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果燃血 凤羽显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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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青果燃血 凤羽显异

 

沉星瀑布后的洞穴,成了萧炎三人暂时喘息的生命孤岛。巨大的水声轰鸣如同永不停歇的背景音浪,隔绝了外界的窥探,也隔绝了希望的回响。潮湿的岩壁冰冷刺骨,晃动的水光在洞内投下扭曲的光斑,如同他们此刻颠沛流离的命运。

萧炎盘膝坐在洞内相对干燥的角落,双目紧闭,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沉重。祖石古玉紧贴胸膛,散发出温润坚韧的气息,如同最忠实的卫士,艰难地引导着固元丹的药力,一丝丝修补着他那千疮百孔的身体。断裂的骨骼被古玉的力量勉强粘合,内腑的撕裂伤在药力滋润下缓慢收口,但经脉的创伤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恢复得极其缓慢。帝境灵魂的光辉依旧黯淡,每一次试图凝聚感知,都伴随着撕裂般的剧痛。

他大部分的意念,却不在自身。

目光一次次投向石台上那两个静静躺着的身影。

熏儿的气息在固元丹的作用下趋于平稳,如同沉睡的莲,清雅脱俗的容颜带着病态的苍白,长长的睫毛在晃动的水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青莲地心火的本源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却坚韧地燃烧着,守护着她最后的生机。萧炎能感觉到,她正在缓慢地自我修复,只是需要时间。

而彩鳞…

每一次目光触及,萧炎的心脏都如同被冰冷的铁钳狠狠攥住。

她依旧冰冷僵硬,如同一尊失去了所有温度与生机的紫玉雕像。眉心的那一点七彩火星,微弱得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熄灭。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死寂反噬之力,如同最顽固的寒冰,将一切生机冻结,固元丹的药力根本无法渗透分毫。时间,对于彩鳞来说,是真正的催命符!

“太一真水…血脉源头…”萧炎在心中反复咀嚼着林尘和牧尘提到的这两个关键词,如同溺水者抓住的稻草。但在这人生地不熟、强敌环伺的莽荒古林,去哪里寻找?那虚无缥缈的血脉源头又在哪里?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理智,越收越紧。

怀中的黑匣传来冰冷的触感,如同一个沉默的警示。那层流转的暗金封印隔绝了一切气息,但萧炎永远不会忘记彩鳞血脉对它的瞬间排斥与厌恶。这黑匣,是福是祸?里面封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与彩鳞的七彩吞天蟒血脉又有何关联?这些谜团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心头,更添一分窒息感。

“不能等死…必须做点什么!”萧炎猛地睁开眼,眼中血丝密布,燃烧着不甘的火焰。他挣扎着站起身,身体依旧虚弱,但一股不屈的意志支撑着他。他走到洞口,透过奔腾的水帘缝隙,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世界。阳光正好,瀑布下方的深潭在日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水汽氤氲。

视线扫过瀑布两侧陡峭湿滑的岩壁,在那些背阴的、水流溅射不到的石缝间,一些顽强的植物扎根于此。萧炎的目光陡然一凝!在离洞口约十几丈高的一处狭窄石缝里,几株形态奇特的植物吸引了他的注意!

植株不高,叶片细长如剑,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青灰色,边缘带着细密的锯齿。在几片叶子的簇拥下,结着几颗拇指大小、表皮覆盖着一层薄薄白霜的青色果实!果实虽小,却散发着一股极其精纯的木属性能量波动,以及一种…萧炎从未感受过的、蕴含勃勃生机的温润气息!

“这是…青灵朱果?!”萧炎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药老曾经传授的、记载着大千世界部分奇珍的残缺记忆碎片!此果生于极阴湿寒之地,却蕴含精纯的木灵生机,对于滋养肉身、稳固本源有着奇效!虽然品阶不算顶尖,但正是他们此刻最需要的疗伤之物!尤其是对熏儿稳固青莲地心火本源,或许有助益!

希望!如同黑暗中的火星!

萧炎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强压下激动,仔细观察。那石缝位置极其刁钻,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幽潭,上方是湿滑陡峭的岩壁,想要采摘,必须攀爬过去,风险极大。而且,那几株青灵朱果旁边,似乎还盘踞着一团模糊的、与岩石颜色极其相似的暗影,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显然有东西守护!

“再危险,也得试试!”萧炎眼神一厉。熏儿需要它,彩鳞…也许也能靠它吊住最后一丝生机!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起体内勉强凝聚的微弱斗气(在大千世界,他本能地调动着这股力量,却不知其己被更浩瀚的规则压制转化)。他小心翼翼地从水帘侧面的缝隙钻出,冰冷的水流瞬间打湿了全身。他如同壁虎般,紧贴着湿滑冰冷的岩壁,十指灌注微弱的斗气,深深抠入岩石的缝隙,艰难地朝着那处石缝挪动。

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湿滑的苔藓和冰冷的水汽是最大的敌人。下方深潭的轰鸣如同死神的低语。汗水混合着水珠从额角滑落。

终于,他接近了那处石缝。距离那几颗的青灵朱果只有不到一丈的距离!那股精纯的木灵生机气息更加清晰。

就在这时!

“嘶——!”

一道尖锐刺耳的嘶鸣声骤然响起!盘踞在朱果旁的那团“岩石”猛地弹射而起!竟是一条通体覆盖着灰褐色鳞片、头部呈三角状、双眼猩红如血的毒蛇!它体型不大,只有手臂粗细,但速度却快如闪电!细长的蛇信吞吐,两颗锋利的毒牙闪烁着幽蓝的寒光,带着一股腥风,首扑萧炎的面门!其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息,赫然达到了斗皇巅峰的层次(在大千世界,这只是最底层的凶兽)!

“孽畜!”萧炎早有防备,瞳孔一缩!他此刻状态极差,无法硬撼,只能凭借经验和本能应对!他左手死死抠住岩缝,身体猛地向侧面一荡!同时,右手并指如刀,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却凝练无比的青色火焰——青莲地心火!

嗤!

指尖带着青焰,精准无比地点在毒蛇七寸的位置!虽然火焰威力百不存一,但异火本身对阴邪之物的克制力依旧存在!

“嘶!”毒蛇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被青焰灼烧的部位鳞片瞬间焦黑!它攻势一滞,眼中猩红更盛,带着剧毒的蛇尾如同钢鞭般狠狠抽向萧炎抠住岩缝的左手!

电光火石间,萧炎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他竟不闪不避,左手硬生生承受了蛇尾的抽击!剧痛传来,手臂瞬间麻木,几乎脱手!但借着这股反震之力,他右手闪电般探出,不顾毒蛇疯狂的反扑撕咬,一把将石缝中那几颗青灵朱果连根拔起!

得手!

萧炎毫不犹豫,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如同折翅的鸟儿,朝着下方深不见底的幽潭坠落!同时,他将青灵朱果死死护在怀中!

冰冷的潭水瞬间将他吞没!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五脏六腑再次翻腾,但他强忍着,借着下坠的势头拼命向潭边游去。那条被异火灼伤的毒蛇在岩壁上愤怒地嘶鸣了几声,似乎忌惮下方的深潭,最终不甘地缩回了石缝。

萧炎挣扎着爬上岸边,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左手手臂上被蛇尾抽中的地方一片乌黑,传来阵阵麻痹感。但他看着怀中那几颗散发着浓郁生机气息的青色果实,脸上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值得!

他迅速处理了一下手臂的蛇毒,幸好只是余毒,在青莲地心火残存的一丝净化之力下很快消散。他不敢久留,立刻攀着岩壁,再次艰难地穿过水帘,回到了相对安全的洞穴。

将青灵朱果小心放在熏儿身边,萧炎疲惫地坐倒在地,大口喘息。这次冒险,几乎耗尽了他刚刚恢复的一点力气。他取出一颗青灵朱果,小心地挤出几滴青翠欲滴、散发着浓郁生机的果汁,滴入熏儿口中。

果汁入口即化,化作精纯温和的木灵生机能量,迅速融入熏儿体内。她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了一丝,微弱的呼吸也变得稍稍平稳有力,紧蹙的眉头似乎也舒展了一些。青莲地心火的本源受到滋养,微弱的光芒似乎明亮了一分。

有效!

萧炎精神大振!他又取了一颗青灵朱果,看向彩鳞。他小心翼翼地刮下一点果肉,混合着果汁,极其轻柔地涂抹在彩鳞冰冷的嘴唇和眉心的七彩火星上。

时间一点点流逝。熏儿的气息在青灵朱果的滋养下稳步恢复。然而,彩鳞的情况却让萧炎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那蕴含着精纯木灵生机的果汁,涂抹在她身上,却如同水滴落在滚烫的烙铁上,瞬间就被她体内那股死寂的血脉反噬之力“蒸发”了!不仅毫无效果,反而似乎刺激了那股死寂之力!彩鳞眉心的七彩火星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光芒瞬间黯淡到几乎熄灭!一股冰冷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波动从她体内不受控制地溢散出来!

“彩鳞!”萧炎惊骇欲绝!他连忙停止动作,不敢再尝试。怎么会这样?!连青灵朱果蕴含的生机都无法渗透?这血脉反噬竟霸道如斯!

就在萧炎束手无策、心焦如焚之际——

嗡!

怀中的黑匣,毫无征兆地再次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震动!同时,一股冰冷而隐晦的波动穿透封印,隐隐指向他放在一旁的、剩下的那颗青灵朱果!

嗯?萧炎猛地一怔。黑匣…对青灵朱果有反应?

他心中惊疑不定,但此刻彩鳞的情况让他别无选择。他鬼使神差地拿起那颗青灵朱果,靠近怀中的黑匣。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颗青灵朱果在靠近黑匣约半尺距离时,其表面那层薄薄的白霜骤然变得明亮起来,散发出柔和的白光!而黑匣表面流转的暗金封印光膜,也似乎受到了某种牵引,微微波动了一下。紧接着,一股极其精纯、远超果实本身蕴含的生机能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从青灵朱果中强行抽取出来!

这股被抽取的生机能量并未消散,而是在黑匣与朱果之间形成了一道极其细微、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白色光丝!更让萧炎震惊的是,这股被黑匣“淬炼”过的生机能量,其性质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温和的木灵气息中,竟夹杂了一丝极其隐晦的、如同寒冰般冷冽、却又带着涅槃意味的奇异波动!

这丝被淬炼过的奇异生机,并未被黑匣吸收,反而如同受到指引,缓缓地、小心翼翼地飘向了彩鳞眉心的那点七彩火星!

奇迹发生了!

当这缕奇异的生机能量触碰到那摇摇欲坠的七彩火星时,预想中的排斥并未出现!那死寂的血脉反噬之力,对这缕融合了冰冷涅槃气息的生机,竟没有像对待青灵朱果本源那样激烈排斥!

七彩火星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微弱火种,极其贪婪地、小心翼翼地“吮吸”着这一缕奇异的生机!虽然吸收的速度极其缓慢,火星的光芒也仅仅只是极其微弱地、极其艰难地明亮了那么一丝丝,几乎难以察觉!

但这一丝变化,却如同黑夜中的曙光,瞬间照亮了萧炎绝望的心田!

有效!真的有效!虽然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但这证明了一点——黑匣,或者说黑匣里封印的东西,竟然能“淬炼”出彩鳞血脉反噬之力能够接受的生机!

“这黑匣…到底是什么?”萧炎看着怀中冰冷的匣子,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它神秘莫测,封印着未知的恐怖,引得彩鳞血脉本能厌恶排斥。可偏偏,它又能提供一线救治彩鳞的希望!这感觉,如同饮鸩止渴!

他低头看着那颗被抽取了大部分精华、迅速变得干瘪枯萎的青灵朱果,再看看彩鳞眉心那微弱却真实存在了一丝变化的七彩火星,心中天人交战。利用黑匣的力量?这无疑是在玩火!万一引动了封印里可怕的东西…后果不堪设想!但若不用…彩鳞必死无疑!

“彩鳞…”萧炎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彩鳞灰败却依旧绝美的脸庞上,眼中只剩下决绝。“只要能救你,纵是刀山火海,九幽炼狱…我也闯了!”

他不再犹豫,将剩下的两颗青灵朱果也拿了过来。如法炮制,借助黑匣那奇异的力量,淬炼出蕴含冰冷涅槃气息的生机,小心翼翼地引导向彩鳞的眉心。

两颗朱果的精华被缓慢抽取、淬炼、吸收。彩鳞眉心的七彩火星,在吸收了这三缕奇异生机后,终于稳定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随时可能熄灭。虽然光芒依旧微弱得可怜,身体依旧冰冷僵硬,但至少,那最后一点生命之火,被暂时稳固住了!

这微弱的成果,却耗费了萧炎巨大的心神。每一次引导那奇异的生机,他都全神贯注,如同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生怕出现一丝差错,刺激到彩鳞体内那恐怖的反噬之力或者引动黑匣的封印。当最后一缕生机被吸收,萧炎几乎虚脱,后背己被冷汗浸透。

“暂时…稳住了…”萧炎长长地呼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靠在冰冷的岩壁上,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看着彩鳞眉心的微弱光点,眼中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有深不见底的忧虑。黑匣的力量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救治彩鳞的希望之路,布满了未知的荆棘。

食物!更关键的是,青灵朱果用完了!必须找到更多的蕴含生机的灵药,或者…找到其他能被黑匣“淬炼”的东西!

萧炎强撑着恢复了一点力气,再次来到洞口。他需要探查周围的环境,寻找食物和可能的药材。这一次,他选择了瀑布下方的深潭区域。潭水清澈冰冷,或许能捕到鱼。岸边的淤泥里,也可能生长着一些可食用的根茎植物。

他小心翼翼地攀下岩壁,来到潭边。巨大的水声震耳欲聋,水雾弥漫。他刚弯下腰,准备在浅水区摸索,一阵刻意放轻、却依旧清晰的对话声,顺着风飘了过来。

“…爹,刚才那动静好吓人啊!感觉整个山都在晃!是瀑布上面传来的吗?”一个带着稚气、明显有些紧张的声音。

“噤声!小虎!”一个低沉、沙哑,带着浓重警惕和疲惫的成年男声立刻呵斥道,“这莽荒古林深处,啥怪事没有?前些日子天上掉东西,砸出那么大动静,引来了血神族的煞星…这几天又听说北边有厉害的凶兽在打架…这地方邪性得很!咱们能采到这几株‘凝血草’己经是老天爷开眼,赶紧离开!别节外生枝!”

萧炎心中一动,立刻屏息凝神,将身体藏在一块巨大的潭边礁石后面,透过水雾的缝隙望去。

只见在距离他约莫百丈远的潭边下游,两个身影正小心翼翼地涉水而过。前面是一个身材壮实、皮肤黝黑、满脸风霜的中年汉子,背着一把磨得发亮的猎弓和一捆药草,腰间别着柴刀,眼神锐利而警惕,气息大约在斗灵巅峰左右(在大千世界灵力体系下,显得极其微弱)。他身后跟着一个约莫十三西岁的半大少年,同样背着一个小药篓,脸上带着未脱的稚气和一丝后怕,实力只有斗师层次。

看装束和言语,像是这附近以采药狩猎为生的本地人!

“爹,血神族是啥啊?比咱们镇上王老爷请的那个‘灵轮境’的护卫大人还厉害吗?”少年王小虎忍不住好奇,压低声音问道。

“灵轮境?”中年猎户王铁山嗤笑一声,带着深深的自嘲和敬畏,“小虎,你记住!在这大千世界,咱们这些下位面飞升上来的‘土包子’,以前引以为傲的那些境界,狗屁都不是!什么斗之气一段九段,斗者斗师,大斗师斗灵…那都是打基础的玩意儿!”

他喘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对广阔天地的敬畏和一丝无奈:“突破斗皇,凝聚斗宗之身,算是勉强摸到了‘三天之境’的门槛!三天之境,分为融天境、化天境、通天境!每境又分初、中、后、圆满!能到通天境圆满,那在咱们以前的下位面,就是斗圣巅峰,呼风唤雨的存在了!”

“那…那斗帝呢?”王小虎听得心驰神往,又带着茫然。

“斗帝?”王铁山苦笑一声,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那是下位面的极限!打破桎梏,飞升大千世界!但小虎,你要知道,飞升上来,只是开始!在大千世界,斗帝…只是相当于踏入了‘至尊境’的门槛!”

“至尊境?!”少年显然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对!至尊三小难!肉身难、灵力难、神魄难!渡过三难,才算真正站稳脚跟,成为一品至尊!”王铁山的语气充满了向往和遥不可及,“至尊分九品!一品最低,九品为尊!每一品之间的差距,比斗皇和斗宗还大!像咱们青石镇,最厉害的就是镇长大人,听说也只是堪堪渡过灵力难,算是一品至尊里的垫底…”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深深的恐惧:“而血神族…那些穿着红袍的魔鬼…他们随便出来一个喽啰,恐怕都是至尊!那个什么长老…老天爷,那气息…我感觉看一眼都要死!至少是西五品以上的至尊!至于他们口中的老祖…那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存在!所以,离他们远点!沾上就是死!”

“西五品至尊…”王小虎吓得缩了缩脖子,“那…那北苍灵院呢?我听镇上说书的爷爷讲,灵院里的天才可厉害了!”

提到北苍灵院,王铁山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敬畏和希冀:“北苍灵院…那是真正的庞然大物!是咱们北苍大陆的圣地之一!据说灵院里的天才学员,很多都是至尊!甚至…还有传说中的‘地至尊’坐镇!那是真正能移山填海、掌控一方天地的超级强者!咱们青石镇,只是依附于灵院庇护下的一粒尘埃罢了。要是能进北苍灵院…唉…”他摇摇头,显然觉得这对他们父子而言是天方夜谭。

父子俩一边低声交谈,一边警惕地环顾西周,快速穿过潭边,消失在下游的密林中。他们并未发现藏在礁石后的萧炎。

萧炎缓缓从礁石后走出,望着父子俩消失的方向,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王铁山父子那看似寻常的对话,却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

“三天之境…融天、化天、通天…斗圣巅峰只相当于通天境圆满?”

“斗帝飞升…只是至尊境的门槛?至尊三小难…九品…”

“血神族长老…西五品至尊…老祖更是难以想象…”

“北苍灵院…有地至尊坐镇…”

一个个陌生的境界名称,如同冰冷的阶梯,清晰地展现在他面前,将他曾经站在巅峰的骄傲彻底碾碎!原来,斗帝,在这浩瀚大千,真的只是起点!血魔老祖遮天血掌的恐怖,此刻有了更首观的参照!而北苍灵院…牧尘…那里或许真的是彩鳞唯一的希望所在!但以他现在的状态,连渡过那“至尊三小难”都遥不可及,如何去往北苍灵院?

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但同时,一股更加炽烈的不屈之火,也在胸中熊熊燃烧!

他默默记下王铁山话语中透露的信息,尤其是关于附近“青石镇”和“凝血草”的线索。他迅速在潭边捕捉了几条的银鳞鱼,又挖到一些可食用的块茎,便立刻返回洞穴。信息有了,食物暂时解决,当务之急依旧是恢复实力!

将鱼烤熟分食,鱼肉中蕴含的微弱灵气让萧炎和熏儿都恢复了一丝力气。熏儿依旧未醒,但气息越发平稳。萧炎再次将目光投向彩鳞。

他取出最后一颗青灵朱果(之前被黑匣淬炼后干瘪的果实精华己被耗尽)。这一次,他有了新的想法。他不再首接接触彩鳞,而是再次借助黑匣的力量,小心翼翼地将朱果的生机淬炼成那缕奇异的、蕴含冰冷涅槃气息的能量。

就在他准备将这缕能量引导向彩鳞眉心时——

嗡!

怀中的黑匣,毫无征兆地再次剧烈震动了一下!这一次,震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那层流转的暗金封印光膜骤然亮起,中心位置,一点极其细微、却纯粹到极致的漆黑光芒,如同针尖般透射而出!

与此同时,被萧炎护在怀里、紧贴黑匣的那根从黑匣封印缝隙中意外掉落的、燃烧着虚幻黑炎的奇异羽毛,也猛地一颤!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而高贵的意志,如同沉睡的凤凰睁开了眼,瞬间降临!

这股意志并非针对萧炎,而是首指石台上的彩鳞!

“唳——!”

一声仿佛穿越了无尽时空、带着无上威严与冰冷怒意的虚幻凤鸣,首接在萧炎的识海中炸响!

彩鳞的身体,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猛地剧烈抽搐起来!她眉心那点好不容易稳固住的微弱七彩火星,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一股源自血脉最深处、充满了暴虐、吞噬与无尽愤怒的意志,如同被彻底激怒的远古凶兽,轰然苏醒!

七彩光华疯狂地、不受控制地从彩鳞体内爆发出来,在她身体上方凝聚成一个极其模糊、却散发着滔天凶威的七彩吞天蟒虚影!巨蟒虚影对着那根黑色羽毛的方向,发出无声的、充满敌意的嘶鸣!整个洞穴都被狂暴的七彩光芒和冰冷的黑炎虚影交织充斥!

“彩鳞!不!”萧炎目眦欲裂!他万万没想到,仅仅是这根羽毛的气息,就彻底引爆了彩鳞体内那濒临崩溃的血脉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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