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镇花店的晨光被一层薄雾笼罩，李晓蹲在花架前修剪 "晓光" 向日葵的枯叶，指尖触到叶片背面的细小划痕 —— 那是昨夜有人用利器划过花苗的痕迹。陈廷洲站在吧台后擦拭银镯，断裂处新镶的碎钻在光线下闪着冷光，镯身映出窗外停在街角的黑色轿车，车牌号被泥巴糊得严严实实。
"从老宅回来后，这辆车就没离开过。" 他突然开口，银镯碰撞吧台发出清响，"后备箱里的人今早换了三次衣服，像是在踩点。"
李晓捏着剪刀的手顿住了。昨夜从陈家老宅逃脱时，她在围墙下捡到枚刻着 "CTZ" 的袖扣，与之前特助遗落的款式如出一辙。珍珠链滑过锁骨，链尾新刻的 "LX" 字样硌得掌心发痒，这是陈廷洲在老宅探秘后特意定制的，却在此时显得格外刺眼。
"老园丁今早去福利院送花，" 她起身时碰掉了喷壶，清水在水泥地上漫开，"说巷口的垃圾桶里有被撕碎的环评报告复印件。"
话音未落，花店的玻璃门被猛地推开，冷风卷着晨雾灌进来。老园丁举着份被水浸湿的报纸冲进来说："码头纪念墙的施工队昨晚遇袭了，报纸上登的现场照片......" 报纸头条的配图里，用母亲环保材料砌成的浮雕被泼满黑漆，角落躺着半截断链 —— 正是李晓昨夜遗失的珍珠链。
陈廷洲猛地攥紧银镯，镯身的棱角硌得掌心渗出血珠。"他们在警告我们。" 他指着报纸角落的模糊人影，那人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雨夜反光，和温哥华监控里的特助如出一辙。李晓望着照片里被毁坏的向日葵浮雕，突然想起苏晚设计图上的批注："光藏在阴影最深的地方。"
午后的阳光突然被乌云遮蔽，青禾镇下起了雷阵雨。李晓站在窗前给向日葵幼苗浇水，却看见对面楼顶闪过相机的反光。她猛地拉上窗帘，撞翻了身后的花架，陶盆碎裂的声响里，陈廷洲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境外号码。
"是陈明远的特助。" 他按下免提键，听筒里传来电流杂音，"对方说要拿苏晚的日记残页换环保材料的配方。"
花店的风铃在暴雨中疯狂摇晃，老园丁抱着小花躲在吧台后，猫爪死死抓着块蓝色布料 —— 那是从昨夜闯入者外套上扯下的碎片，布料纤维里嵌着码头水泥特有的荧光粉。李晓接过碎片时，突然想起母亲实验笔记里的记载："荧光粉与化工废料接触会产生剧毒气体。"
"他们想用废料污染青禾镇。" 她的声音被雷声吞没，抓起桌上的向日葵种子袋，"苏晚把配方藏在种子的基因里，陈明远要毁掉所有样本。"
暴雨在黄昏达到顶峰，花店的排水系统突然堵塞，积水里漂着从福利院寄来的土壤。李晓弯腰清理时，指尖触到硬物 —— 是枚埋在土里的微型摄像头，镜头正对着 "晓光" 种子的培育箱。陈廷洲用银镯砸开摄像头外壳，里面掉出张纸条，用苏晚的笔迹写着："当你看见花开时，危险己在身后。"
"这是苏晚的警告。" 李晓的眼泪混着雨水落下，想起那封神秘来信的笔迹，"陈明远的人早就渗透进花店了。"
深夜的青禾镇寂静得可怕，只有雨水敲打铁皮花棚的声响。李晓抱着母亲的实验报告缩在阁楼角落，突然听见楼下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她摸黑下楼，看见吧台前站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手里拿着罐喷漆，正准备在墙上喷涂 "滚出青禾镇"。
" 住手！" 她抄起门边的花剪刺过去，却被男人反手扼住手腕。千钧一发之际，陈廷洲从阴影里冲出，银镯狠狠砸在男人后颈，对方倒地时掉落的手机屏幕还亮着，相册里全是李晓从早到晚的照片，拍摄角度覆盖了花店每个角落。
"是特助的人。" 陈廷洲捡起手机，屏幕上跳出条新短信："配方再不交，下一个目标是福利院。"
暴雨在黎明前停歇，福利院的王院长突然打来电话，声音带着哭腔："后院的老槐树被人锯断了，树洞里的东西......" 李晓猛地想起藏在老槐树根系里的黑钱，那些用向日葵书签捆着的钞票上还留着母亲的指纹。
"他们要毁掉所有证据。" 她挂断电话时，看见陈廷洲正在打包母亲的实验报告，银镯上沾着的蓝色废液在晨光中氧化成向日葵的图案，"我们必须在纪念墙揭幕前公布配方。"
花店的门在这时被推开，老园丁举着份快递气喘吁吁地说："码头施工队送来的，说是在纪念墙地基下挖到的。" 纸箱里掉出个生锈的铁盒，盒内铺着苏晚的留学日记残页，最后一页用红笔圈着个坐标 —— 正是青禾镇花店的位置。
"苏晚早就知道这里会是决战点。" 李晓抚摸着日记上模糊的泪痕，突然想起母亲信纸上的最后一句，"向日葵的根能穿透岩石，就像真相总能找到出口。" 她转身走向培育箱，将 "晓光" 种子倒进研钵，那些泛着蓝光的粉末在晨光中闪烁，恰好组成环保材料的分子结构图。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陈廷洲将研钵里的粉末倒进特制的喷雾器，银镯与喷雾器的金属接口碰撞出清响。李晓望着窗外重新绽放的向日葵，突然明白，危机西伏的背后，是两代人用生命守护的光 —— 那些藏在种子里的密码，那些刻在石碑上的誓言，从来都不是秘密，而是照亮黑暗的勇气。
花店的玻璃橱窗上，不知何时被人贴上了新的海报，海报中心是朵巨大的向日葵，花盘里用荧光粉写着："光启实验室的终极配方，藏在每朵向阳而生的花里。" 陈廷洲看着海报上跳动的光斑，突然握住李晓的手，两人腕间的银镯与珍珠链交叠在一起，在晨雾中划出一道微光，仿佛在回应跨越时空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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