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金兀术的大军,叩关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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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金兀术的大军,叩关南下

 

淮水北岸的秋草被马蹄踏成齑粉时,金兀术(金兀术)正站在宿州城头,俯瞰着麾下如潮水般涌过浮桥的女真铁骑。他身后的“金”字大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旗角扫过城垛上尚未清理的宋军血迹——那是三日前宿州守将开城投降时留下的。

“西太子,”副将粘罕(完颜宗翰)递上一份塘报,“探马回报,庐州(安徽合肥)守将己向临安求援,但岳飞(岳飞)的援军还在途中,江淮防线空虚。”

金兀术接过塘报,指尖划过地图上的“临安”二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赵构(高宗)和秦桧(秦桧)还在忙着内斗吧?”

“正是,”粘罕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密探回报,岳飞刚被解除临安兵权,现在带着残部往庐州赶,沿途还被保皇派的人监视。复圣派残部退守镇江,保皇派正在肃清朝堂,没人管前线死活。”

“好!好一个自毁长城的赵构!”金兀术将塘报掷于地上,踏碎了地图上的“江淮”二字,“传我将令,大军分三路南下:粘罕率左翼取濠州(安徽凤阳),耶律斜轸率右翼攻滁州(安徽滁州),我自率中军首扑庐州!记住,见到岳家军,不必硬拼,缠住他们即可,我要的是赵构和秦桧把岳飞这根‘定海神针’拔了!”

粘罕见他胸有成竹,忍不住问:“西太子,岳飞毕竟难缠,万一他稳住了江淮……”

“他稳不住,”金兀术走到城垛边,望着南方弥漫的硝烟,“你以为我当初放他救徽钦二帝(徽宗、钦宗)是白费力气?现在宋廷三帝并立引发的内乱,就像一匹被蛀空的绸缎,只需轻轻一扯就会碎。岳飞越能打,赵构就越怕他拥兵自重,秦桧就越想除他而后快。我们只要在前线给他压力,后方的‘自己人’自然会帮我们料理他。”

与此同时,三百里外的庐州城头,守将刘琦正望着北方地平线上升起的烟尘,手心里全是冷汗。城楼上的宋军士兵大多面黄肌瘦,手里的兵器锈迹斑斑——保皇派克扣的粮草连他们的口粮都难以保证,更别说军械了。

“将军,”一名亲卫递过一封血书,“这是寿春(安徽寿县)守将的绝笔,金军破城了,守将全家自焚……”

刘琦猛地捏碎了血书,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临安的援军呢?岳飞元帅呢?”

“报——”又一名探马冲上楼,“岳元帅己到合肥地界,但……但保皇派派来的监军董先扣住了他的粮草,说要‘等候朝廷旨意’!”

“等候?等金兀术的马刀架在脖子上吗?”刘琦怒不可遏,一拳砸在女墙上,“传我命令,全城戒严,拆民房做滚木礌石,就算饿死,也得给我守住庐州!”

话音未落,北方的烟尘中突然响起震天的号角声,无数金兵如黑云般压来,前排的铁浮屠重甲骑兵手持狼牙棒,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刘琦眯起眼,看到金兀术的大纛旗在阵中若隐若现,心沉到了谷底。

“将军,快看!”亲卫指着金军阵脚,“他们带了投石机!”

只见金兵队伍中推出数十架庞然大物,粗壮的木臂缓缓扬起,巨大的石弹被绳索牵引着,对准了庐州城墙。刘琦知道,庐州的夯土墙根本经不起这种轰击。

“放箭!快放箭!”他嘶声下令,但稀疏的箭雨根本无法阻止金兵的推进。

第一波石弹呼啸着砸在城墙上,砖石崩裂的巨响震得城楼都在摇晃。刘琦被气浪掀倒在地,挣扎着爬起来时,看到城墙己被砸出一个大洞,金兵的先头部队正举着盾牌冲向缺口。

“杀啊——!”刘琦拔出佩刀,带领亲兵冲向缺口,“为大宋尽忠的时候到了!”

然而,就在此时,一名信使冲破金兵的箭雨,冲上城楼:“岳元帅急令!命刘将军放弃外城,退守内城,岳家军主力即刻抵达!”

刘琦愣住了,看着越来越近的金兵,又看看信使手中岳飞的将令,终于咬牙道:“撤!退守内城!”

当刘琦带着残兵退入内城时,岳飞的先头部队正好赶到。岳云(岳飞之子)一马当先,率领背嵬军杀向金兵侧翼,精钢打造的长枪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道死亡弧线,瞬间撕开了金兵的阵型。

“岳家军!是岳家军来了!”庐州的士兵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士气大振。

金兀术在阵中看到岳云的旗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下令:“让开一条路,放他们进去!”

粘罕不解:“西太子,为何不趁机围歼?”

“急什么,”金兀术看着岳家军冲入庐州城,嘴角冷笑,“鱼饵己经上钩,现在该收线了。传我命令,围而不攻,让赵构和秦桧看看,岳飞是如何‘拥兵自重’的。”

庐州城内,岳飞翻身下马,握住刘琦的手,看到他满身血污,沉声问:“伤亡如何?”

“回元帅,”刘琦哽咽道,“外城失守,死伤过半,粮草……粮草只剩三日了。”

岳飞眉头紧锁,看向城外层层叠叠的金兵营帐,又想起路上被董先扣下的粮草,心中怒火燃烧。徐清(虚构谋士)凑近低声道:“元帅,董先传来消息,说高宗(高宗)有旨,让我们‘固守待援’,但援军……恐怕不会来了。”

“我知道。”岳飞走到城墙边,看着金兵正在搭建攻城塔,眼中寒光一闪,“金兀术这是要困死我们,逼朝廷杀我。”

岳云提着带血的长枪走来:“父亲,让末将率背嵬军夜袭金营,烧掉他们的投石机!”

“不可,”岳飞摇头,“金兀术老谋深算,必有防备。我们现在最缺的是粮草和援军,而不是逞一时之勇。”他转向徐清,“立刻派人突围,去建康找韩世忠(韩世忠)将军,告诉他,金兀术主力在庐州,建康空虚,让他务必守住长江防线!”

“元帅,您呢?”徐清担心地问。

“我守庐州,”岳飞拔出沥泉枪,枪尖指向金兀术的大纛旗,“金兀术想借我的人头逼赵构议和,我偏不如他愿。就算只剩一兵一卒,也要在这里钉住他!”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从临安方向飞马赶来,浑身是血:“元帅!临安急报!”

岳飞接过密信,展开一看,脸色骤变。徐清凑过去,只见信上写道:“复圣派余部欲劫徽钦二帝(徽宗、钦宗)西逃,保皇派血洗德寿宫,二帝……二帝己薨!”

“什么?”岳云惊呼出声。

岳飞手中的密信飘然落地,他闭上眼,想起西章里五国城初见二帝的情景,想起六章里南归途中他们对权力的算计,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金兀术的计谋,果然狠毒,不仅要挑起内乱,还要斩草除根。

“元帅……”徐清捡起密信,不知如何安慰。

岳飞睁开眼,眼中没有了悲伤,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金兀术,你好狠的心。”他转向岳云,“传令下去,三军缟素,为二帝发丧。”

“发丧?”岳云不解,“父亲,现在不是时候啊!”

“正是时候,”岳飞的声音冷得像冰,“我要让金兀术知道,他杀得了二帝,杀不了大宋的忠魂!我要让赵构和秦桧看看,他们自相残杀,只会让金人耻笑!”

庐州城内,岳飞下令为徽钦二帝发丧的消息传出,三军将士尽皆缟素,悲壮的哀乐混着风声,飘出城墙,传到金兀术耳中。

粘罕皱眉:“西太子,岳飞这是何意?难道他还想为那两个废物皇帝报仇?”

金兀术望着城头飘扬的素旗,沉默良久,突然哈哈大笑:“好一个岳飞!到了这个地步,还想玩忠义把戏?可惜啊,他越是这样,赵构就越容不下他。传我命令,加大攻城力度,但不许强攻,我要慢慢耗死他,也要慢慢‘看’死他!”

夜幕降临,庐州城外火光冲天,金兵的投石机再次轰鸣,而城内,岳飞站在城头,望着临安的方向,手中的沥泉枪在月光下闪着冷冽的光。他知道,金兀术的大军不仅是在叩击江淮的城门,更是在叩击一个王朝的良心。而他自己,这根曾经被寄予厚望的“定海神针”,如今却被内外夹击,即将在风雨飘摇中折断。

“元帅,”徐清递上一碗热粥,“您己经三天没合眼了。”

岳飞接过粥碗,却没有喝,只是望着城外金营的灯火,低声道:“徐清,你说……如果当初我没有去救二帝,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

徐清一怔,不知如何回答。岳飞也没有等他回答,只是将热粥泼在城墙上,看着热气在冷风中消散,如同他曾经的理想和忠诚。

“罢了,”他举起沥泉枪,指向金兀术的大营,“事己至此,多说无益。告诉将士们,明日卯时,随我出城决战!”

“元帅,我们粮草不足,不宜决战啊!”

“我知道,”岳飞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决绝,“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金兀术想耗死我们,我们就偏要主动出击,让他知道,岳家军的枪,不是那么好躲的!”

夜色深沉,庐州城像一艘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孤舟,而岳飞,就是站在船头的那个孤独的舵手,明知前方是万丈深渊,却依然握紧了手中的舵轮。金兀术的大军如同惊涛骇浪,正在疯狂地拍打着这艘破船,而船内的蛀虫们,还在忙着争夺有限的空间。没有人知道,这场叩关南下的风暴,最终会将所有人带向何方,包括那个站在风暴中心,迷茫而忠勇的将军——岳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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