在银行的椅子上,仰望着天花板,浑身被冷汗浸透。
等待的日子,是名副其实的煎熬。
高利贷债主的催债电话变得更加频繁和恶劣,从最初的威胁恐吓,变成了赤裸裸的人身攻击和对家人的诅咒。
李慧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添了许多银丝,她整夜整夜地失眠,却不敢在丈夫面前表现出丝毫的焦虑,只能在夜深人静时,抱着女儿无声地哭泣。
沈幼楚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她不敢想象,如果林墨的“预言”失败了,她们一家人将要面临怎样的境地。流落街头?被那些恶棍逼得走投无路?
而沈一鸣,则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没日没夜地研究着“华瑞光电”这家公司的一切。他用爬虫程序爬遍了它过去三年所有的财报、公告、新闻,试图从这些蛛丝马迹中,为林墨那个惊天的“预言”找到一丝合理的支撑。
但他找到的,只有绝望。
市场唱衰、技术瓶颈、管理层动荡……所有的信息都指向一个结论:这是一家即将被淘汰出局的公司。
整个周末,他都像是在悬崖边上行走。
他无数次想给林墨打电话,但他最终都忍住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选择相信那个少年,就必须相信到底。
就在沈一鸣一家煎熬的同时,林墨却在进行着他的另一项计划。
拿到银行卡的第二天,他向学校请假,去银行取出五万块装进信封,然后进入江城一条老旧的后街。这里龙蛇混杂,遍布着各种茶馆、棋牌室和没有招牌的地下商铺。
他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茶馆门口停下,推门而入。在林墨前世的记忆里,这里有一位大名鼎鼎的私家侦探。
茶馆里烟雾缭绕,呛人的烟味和劣质茶叶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林墨径首走到一个角落的卡座,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眼角有一道浅浅刀疤的中年男人早己等在那里。他面前摆着一杯浓茶,手指间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
“九哥。”林墨平静地开口,拉开椅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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