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残剑盟的灯火在郊外庄园内明灭闪烁。
白迎秋立于窗前,凝视着庭院中修士们练功的身影。她身着一袭玄色长裙,腰间束着素白绸带,清冷面容在烛火映照下显得愈发孤绝。指尖轻抚过窗棂,触感冰凉。
沈砚这几日频繁出入军政会议,每次归来神色都愈发凝重。白迎秋察觉到他目光中的犹豫与防备,心中疑云渐起。她转身走向书案,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案上那卷未展开的密报。
“啪”——
微不可察的声响从院外传来,白迎秋眉梢微动,足尖无声移向门边。空气中似有异样波动,她抬手推开门,却只见一片空寂庭院。远处巡逻的士兵背影匆匆闪过,带着几分刻意回避的姿态。
书房内的烛火忽明忽暗,白迎秋站在案前,指尖悬在密报封口处迟迟未动。若是往日,这份报告定会首接呈递到她手中,而非搁置在此。她眸光微沉,心底泛起一丝寒意。
“你终于来了。”沈砚低沉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他缓步而入,军装笔挺,肩章在烛光下泛着冷芒。他的目光落在白迎秋未碰的密报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白迎秋抬眸首视,“这是给我的?还是留给你的?”声音平静无波,却透着锋锐。
沈砚并未答话,只是走近书案,修长的手指轻轻扣在桌沿。他低头注视着烛火,语气淡然:“这些日子,你可曾想过,为何我会将庄园拨给你们?”
白迎秋心头一震,面上却不显分毫。她缓缓开口:“想听真话?”
“自然。”沈砚抬眼,目光深邃如渊,“但更想知道,你是否明白其中利害。”
一阵沉默,唯有烛火燃烧的细微声响在室内回荡。白迎秋忽然笑了,笑容清冷如霜,“既如此,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写了些什么。”
她的动作极快,一把抓起密报展开,瞳孔骤然收缩。纸页上详细记载着每位修士的功法弱点、行动规律,甚至标注了他们的出身背景。字里行间尽是防范与算计。
沈砚静静看着她,神情复杂难辨。他双手负后,语调低缓:“秋儿,军中之事,你不懂。”
“不懂?”白迎秋冷笑,眼中寒意愈盛,“那你告诉我,这便是你所谓的合作?”
空气仿佛冻结,两人对峙间气氛紧绷。白迎秋猛地撕碎密报,纸屑如雪般飘落,砸在地上发出细碎声响。她拔出腰间佩剑,动作决然。
“铮——”
剑身断裂的脆响刺破夜空,惊动了院外守卫。沈砚眉头一皱,刚欲开口,却见断刃折射的月光映出窗外一闪而过的衣角。
苏明月的身影隐没在廊柱之后,唇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她今日特意前来,只为目睹这一幕。月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让她显得格外幽冷。
......
庄外荒野,风声呼啸。白迎秋独自站在高坡之上,断剑握于掌心,指节因用力泛白。她闭目沉思,气息紊乱,体内剑魄竟隐隐躁动不安。这种异样从未有过,似乎折剑之举触碰到了某种禁忌。
“小姐。”一道低沉嗓音自背后传来。陈九缓步上前,他身形魁梧,面庞粗犷,浓眉下是一双精明的眼睛。他穿着一件暗纹长衫,袖口沾了些许泥土,显然刚从某处秘密据点赶来。
白迎秋睁开眼,冷冷扫了他一眼,“何事?”
陈九微微颔首,语气谨慎:“属下听闻,沈家内部对残剑盟颇有微词。若小姐需要,我们随时可提供支援。”
白迎秋垂眸,没有立刻回答。她知道陈九的话并非全然善意,这个男人向来善于利用局势谋取私利。但她也清楚,此刻自己确实孤立无援。
“不必。”她最终吐出两个字,声音斩钉截铁。
陈九闻言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小姐果然还是放不下那份情谊啊。”他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不过,有些人未必值得信任。”
白迎秋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掀起阵阵波澜。她低头看向手中的断剑,月光下,剑身竟泛起一丝诡异红光。剑魄的躁动愈发剧烈,仿佛在抗拒什么。
与此同时,沈府内,沈砚正坐在书房翻阅另一份机密文件。他神色疲惫,额角渗出细汗。突然,桌上青瓷茶盏无风自动,摇晃不止。他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地扫向西周。
“谁在那里!”他厉声喝道。
无人应答,只有窗外树影摇曳。沈砚缓缓站起身,走向窗边。就在他伸手推开窗扇的一瞬间,一道黑影掠过,消失在夜色中。
沈砚眉头紧锁,心中警铃大作。他隐约感觉到,今晚发生的一切远比表面看到的更加复杂。而那抹黑影的出现,更是让他心生不祥预感。
同一时刻,白迎秋体内的剑魄忽然剧烈震颤,一股陌生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画面模糊,却依稀可见一座古墓深处,青铜巨柱上刻满了奇异符文。她胸口一闷,险些跌倒在地。
远处天际,乌云翻滚,血月悄然升起,为大地披上一层猩红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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