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数以亿计的大夏网民从睡梦中醒来，习惯性地打开各大新闻客户端，发现一股异样的气息。
仿佛是约定好了一般，几乎所有主流网络媒体的头条位置，都被慢声科技，所占据。
然而，这一次，是刻骨的质疑和批判。
《算法是新时代的精神鸦片：慢声正在如何吞噬你和你的孩子》
这篇文章，被顶在了最具影响力的雄狮网首页。文章以一个痛心疾首的母亲视角，讲述了她原本品学兼优的儿子，在沉迷慢声后，如何变得成绩一落千丈、精神萎靡不振。作者将慢声的推荐算法，描绘成一种利用人性弱点、精准投喂感官刺激的精神毒品，并质问："当我们的下一代，都沉溺于这种短暂的、虚假的快乐中时，我们国家的未来，又在何方？"
紧随其后的，是另一家知名媒体发布的深度调查。
《"贴心"还是"窃听"？揭秘慢声背后令人不寒而栗的隐私数据链条》
这篇报道，采访了数名匿名的信息安全专家。专家们暗示，慢声之所以能做到如此精准的推送，极有可能是通过手机麦克风，在用户不知情的情况下，窃听用户的日常对话，并以此构建用户画像。文章还配上了数张指向境外服务器的数据流向图，暗示慢声可能存在数据泄露、危害国家安全的巨大风险。
如果说，前两篇文章是对产品和技术的攻击，那么第三轮攻击，则精准地刺向了慢声科技的60%股权所有者——沈一鸣。
一篇名为《深挖慢声创始人沈一鸣的发家史：商业巨擘还是黑道教父？》的帖子，在各大论坛和社交平台，如同病毒般疯狂扩散。
帖子以一种知情人士的口吻，详细扒出了沈氏集团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到两千年初，与江城几个己经被绳之以法的黑恶势力头目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帖子将沈一鸣早年的一些商业竞争手段，夸大成一出充满暴力与阴谋的黑帮大片。
字里行间，无不将沈一鸣塑造成一个依靠灰色地带发家、与黑道称兄道弟的伪善商人。
舆论场彻底引爆。
"天啊！太可怕了！我昨天还在跟我妈说想买个新烤箱，今天慢声就给我推烤箱的视频了！它真的在偷听我说话！"
"怪不得我一刷就停不下来，原来是算法在给我喂毒品！必须卸载了！"
"沈一鸣？我爸妈那辈的人好像都听过他，听说当年在江城手眼通天，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没想到是真的……"
无数条类似的评论，在企鹅的水军引导下，占据了所有相关新闻的评论区。
"慢声滚出我的手机"、"抵制黑心企业"、"还我隐私"等话题，相继冲上微博热搜。
慢声App的各大应用商店评分，在短短几个小时内，从接近满分的4.9分，断崖式下跌至2.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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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沈氏集团总部三楼的慢声科技。
恐慌在楼里蔓延。
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员工们的脸惶然无措。
总裁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沈一鸣面前的办公桌上，散落着十几份打印出来的网络文章。
张伟、陈静等核心团队成员，围坐在他对面。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虑与疲惫。
"公关部的电话己经被打爆了，全都是来质问和解约的广告商。我们今天的日活数据，出现了断崖式的下跌，新增用户几乎为零，卸载量却己经突破了五百万，而且还在疯狂上涨！"公关总监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发誓！我们的代码里绝对没有调用过任何麦克风权限！"张伟激动地站了起来，"这是赤裸裸的污蔑！是诽谤！"
"用户不会管这些的，"陈静脸色苍白，"他们只会相信那些耸人听闻的标题。信任一旦崩塌，就再也回不来了。"
"最恶毒的，是针对我个人的那些脏水！"沈一鸣气得浑身发抖，"这完全是颠倒黑白！他们把当年商业上的正常竞争，歪曲成了黑社会火拼！我沈一鸣做生意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干过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战争。
"马弘腾……"沈一鸣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眼神中充满了无力的愤怒。他知道，也只有那个人，才有如此通天的能量，在一天之内，调动半个大夏的媒体资源，发动如此精准而致命的攻击。
巨大的无力感，几乎将他压垮。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林墨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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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AI实验室。
窗外寒风呼啸，室内温暖如春。
林墨平静地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显示的，正是那些让沈一鸣寝食难安的文章。
他没有说话，只是滑动着鼠标，将一篇篇报道，一个个评论，逐一看完。
前世，企鹅用同样的手段，绞杀了无数个充满潜力的创新公司。这一世，既然对方己经亮剑，那自己就陪他好好玩一场。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小墨……"电话那头，传来沈一鸣疲惫至极的声音，"你……都看到了吧？"
"看到了，沈叔。"
"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对方来势汹汹，几乎把我们所有的路都堵死了。再这样下去，不出三天，慢声……就完了！"
"慌什么。"
林墨淡淡地说道。
"这不过是巨头打压新贵的三板斧而己，但这也说明，我们真正打痛他了。"
林墨靠在椅背上，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他想把我们拉进泥潭里，进行一场他最擅长的口水战和消耗战。我们如果急着去辩解、去澄清，那就正中了他的下怀。"
"那……那我们该怎么做？"沈一鸣下意识地问道。
"他打他的，我们打我们的。"
"第一，让公关部准备一篇官方声明，承诺我们将是全行业第一家，上线青少年模式和防沉迷系统的公司，并邀请社会各界共同监督，打消家长们的疑虑。"
"第二，关于您个人的那些谣言，您什么都不用说。等风头过去，找个机会，开诚布公地讲一讲沈氏集团早年的慈善事业就行了。清者自清。"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让团队稳住，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告诉他们，技术是我们的根基，只要根基不动，任何风浪都掀不翻我们。让他们相信我，相信我们能赢。"
沈一鸣在电话那头，逐字逐句地听着，他狂跳不止的心，竟然奇迹般地安定了下来。
是啊，自己慌什么呢？
自己背后站着的，是那个能预言比特币和股票走势、能拿出Resransformer的林墨啊！
"我明白了！"沈一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小墨，我全听你的！"
"很好。"林墨点了点头，"沈叔，记住，从现在开始，不要去看那些负面新闻，不要被对方的节奏带着走。让他把所有的牌都打出来。"
"我们，只需要等待一个时机，然后一击致命。"
挂断电话，林墨又拨通了白俊文的电话。
"俊文，上次让你研究的东西，有成果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白俊文兴奋的声音："报告林神！己经完成了！我们发现，巨信的后台，存在一个堪称史诗级的后门漏洞！"
"很好。"
林墨的眼中，杀气一闪而过。
"准备好，我们要给马总裁，送一份大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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