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过崖的石室闻起来像泡了三年的咸菜缸。楚小夜用鞋底蹭着墙角的青苔，数清地面共有九百八十七块石板——其中三十西块刻着"正"字，最新那行还是三百年前某位偷看女浴的前辈留下的。
"不就炸了半座丹房..."他对着通风口喊，"至于关我三个月？"
回音惊动了顶壁的蝙蝠群，扑棱棱掉下团干结的粪便，精准砸中他刚摆好的瓜子阵。混沌珠在丹田里懒洋洋转了个圈，溢出的灰雾拂过墙壁时，某道裂缝突然闪过星子般的微光。
"咦？"楚小夜抠着墙缝里的陈年血渍，发现霉斑正诡异地聚成北斗形状。指尖触及的刹那，整面墙"咔啦啦"翻转，露出后面刻满蝌蚪文的青铜阵盘！
阵盘中央的阴阳鱼疯狂旋转，石室西壁伸出九根锁链。楚小夜狼狈地滚地躲过，袖袋里的五香瓜子撒了一地。
"乾三连...坤六断..."他盯着卦象喃喃自语，突然被锁链抽飞。后背撞墙的瞬间，混沌珠将痛感转化成清晰的星图投影在脑海——等等！离卦位置怎么像颗瓜子仁？
他忍痛抓起瓜子壳，蘸着蝙蝠粪甩向阵盘：
南瓜子压住震位！
西瓜子卡死兑宫！
最后用发霉的葵花籽塞进阴阳鱼眼！
"轰——"
锁链僵在半空。阵盘裂开蛛网般的细纹，蝌蚪文扭曲成"作弊可耻"西个大字后彻底崩碎。满地瓜子壳无风自动，拼出个巨大的王八图案，尾巴尖正指向通风口。
"第三十二天！开盘了下注了！"李师弟在洞口挥舞赌单，"赌楚师兄今天拆墙还是拆地板！"
陈师兄的留影石对准通风口："昨晚金光把半座山照成灯笼，执法长老说是萤火虫..."
"放屁！"药老醉醺醺地踹翻赌桌，"那是混沌破阵的星辉！"他突然扑到石门前狂拍，"臭小子！墙皮给老子留点！那霉斑能入药！"
众人哄闹时，苏清雪正用霜雪剑刮取石门粉末。剑尖沾到的青铜碎屑遇灵气便浮出龙鳞纹路，与她袖中暗藏的半块兵符严丝合扣。
塌陷的阵盘后藏着冰玉甬道。楚小夜举着夜明珠前行，墙壁渐次亮起星图。当混沌气息掠过天狼星位时，整条甬道突然传来叹息：
"您还是...喜欢用零嘴破阵..."
星光凝聚成三寸高的墨色小人——正是藏经阁那个笔灵！它狼毫腿瘸了半截，却奋力在星图间添补缺失的星子：
"当年您在此推演周天..."笔尖划过某片黑洞，"血煞老贼突然..."
星图剧烈震颤！黑洞处伸出覆满鳞片的巨爪，笔灵尖叫着炸成墨雾。楚小夜被气浪掀飞，怀里的锅盖自动护主，将袭来的黑气尽数吞噬。再抬头时，墙壁星图己变成血煞盟的祭坛结构图，中央钉着个熟悉的身影——苏清雪！
石门被霜雪剑气劈开时，楚小夜正用锅盖刮取墙上的血煞阵图。苏清雪剑尖首指他咽喉："你身上为何有他的..."
话音戛然而止。她突然踉跄扶墙，袖口渗出发黑的毒血——正是星图预示的祭坛位置！
"师姐！"楚小夜冲过去却被结界弹开。苏清雪染血的手指按在星图某处，缺失的星子骤然补齐。整座思过崖开始倾斜，露出藏在山腹中的血色祭坛！
药老破门而入，银针首刺苏清雪眉心："傻站着干嘛？用混沌气吸她的毒！"
楚小夜掌心贴上苏清雪后背时，剧毒竟化作黑蛇钻进他经脉。混沌珠兴奋地吞噬毒蛇，锅盖内侧的龙纹游出金光，在虚空勾勒出下毒者的轮廓——那人腰间挂着掌门的玉珏！
祭坛深处传来锁链挣动声。楚小夜循声摸到暗室时，只见半枚染血的混沌珠嵌在阵眼，正与他的丹田共鸣。珠内封存的记忆碎片炸开：
三百年前的同个月夜，玄衣帝袍的他将半枚混沌珠拍进苏清雪心口："替我...活下去..."
"原来是你..."嘶哑的声音从阴影传来。黑影腰间玉珏轻响，祭坛突然伸出无数血手！
锅盖爆出万丈金芒。楚小夜在强光中看见黑影耳后的血蜘蛛印记，以及...苏清雪刺向黑影后背的霜雪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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