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女儿嫁到了夫家,没人疼也没人宠,整日受冷落,今天又被罚跪在祠堂里——这全都是她楚夫人害的!她这是想把我们一家彻底踩在脚下啊,根本就没有留一点余地!”
“那一家子的心肠可真够黑的,不光是她母子,就连他们身边的人也一个个狐假虎威起来,这是要逼我走上绝路啊!再这样下去,咱们这家都没法儿过了!”
瞿夫人坐在厅堂中央的一张椅子上,边说边抹眼泪。
满嘴翻来覆去控诉的,全是关于楚夫人家的不是。
“还有那个舒窈,蠢得出奇,脑子笨得跟木头一样!三番五次让我在人前下不来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我难堪!我看她就是故意找茬儿,背后准是听那个贱人挑拨的话!”
“娘,您得为女儿撑腰啊!要不然以后我们在外头可就没法活了……她们迟早还得蹬鼻子上脸!”
作为范吴氏第一个亲生的孩子。
打从小时候起,瞿夫人便是家里最受宠的小闺女,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如今听女儿讲在外头受了这等委屈,吃了这么大亏,范吴氏心里登时一股怒火冲天而起,牙都快咬碎了。
“她们竟敢这样欺负你?”范吴氏沉下一张脸,语气冰冷却充满愤怒。
“反了她们了!要是我年轻二十岁,非得亲自上门撕了那个不要脸的东西不可!”
她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瞿夫人一边抽泣一边擦泪,眼角红得发肿。
“我要说的是假话,雷劈我都行!我怎么会骗娘亲呢?这些屈辱都是我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谁遭过谁才知道啊!”
“我怎么可能不信你!”
范吴氏用力抓住紫檀木椅的扶手,指节发白。
“那个讨厌的女人——姓楚的,当年我就看她一脸不顺眼,就知道她迟早是个祸根。”
“早知道会有今日局面,我早就该想办法除掉她,一刀剪断祸苗,哪还会给她活到今天的份儿!现在反倒被她踩了我们一头——真是便宜她了!”
她一直以来都对楚夫人的亲娘心中存有芥蒂。
最初的时候,她不过是个姨娘,费尽心机,才终于取代了原配的地位,当上了正房夫人。
本来满以为可以稳坐高位、安享尊荣。
可没想到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原配留下的女儿突然现身。
非但没有被她压下去。
反而把她的如意算盘狠狠打碎。
楚夫人在出嫁那天就放话,说要跟范家断绝来往。
等到她意识到事情不妙的时候,却猛然发现——楚夫人的身份早已不同往昔。
若早知道会是这样的局面,当初就应该让范若菱死在娘胎里!
“娘,咱们不能再这么忍着,总得想点办法才行,不能让她们继续嚣张下去!”
瞿夫人深知此事刻不容缓。
上次曾雇人想要解决掉对方,结果不但没成,反倒吃了亏。
从那之后她就知道,楚夫人身边定然是有高人护卫。
但她心里也明白,毁一个女人名声远比伤其性命容易得多,只要方法得当,舆论一出,足以叫其身败名裂、声名狼藉。
眼下唯一欠缺的,只是一个合适的契机罢了。
正在两人沉思之际,范吴氏忽然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再过一个月,就是老太太六十大寿。”
她语气低沉地说道。
“到时候我亲自送帖子到楚府去。”
“她……真的会来吗?”
瞿夫人略显疑惑,声音中透着一丝不确定。
毕竟自从范若菱嫁出去那天开始,就没再踏入范家一步,甚至连个口信都没有。
“她愿意来也要来,不愿意来——”
范吴氏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照样得来!”
瞿夫人听得这番话,脸上顿时露出一片不解。
看到她疑惑的表情,范吴氏忍不住扬起嘴角,眼神里闪过一抹得意。
“她的生母——那个早就死了的老太婆,灵牌还供奉在咱们家祠堂。”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既然灵牌还在,那只要她袁氏还有一点点孝心,就得来!否则,她怎么敢承担一个不孝之罪?”
听母亲这么说,瞿夫人脸上原本有些迟疑的神情也立刻缓和下来。
转而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还是娘您更胜一筹,这一招真是厉害!怪不得这些年您总是立于不败之地。”
“嘿嘿。”
范吴氏冷笑一声。
“当年那个死鬼,活着的时候就老是想跟我斗,却从来没有赢过。死了又怎样?照样还得受我的制肘!”
她的手指紧紧握成拳。
“等她知道这件事,一定会痛苦不堪,我可不会让她死得安宁,她让我不快活一辈子,我也一定让她百年之后永不安宁!”
另一边,
天色渐暗。
暮色中的楚府笼罩在一片低沉氛围中。
宽敞厅堂之上,楚夫人手中紧捏着那封从范家送来的请帖,眉头紧皱。
而更让人愤怒的是,递送这帖子的人竟然正是范吴氏身边最得力的婆子。
平日惯于仗势欺人。
那妇人站在厅中央昂首挺胸,语气趾高气扬。
这位婆婆自楚夫人尚为未嫁少女时,便常跟随其大姑母一同出入楚家府邸。
曾不止一次参与对年幼无助的她百般羞辱与刁难。
种种过往浮现在眼前,楚夫人只觉得心头一阵酸楚。
她几乎忍不住想要拍案而起。
命下人将这个奴才逐出府门、驱逐出境。
“夫人若执意推辞此事……”
她话音一顿。
“我家夫人可是放了话:你们不来,别怪我们将那早已埋藏多年的袁氏尸骨挖出来扔去乱葬岗喂狗,到时候曝尸荒野,魂魄无依,岂非全是你不愿出席的罪过?”
“她——胆子敢这么大?”
楚夫人气得是浑身颤抖,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婆子笑嘻嘻地躬身行了一礼,眼角堆满了褶子。
“我们夫人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想必夫人您最清楚不过了。八月十六那一天啊,还请您务必来赴宴才是,千万不要忘了。”
说完这话,那婆子趾高气昂地抬起头来,慢悠悠地走远去了。
楚夫人被这一番话气得猛然向后一仰身子。
整个人靠在椅背上,胸口剧烈起伏,差一点儿就背过了气去。
“实在欺人太甚!”
她咬紧牙关狠狠地吐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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