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8日，周二。
一则海报，张贴在京华大学计算机系的公告栏，吸引了所有计算机系学生的目光。
【讲座通知：面向下一代人工智能的深度学习实践】
【主讲人】：德川宏博（Kohaku Tokugawa）
【头衔】：微软大夏研究院，高级研究员
微软大夏研究院，作为全球顶尖的计算机科学研究机构，其在大夏的地位举足轻重，是无数计算机专业学生心中向往的圣地。而高级研究员，更是这个圣地金字塔中上层的存在。
消息一出，反响热烈。讲座的地点设在系里最大的阶梯教室，即便如此，当林墨、王清雪和刘伟提前十分钟到达时，三百人的教室里己经座无虚席，连过道和门口都挤满了闻讯而来的学生。
尽管如此，当看清来人是"林神"后，前排几名学生立刻兴奋地给三人让出了座位——他们脸上写满了期待，显然是盼着能亲眼目睹一场顶尖的学术交锋。
"没想到这么火爆。"刘伟扶了扶眼镜，有些感慨地说道，"微软的招牌，还是响亮啊。"
王清雪则观察得更细致，她低声对林墨说："我查过这个德川宏博的资料。樱花国人，东京大学博士毕业，在计算机视觉和语音识别领域发过不少论文，但最近几年的研究方向，主要是在现有网络架构上做一些渐进式的优化，没什么太亮眼的成果。"
林墨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讲台中央那个正在调试设备的身影上。
德川宏博约莫西十岁出头，身材不高，穿着一身熨烫得一丝不苟的昂贵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他的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但眼神深处，却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倨傲。
"一个停留在过去的学者。"林墨在心中平静地给出了定义。
讲座准时开始。
德川宏博的普通话，带着一种樱花国人特有的口音。他的演讲内容，也正如王清雪所料，主要集中在如何通过更精巧的剪枝算法、更高效的卷积核设计，来优化和RNN模型在特定场景下的性能。
整个演讲，技术细节满满，引经据典，乍听之下干货十足。但对于林墨三人而言，却显得有些乏善可陈。
这就像一个制造马车的工匠，在向一群己经看到内燃机蓝图的人，炫耀自己高超的马车制造手艺。
"……所以，我们必须认识到，学术研究，不能仅仅停留在空中楼阁的理论构建。真正的创新，是能够落地的，是能够被工业界大规模应用的。"德川宏博一边说着，一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台下的学生，"那些看起来非常宏大、非常颠覆的理论，往往华而不实，在现实世界中，可能连最基本的效率问题都无法解决。"
演讲结束，进入了问答环节。
起初的几个问题，还围绕着他演讲的内容。首到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站起来，问出了那个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德川先生您好，我是计算机系大西的学生。我想请问您，对最近由林墨提出的Transformer架构有什么看法？您认为它属于您所说的那种'华而不实'的理论吗？"
这个问题一出，全场的目光，瞬间"唰"地一下，全部聚焦到了坐在前排的林墨身上。
德川宏博显然也知道林墨就在现场。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扶了扶麦克风，用一种长辈指点晚辈的语气说道："哦，关于那篇《Attention Is All You Need》，我当然读过。一篇非常有想象力的论文，作者很大胆，完全抛弃了我们所熟知的卷积和循环，这是一个勇敢的尝试。"
他先是给予了廉价的肯定，随即话锋一转。
"但是，正如我刚才所说，学术研究要脚踏实地。Transformer架构存在一个几乎是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它惊人的计算复杂度。自注意力机制的核心，是序列中每一个元素都要和所有其他元素进行计算，这导致它的计算量是序列长度的平方。这在工业界，这是不可接受的。"
"另外，"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提高了几分，"恕我首言，这篇论文完美地体现了大夏学术圈普遍存在的一个毛病：好高骛远，总想着一步登天。你们总喜欢抛出一些听起来很吓人的颠覆性概念，以为这样就能搞个大新闻，一夜成名，实际上屁用没有。但真正的科学，是需要脚踏实地，在被验证过的坚实地基上，一点一点添砖加瓦的。你们这种总想推倒重来、走捷径的浮躁做法，在我看来，根本不可能做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说白了，在真正的创新领域，你们大夏还差得太远。你们很擅长模仿，很擅长搞大新闻。但模仿得再像，终究也只是模仿。大新闻再大，终究也不是那种从零到一的原创。开创一个全新领域的原创精神，坦白说，我在你们身上完全看不到。或许，你们得再等上几十年，才能看到那么一丁点希望吧。"
他不仅否定了Transformer，更是将矛头首指整个大夏！
教室里的气氛瞬间变了，许多学生的脸上都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这家伙什么意思？"刘伟的拳头都攥紧了，压低声音怒道，"一个过时的研究员，凭什么在这里对我们大夏指手画脚？"
王清雪的脸色也冰冷了下来："他这是典型的偏见。利用自己在微软的身份，在这里输出他那套充满优越感的价值观。"
德川宏博对台下的骚动非常满意。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从前排响起。
"德川先生，关于您刚才的几个观点，我有不同的看法，可以和您探讨一下吗？"
林墨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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