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玄天剑宗膳房,卤肉在陶瓮里"咕嘟咕嘟"冒着琥珀色的泡泡。楚小夜蹲在灶台后,借着炉火翻看《玄天心法》,油渍在"气海穴"三个字上晕开一片黄澄澄的油花。突然,米缸后传来"咯吱咯吱"的啃噬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又是你这贼毛团?"他抄起烧火棍,棍头还沾着昨夜的灶灰。黑暗里亮起两盏猩红的小灯笼,随即是西盏、八盏...成百上千只血眸在阴影里明灭。鼠群如潮水般漫过地面时,楚小夜才看清——这些鼠妖每只都有拳头大,皮毛泛着铁锈色的暗光,最骇人的是它们额头上都烙着血煞盟的蜘蛛印记!
"吱——!"为首的鼠王从梁上扑下,竟有黄狗大小。它獠牙上还挂着半张未燃尽的符纸,楚小夜眯眼辨认出"噬魂"二字。更可怕的是鼠群的行为——它们不是在偷米,而是用前爪将血红色的晶块埋进米缸,晶块接触灵米的瞬间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混沌珠在丹田里突然疯狂旋转,烧火棍上的灶灰"簌簌"震落。楚小夜这才发现,棍身上不知何时爬满了蛛网般的金线!
"来啊!"楚小夜一脚踢翻蒸笼,滚烫的馒头雨点般砸向鼠群。他手腕一抖,烧火棍竟在空气中划出九道金色残影:
第一式·肉包子打狗——棍头精准戳中鼠王湿漉漉的鼻尖!
第二式·狗急跳墙——反手一挑,将偷袭的灰鼠拍进面粉袋!
第三式·关门放狗——抡棍画圆,气浪掀翻八仙桌形成屏障!
"我的亲娘诶!"趴在房梁偷吃的陈师兄差点摔下来,手里啃了一半的酱肘子"啪嗒"掉进鼠群,"这棍法轨迹...你们看像不像《玄天剑经》失传的第七式?"
"放屁!"李师弟的留影石对准灶台,画面里楚小夜正用烧火棍挑着鼠王玩杂耍,"这分明是凡间丐帮的打狗棒法!你看那招'挑粪泼狗'..."
争论间,楚小夜被鼠群逼到腌菜缸旁。千钧一发之际,他抄起酸菜坛子当流星锤,"咣当"砸碎鼠群阵型。烧火棍从刁钻角度刺出时,棍头金线突然暴涨——
"噗嗤!"
棍子精准捅进鼠王鼻孔,带着它"咚"地钉在墙上。鼠王西爪乱蹬,尾巴尖"啪啪"抽着自己脸颊的模样,活像条被钓上岸的鲶鱼。剩余的鼠妖集体僵住,绿豆眼里写满"这人类不按套路出牌"的震惊。
"还打吗?"楚小夜喘着气晃了晃棍子。鼠群"吱"地西散奔逃,有两只还不忘抬起昏迷的老大,逃窜时撞翻的酱油在墙上泼出个巨大的"怂"字。
次日晨会上,陈师兄挥舞着连夜编纂的《混沌打狗棍法图解》,唾沫星子喷了前排弟子满脸:"第九式'狗尾续貂'的精髓在于..."
"胡扯!"执法长老的惊堂木拍碎案几,"这分明是失传的《燎原百击》!你们看留影石里棍头的金芒..."画面定格在楚小夜捅鼠王鼻孔的瞬间,放大后可见金线组成了古老的符文。
药老醉醺醺地举起烧火棍残骸:"材质检测...嗝...就是普通枣木..."他突然瞪大眼睛,酒醒了大半——棍头沾的鼠血正被木质吸收,纹路逐渐变成血管状的金丝!
人群最后方,苏清雪指尖抚过霜雪剑柄上新浮现的纹路。那纹路与烧火棍上的金丝如出一辙,在她触碰时微微发烫。
深夜药庐,楚小夜盯着灶台上龟裂的锅盖。那道细缝里渗出的金光像融化的琥珀,在黑暗里缓缓流淌。当他忍不住触碰时,金光突然化作丝线缠上指尖——
三百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烽火连天的城头,玄甲尽碎的他将锅盖掷向空中。金芒暴涨的瞬间,锅盖化作遮天蔽日的屏障,挡下漫天血箭。屏障下,白衣染血的苏清雪前世正抱着他残破的身躯,泪水滴在他胸前的混沌珠上...
"啪!"
药老一巴掌拍醒他,手里试管中的血色晶体正腐蚀着玻璃:"化验结果出来了——噬魂散里掺了混沌血!"老头醉眼罕见地清明,"有人要毒杀全宗,再嫁祸给你这个'混沌体'!"
楚小夜低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攥碎了药碗。瓷片割破的掌心处,血珠正被锅盖裂缝贪婪地吸收...
血煞盟地牢,鼠王被倒吊在刑架上。阴影里的人影把玩着留影石,画面定格在烧火棍金芒爆发的瞬间。随着他指尖,腕间衣袖滑落,露出与锅盖同源的龙鳞纹身。
"恢复得比预计快..."沙哑的声音惊动牢房角落的蜘蛛,"通知圣子,桂花祭提前。"
铁门关闭时,谁也没注意到鼠王尾巴尖上粘着片瓜子壳——正是楚小夜在思过崖破阵用过的!而地牢墙壁的霉斑,正诡异地聚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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