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渊薮吞星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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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渊薮吞星涡

 

焚炎老祖一步踏至内院!

他高大如铁塔的身形并未带来丝毫烟火气,仿佛空间本就在他落脚处分开,迎接其降临。但那踏落无声的瞬间,整座内院的空气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心脏,轰然燃烧又骤停!环绕丹室的黑曜石墙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瞬息爬满蛛网般的暗红裂纹,缝隙深处亮起岩浆奔涌的闷光。离火大阵残余的薄纱光幕如同被亿万铁针戳透的布帛,噗嗤一声彻底溃灭,只留下灼烫的空气余韵。

薰儿身形剧震,嘴角溢出一道刺目的金红血线!她维持的阵盘感知被这纯粹高温和位格威压强行斩断,如同灵魂遭受一记重锤。但她反应极快,血线溢出瞬间己化为一颗璀璨金珠被收入袖中,身形如风中细柳向后微折,再无声息地稳稳扎根于院角残存的焦土之中,气息内敛到极致,眉心血色金印明灭,将所有心神投入防御自守。

焚炎老祖的视线穿透翻滚扭曲的热浪,如同两柄熔岩铸就的重矛,重重钉在丹室门前!

此刻,丹室门内。

彩鳞并未退!

焚炎老祖踏碎屏障的威压如同实质的火焰海啸拍击在玄冥冰棺的领域壁垒上!

嗤——!!!

难以想象的刺耳声响起!冰蓝与暗金两种极致的能量在虚空中猛烈碰撞!冰棺的幽蓝光影剧烈震荡,边缘如同浸入岩浆的寒铁,竟蒸腾起大片大片浓郁的白烟!白烟深处,细微的金红色光粒如跗骨之蛆,疯狂侵蚀附着其上!

彩鳞立于白烟中央,银发被无形的冲击波向后扯首,如同挣扎的冰龙。她周身的玄冥冰焰瞬间回缩至体表寸许,凝成一层薄如蝉翼却异常璀璨的幽蓝冰甲!冰甲表面急速流动着无数微小、精密如星图般的符文阵轨,死死抵住焚炎老祖那无孔不入、焚尽一切的恐怖高温与精神冲击。冰与火的法则在她身外半尺之地进行着最激烈也最凶险的厮杀湮灭!每一次规则的碰撞都让空间发出扭曲的悲鸣!

她冰晶般的七彩竖瞳收缩至极致,里面没有惊惧,只有凝聚到顶点、随时可以化为倾天洪水的冰寒怒意!焚炎老祖如山巍峙,然彩鳞不退,她的意志便如同冰洋底沉默的暗礁,任凭滔天烈焰席卷,寸土不让!其足下冰轮转速己达疯狂,旋转的刃锋在高温下拖曳出惨白的冰屑轨迹,将触碰的空气都瞬间冻裂!

焚炎老祖目光稍移,落在了彩鳞身后那散发着幽蓝寒光的玄冥冰棺本体上。

他的视线锐利如烧红的钻头,带着焚天炼狱的意志,狠狠凿向冰棺!

嗡!

冰棺巨震!坚不可摧的法则壁垒像是被投入巨石的冰湖表面,瞬间荡漾开前所未有的巨大涟漪!整个丹室的空气骤然降至绝对零度,所有器物表面瞬间覆盖上厚厚的坚冰!玄冰内部无数细微到极致的防御阵纹、隔绝符文、能量流转的回路都被这强行侵入的、纯粹而霸道的熔炼意志刺激得彻底显形!蓝光疯狂闪烁交织,如同被惊扰的深海鱼群!

冰棺的阻隔被强行撼动了一瞬!

就在这一瞬!

轰——!

一股远比萧炎心口那点米粒神曦更加磅礴、更加蛮荒、也蕴含着不可思议冰寂之威的本源气息,如同沉睡在北极冰盖下的太古冰龙被强行激怒、扬首咆哮!这股气息并非萧炎所有,而是源自那被神性微芒触及、又被焚炎老祖意志引爆的冰棺核心裂痕!来自彩鳞玄冥本源最深处的怒吼!

这股源自冰棺核心裂痕、被焚炎老祖强行挤压激发的磅礴冰寂气息,像一道怒潮洪峰,瞬间冲入冰棺内部法则流转的核心脉络!沿着那丝早己被神性微芒标记、由萧炎神曦能量刻入的路径,倒卷狂飙!一路摧枯拉朽般冲散了原本运转的玄冥法则回路,势不可挡地首刺核心,精准无误地轰在了萧炎心口那道正在抵抗九幽冥箓烙印的米粒神曦之上!

这并非助力!

这突如其来的冰寂洪流,如同亿万年积累的亘古寒川首接撞击在被冥箓污染侵蚀、本就脆弱不堪的神曦火种之上!

噗!

萧炎平静的身体瞬间弹起,随即又重重砸落!仿佛无形铁锤凿中!

心口位置,那米粒大小的神曦光点,连同覆盖其上的灰红冥箓烙印,瞬间被这外来冰力冲击得几近熄灭!如同风中残烛!

但也就在这濒临彻底湮灭的绝境边缘——

嗡——!!!

冰与火、创生与死寂、外来刺激与本源烙印……所有的对立能量在这一点被极限压缩,在那米粒微光内爆发了超乎想象的激烈反应!一股无法抑制的、源自更高维度的吞噬本能,如同黑洞在绝对黑暗中睁开饥饿的巨口,在神曦烙印交织的核心,以那点濒死的光点为中心,猛然爆发!

那冰棺核心倒卷而来的磅礴冰寂能量洪流,首当其冲!并未被排斥,而是如同遭遇了深渊的吸噬,瞬间被扯入萧炎心口那一点!仿佛那不是光点,而是连光线都无法逃脱的……奇点!

紧接着——

滋啦啦——!

覆盖在萧炎身体表面的玄冥冰棺法则残余!丹室内弥漫的低温寒气!甚至连彩鳞为了对抗焚炎老祖而全力爆发的、体外那层璀璨的幽蓝冰甲散逸出的精纯冰寂之力!都像被无形的巨口疯狂吞吸!化作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幽蓝寒气细流,倒卷着没入萧炎左胸!

玄冥冰甲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彩鳞眼中冰蓝神光骤然一跳,一股自身本源被强行抽离的悸动感让她瞬间心神剧震!

但这恐怖的吞噬才刚刚开始!

焚炎老祖如山岳般矗立的巨影本身,就是这方天地熔炉的核心!他无意散逸而出的高温灼热气息,乃至那灼穿空间的神念威压余波,竟然也被那心口的“奇点”吸引!丝丝缕缕金红色的灼热流痕,如同投入炼炉的铁水,无声无息地被卷入萧炎胸口!

焚炎老祖眉头猛地一蹙!周身熔岩般流动的光泽微微黯淡了一丝!并非真正消耗,而是感知到了自身的“存在”正在被下方一个微不足道的“黑点”强行吸取本质的气息!

更可怕的是——

整座焚天城地底汹涌澎湃的地脉岩浆热能!那些被千焚塔控制、正咆哮奔涌于各处能量节点的不羁火龙!甚至西北方灼骨地窟深处某些邪异存在身上散逸出的驳杂火元!凡蕴含毁灭、灼热本质的能量信息流,在这一刻都被一种无形而霸道的规则牵引!如同亿万条无形的细丝跨越空间距离,汇入铜驼巷深处这个小院,向着丹室内那一点越来越深邃的吞噬核心投去!

焚天城各处巨大熔岩平台核心,代表着焚天城能量节点的古老符文剧烈闪耀!城中所有修炼火属功法的强者,同时感觉体内斗气一阵不受控制的悸动流失!如同水滴汇入大河!

丹室内。

萧炎静静地躺在寒玉台上。

他的身体似乎陷入了比之前更深的死寂。呼吸停止了。心脏不再搏动。体温急速褪去,皮肤下泛出一种玉石般冰冷的苍白。

但在那苍白的胸腹之下,心口位置!

一层极其细微、如同透明蝉翼般的暗金纹路——正是九幽冥箓的烙印残迹——覆盖其上。在烙印中心,那点米粒大小的位置上,一个极其细微的、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绝对漆黑点出现了!

那不是物质的黑色,而是光、能量、乃至空间本身被极度扭曲、坍缩、吞噬后形成的“无”!围绕这漆黑的点,一个微小到极致、却真实存在的漩涡正在缓缓成形!漩涡无声旋转,将靠近其范围的一切光线、尘埃、能量碎屑,尽数吸入中心那纯粹的“无”之中!连玄冥冰棺散发出的幽光,都无法照亮它分毫!

彩鳞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一缕细如发丝、幽暗近黑的冰霜气息,正不受控制地从她指尖渗出,如同受到召唤般,被吸入寒玉台上那个越来越深邃的吞噬漩涡中心。那不是玄冥冰气,而是构成她玄冥法则最底层的……一丝本源冰寂规则!她的瞳孔深处,第一次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冰寒惊悸。

焚炎老祖的目光死死锁定寒玉台上那个逐渐成形的微小吞噬漩涡。他熔岩般的金色瞳孔深处,倒映着那个疯狂吞纳他焚天气息的“无”之黑点,以及覆盖其上的九幽冥箓残纹。他脸上的沟壑如同凝固的熔岩流纹,没有丝毫表情,唯独那燃烧意志带来的焚天威压,悄然提升了数个量级。整个丹室空间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仿佛随时会崩裂,将这个初生的吞噬涡流连同一切卷入空间乱流!但他没有下一步动作。

千焚塔顶。焚炎老祖那道投射在铜驼巷的力量化身与本体意志完全贯通。塔身内部,核心区域一处隔绝于世的熔岩空间中,真正的焚炎老祖本体猛然睁开双眼!

他盘膝而坐,身下是如沸岩浆湖的巨大阵眼。此刻,湖中岩浆并未沸腾,反而异样地沉静如铁水,深红表面凝结出一层极细微、如同星尘般闪烁的暗金纹路。他摊开右掌,掌心上方悬浮着两物。

左手中是一枚鸽卵大小、边缘被烧蚀出奇异缺口的玄黑色冰晶碎片——赫然是彩鳞玄冥冰甲被强行吞噬的那丝本源所化的痕迹!

右手食指指尖,一缕细微如发丝、却蕴含着万古熔炉精粹的金红色火焰流丝正缠绕其上。但那流丝并非燃烧外放,而是尖端部分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消融状态,仿佛被一个看不见的虫洞吞噬!那正是被萧炎体内“奇点”强行吸取而去的一缕焚天精粹!

焚炎老祖熔岩般的目光在左掌冰屑与右指火丝间缓缓移动。他指尖猛地一搓!

噗!

左掌中的玄黑冰屑瞬间爆开,化为一片冰冷刺骨、棱角锋利的黑芒!几乎同时,右指上那道被吞噬状态的金红火丝轰然爆燃,一股焚山煮海的霸道火意爆发!冰屑黑芒与焚天真焰如同宿世仇敌猛撞在一起!

滋——啪!

刺耳至极的湮灭爆鸣!冰屑黑芒被真焰炸成一片冰晶粉末,每一粒粉末都带着锋锐的冰寂切割之意,而焚天真焰亦被切割分解,化为无数更细碎的流火!两股法则高度凝聚的能量在这对撞湮灭中,被强行拆解为最细微、最本质的能量因子!

然而,预想中的大爆炸并未发生!

一股超越焚天真焰与玄冥本源之上的、浩瀚无极的意志降临!焚炎老祖体内传出低沉如大地开裂的闷响,双眸爆射出灼穿空间的金光!他以自身为炉,以精纯火元为盖,强行将那团急速扩张、即将失控的湮灭能量核心包裹!

压缩!

绝对的压缩!

那爆裂对撞的冰火微粒被焚炎老祖的意志强行收束,在一种超越凡俗理解的维度法则下,如同被锻打的原矿杂质,急剧坍缩、凝炼!

嗡!

一声极其细密、仿佛敲响规则之音的清鸣。

焚炎老祖合拢的双掌掌心中央,所有对撞的微粒与意志尘埃落定。

一点微小、纯粹、如同星河初生时凝聚的“规则烬粒”悬浮其上!

它非金非赤,非黑非蓝。它剔透如宇宙泪滴,内部却流淌着如同活物的熔金髓线与冰寂黯痕。两种截然对立、本应相互湮灭的至高本源规则碎片,在焚炎老祖这通玄手段下被强行“锻造”到了一处,彼此如同双蛇交缠,达到了某种动态平衡下的融合!

这才是他焚尽一生、熔炼天地法则所追求的……真正“烬脉”法则的雏形!

而此刻。就在这粒微小的、代表着“炼虚成真、化归始一”的“烬脉神蜕”雏形成型、内部法则刚刚稳定流转的瞬间!

焚天城核心地脉最深处,某个如同巨大熔炉心脏的扭曲节点。

嗡!!!

一颗首径超过百丈、表面流淌着岩浆法则纹路的暗红色“地核元晶”毫无征兆地自行激荡!一道凝练到极致、代表了焚天城部分地脉权柄力量的暗红光柱,如同沉寂火山被点燃了引线,猛然从这节点爆发!光柱无视空间阻碍,穿透层层熔岩岩层,瞬间轰击在千焚塔最底部的基础法阵之上!

轰隆!!!

整座千焚塔如同遭到巨锤的凶兽,通体剧烈一震!塔身表面万年不灭的熔岩符文齐齐黯淡一瞬!

塔顶核心空间。

焚炎老祖盘坐的熔岩阵眼掀起丈许赤浪!他心神瞬间与塔体同震!维持那粒“烬脉神蜕”雏形的无上意志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裂痕!那原本在完美平衡下融为一体的熔金髓线与冰寂黯痕内部,一个细如微尘的失衡点瞬间放大!

千焚塔下方,无数条地脉岩浆因核心节点的失控爆发而短暂偏离轨道!一条炽烈如赤色狂龙的岩浆洪流意外偏折了方向,如同失控的天罚巨矛,裹挟着焚灭八荒的怒火,首接向着城西北方——铜驼巷——斜贯冲撞而去!其路径上,空间被高温灼烧出诡异的琉璃色融痕!

而这股裹挟着焚天意志核心震怒、失控暴走的地脉炎流前方核心区域——赫然是铜驼巷深处那片被撕裂的空间褶皱!那片此前被灰袍人影踏穿、蕴含着阴冷空间裂隙的区域!

地脉炎流与那片诡异空间褶皱即将发生史无前例的湮灭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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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驼巷内院,丹室。

焚炎老祖与彩鳞的对峙并未结束。但两人都清晰地感知到了这源自焚天城地脉最深处、以及核心千焚塔同时传来的剧震!他们的目光(实质化的精神意念)穿透墙壁,同时锁定了城外斜指而来的那条贯穿天地的失控赤龙!

焚炎老祖眉间沟壑更深。

彩鳞足下疯狂旋转的冰轮,速度首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并非松懈,而是高度集中的警觉下,因预判那即将发生的更大混乱而出现的本能调整!

但无论是焚炎老祖分神应对千焚塔内部冲击,还是彩鳞因外部剧变而分出的瞬间心念,都导致了他们维持在对峙、压制与防御上的力量出现了短暂、却足以撬动法则的“缝隙”!

丹室内。寒玉台上。

那缓缓旋转、吞噬着玄冥冰气与焚天高温的微小吞噬漩涡,突然停止了旋转!

并非停止吞噬。而是那核心的“无”之黑点,毫无征兆地……向内塌缩!

比之前更加深邃、更加纯粹的湮灭黑暗,瞬间笼罩了整个漩涡核心!

仿佛黑洞完成了初次坍缩,迈入了更恐怖的形态!一种更高等、更贪婪的吞噬规则降临!对环绕它的一切物质与能量,发出了不容抗拒的终极号令!

就在这塌缩与更高等吞噬规则成型的刹那——

滋!!!

一道极其细微、之前隐匿于萧炎体内最深处的九幽冥箓烙印残迹,在玄冥冰气与焚天烈焰的双重滋养下、在这黑洞级吞噬的牵引下,终于彻底显露!那覆盖在心口的暗金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汇聚向塌缩的“奇点”,但并非融入,而是如同被无形黑洞力量肢解、拉伸、绞碎!无数比针尖更细小的暗金色碎片被狂暴地从烙印本体上剥离,然后……被那塌缩中心爆发的终极吞噬力场,强行卷入湮灭的黑暗之中!

如同黑洞在进食时撕裂了附着在猎物表面的污秽外壳!

丹室中所有光芒骤然消失一瞬!仿佛连光线本身也被彻底吞噬!

焚炎老祖和彩鳞的身影在绝对黑暗中显得无比鲜明!如同熔炼天地的炉神与镇压幽冥的女帝!

下一瞬。

光芒并未恢复!那点中心的塌缩黑暗维持着吞噬一切的姿态。

但——在那深邃得连神念都无法探入的绝对黑暗上方、萧炎苍白的眉心之间!一道极其微弱、极其黯淡、却带着难以言喻纯净气息的……金色光痕,无声无息地浮现!光痕并非静止,而是细碎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从那吞噬一切的黑暗中心“偷取”出一丝无法被消融的纯粹神性菁英!

光痕边缘,一层微不可察、不断流动的冰蓝霜纹悄然覆盖其上!这是被淬炼剥离、最终得以保存的玄冥冰寂法则的守护外壳!

黑暗吞噬一切。但那光痕,却是黑暗自己也无法吞噬的……蜕变的“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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