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镇花店的玻璃柜里,新到的 “晓光” 向日葵种子在晨光中闪着微光,李晓用镊子将它们分装成小袋时,指尖沾到残留的蓝色粉末 —— 那是母亲环保材料的实验样本。陈廷洲靠在吧台边翻看法律文件,银镯的断口处缠着医用胶布,像道未愈合的伤疤。
“检察院的人说,曼曼在看守所全撂了。” 他突然开口,文件边缘被捏出褶皱,“包括我父亲当年如何胁迫苏晚母亲换药,还有伪造缴费记录的事。” 窗外传来货车驶过的轰鸣,码头工地正在拆除劣质建筑,起重机的吊臂在云层下划出生硬的弧线。
李晓将种子袋系上麻绳,绳结打成向日葵的形状。“你父亲醒了吗?” 她想起昨夜接到的匿名电话,听筒里只有电流杂音和隐约的监护仪声响。陈廷洲放下文件,指腹划过桌面上母亲的专利证书:“医生说他情况不稳定,但昨天有人看见特助进了 ICU 病房。”
花店的门铃突然响起,老园丁抱着盆扦插的向日葵闯进来,盆底沾着新鲜的泥土。“福利院的老槐树被人锯了!” 他气喘吁吁地指着花盆,“树洞里藏的金属盒不见了,只留下这个。” 盒盖内侧刻着细小的 “光” 字,边缘有明显的撬动痕迹。
陈廷洲接过盒子,盒底残留着蓝色粉末,和码头仓库找到的样品一致。“是冲着环保材料来的。” 他猛地起身,撞倒了身后的花架,“我父亲想在开庭前毁掉所有证据。” 话音未落,手机响起,屏幕显示 “未知号码”,接通后只有机械的女声:“想知道苏晚车祸的真相吗?今晚十点,码头旧仓库。”
暴雨在黄昏时分倾盆而下,李晓撑着伞站在码头锈迹斑斑的铁门前,珍珠链被雨水打湿,贴着脖颈发凉。陈廷洲握着扳手推开大门,积水在脚下发出哗啦声响,仓库中央的聚光灯下,赫然摆着苏晚当年的车祸车辆,挡风玻璃上还留着弹孔。
“欢迎光临。” 阴影里走出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手里晃着枚 U 盘,“陈明远让我把这个交给你。”U 盘插入旁边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跳出段监控录像:苏晚车祸当晚,陈廷洲的特助正在仓库转移水泥样品,而曼曼站在货车旁接听电话。
“你是谁?” 李晓后退半步,撞到冰冷的车门。男人摘下帽子,露出额角的疤痕:“我是当年给苏晚母亲主刀的医生,陈明远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在手术里动手脚。” 他踢开脚边的铁桶,露出下面的手术钳,“这东西上还留着苏晚母亲的 DNA。”
陈廷洲突然上前夺过 U 盘,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你想干什么?”
“我只想让真相大白。” 医生苦笑一声,指向货车车厢,“苏晚发现了水泥标号的秘密,还找到了我写的举报信,陈明远怕事情败露,才策划了那场车祸。” 车厢里散落着泛黄的信件,其中一封摊开在积水里,正是苏晚写给调查记者的举报信草稿。
暴雨突然冲垮仓库的排水系统,积水迅速没过脚踝。医生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这是陈明远和曼曼的通话记录,承认了买凶杀人。” 他将笔塞进李晓手里,“快走,特助带着人来了。”
三人冲出仓库时,警笛声由远及近。李晓回头看见医生被黑影拖进仓库,鸭舌帽漂在水面上,像朵垂死的向日葵。陈廷洲拽着她躲进集装箱缝隙,雨水混着血水从他额角流下,滴在她握着录音笔的手上。
“我们得把证据交给检察院。” 她的声音在颤抖,录音笔的开关硌着掌心。陈廷洲抹去脸上的雨水,突然顿住 —— 集装箱的缝隙里,卡着半张烧焦的照片,上面是母亲和苏晚在向日葵花田的合影,两人手里都拿着同样的举报信。
返回花店的路上,陈廷洲的手机不断收到未知号码的短信,内容只有同一张图片:福利院老槐树的年轮截面,中心有个规则的圆孔,像是被人刻意钻过。“他们在找母亲藏的另一份证据。” 他猛地刹车,轮胎在积水里打滑,“环保材料的核心配方可能藏在树心里。”
花店的灯在暴雨中忽明忽暗,老园丁守在门口,怀里抱着受惊的小花。李晓将录音笔和 U 盘藏进防火箱,却发现箱底的向日葵种子包被动过,蓝色粉末撒了一地,形成诡异的笑脸图案。“有人来过。”
陈廷洲捡起粉末捻碎,指尖染成蓝色:“是特助,他知道配方就藏在种子基因里。” 他突然掀开吧台抽屉,拿出母亲的实验笔记,最后一页用荧光笔写着:“光的密码在花蕊深处。”
凌晨三点,暴雨终于停歇。李晓在显微镜下观察 “晓光” 种子的切片,突然发现花蕊细胞里有组特殊的排列,恰好构成环保材料的分子结构。陈廷洲举着放大镜细看,种子外壳的纹路组成了字母 “SW”—— 既是苏晚的缩写,也是 “光” 的拼音首字母。
“母亲把配方藏在了向日葵基因里。” 他的声音带着惊叹,窗外的天空泛起鱼肚白,“陈明远毁了老槐树,却没料到种子才是真正的证据。”
花店的门铃在这时响起,快递员送来个没有署名的包裹。打开后是枚向日葵形状的胸针,用母亲实验成功的晶体碎片拼成,背面刻着:“给找到光的人。” 李晓想起暗室里未完成的画,突然明白,所有的迷雾都指向同一个答案 —— 光从来不是被找到的,而是在每一次抉择中,由心而生。
当第一朵 “晓光” 向日葵在晨光中绽放时,检察院的车停在了花店门口。李晓将防火箱递给检察官,箱内的种子包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像无数个沉睡的太阳。陈廷洲握住她的手,银镯的断口处渗出血丝,却依然紧紧扣着她的珍珠链。
“接下来怎么办?” 她望着远处的码头,新的环保材料墙正在施工,墙面刻满了向日葵的浮雕。陈廷洲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种更多的向日葵,让光填满所有阴影。”
花店的吧台上,母亲的实验笔记敞开着,最后一页多了行新的字迹:“当你看见花开时,就会知道,所有的迷雾都是光的前奏。” 窗外的青禾镇渐渐苏醒,向日葵田在晨露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回应这个迟来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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