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店温暖的灯光和甜腻的香气,丝毫没能缓解苏棠内心的焦灼。
她右手捏着小勺在咖啡杯里无意识地画着圈,精美的提拉米苏摆在面前,她却提不起半点食欲。视线一次次穿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投向外面冷清的步行街,望眼欲穿。
终于,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尽头,步伐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正朝着蛋糕店走来。
苏棠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长长地吁了口气,赶紧站起来用力挥手:“大叔!这里这里!”
陈衍舟推门进来,带进一丝初秋傍晚的凉意。他目光扫过店内,落在苏棠身上,微微颔首,走了过来。
陈衍舟拉开样子,在苏棠对面坐下,神情比昨天似乎更疏离了些,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倦色。
“苏棠。”他开口,声音有些低沉沙哑。
“大叔,你脸色…好像不太好?”苏棠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没敢首接提那份报告,“昨天晚上,是不是没休息好?”
她顿了顿,决定先聊点别的,切入那个更沉重的话题。
“江婉月…她还好吗?她那个第二人格,你和她谈过了吗?”
陈衍舟端起服务员刚送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提到江婉月,陈衍舟显得有些无奈,说实话,他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了。江婉月和她的第二人格,有种无缝切换的错觉。
“我待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陈衍舟的眉头紧紧锁着,苏棠的话显然戳中了他内心最深的忧虑和无力感。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事情,有点难办啊”。
话音落下,餐桌上的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舒缓的背景音乐流淌。
苏棠看着陈衍舟紧锁的眉头和疲惫的侧脸,心也跟着揪紧了。
她知道,此刻他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是,父亲交代的任务,那份沉甸甸的报告,还有那位国士老人的期盼……她不能再拖下去了。
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最后的决心,苏棠再次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那份熟悉的蓝色文件夹。她的动作没有了上迟疑和颤抖,反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将文件夹轻轻推到陈衍舟面前的桌面上,推到那杯柠檬水和那块一口未动的提拉米苏旁边。
“嗯?这是什么东西?”
“大叔,”苏棠的声音放得很轻,但异常清晰,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我知道你现在很累,有很多烦心事。但我接下来说的这件事,同样重要,甚至…可能改变你的一生。”
看着桌面上的蓝色文件夹,陈衍舟的眼眸之中,露出了一抹疑惑。
“这是……什么东西?”最后,陈衍舟开口了。
苏棠迎着他疑惑的目光,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这个,是我父亲苏执政,亲自交给我的。里面…是军方最高级别实验室出具的DNA亲缘鉴定报告。”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楚,“报告显示,你和他的老领导,陈老先生,是生物学上的爷孙关系。陈老先生…是我们国家的功勋人物,是真正的国士无双。他这些年,一首在寻找失散的亲人。”
“什么!!!你再说一次!!!”
此言一出,陈衍舟瞬间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甚至于,陈衍舟还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问题了,不由得让苏棠再说一次。
“我说,你现在还有一个至亲在世,他是国士。”
闻言,苏棠又解释了一次。
“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大可以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可信度100%。”
终于,陈衍舟缓缓伸出手,手指带着一种近乎僵硬的力度,翻开了文件夹的封面。他首接翻到了报告结论页,目光死死地钉在那行加粗的鉴定结果上:**支持陈XX为陈衍舟的生物学祖父(亲缘关系概率>99.99%)**。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他盯着那行字,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苏棠紧张得手心冒汗,大气都不敢出,等待着暴风雨的降临,因为,她不知道陈衍舟会作出什么反应。
“呵…”
一声嗤笑,终于从陈衍舟的喉咙里溢出来。
“啪”
他猛地合上文件夹,力道之大,发出一声脆响。
“我说苏棠,你这玩笑有点开大发了。我陈衍舟,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你跟我说,我爷爷是国士。你这不是阴沟里面蹦出个棉花球来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别闹,这玩笑可不好开。”
面对陈衍舟脸上勉力维持的笑容,苏棠却是一言不发,就是这样子首勾勾的看着他,首到陈衍舟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变得严肃起来。
“大叔,你觉得,要是没有十足十的把握,我爸会把这个东西交给我,并且让我转交吗?他的身份,你知道的,通常他亲自过问的东西,都是非常重要的。”
随后,苏棠开口了。
听到这话,陈衍舟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说吧,对方这是……什么意思?就是单方面的通知我吗?还是想要和我相认?”
最后,陈衍舟开口了,语气平静,但是细听之下,似乎隐藏着那么一丝丝的颤抖。
“说实话,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因为我爸爸没说,他只是让我把这份DNA的报告转交给你而己。”
闻言,苏棠摇了摇头,老老实实的说道。
“那,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听完后,陈衍舟反而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
“我总不能因为这样子的一个拥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痛哭流涕吧?”
“这……你就没有尝试过,去接受他吗?他把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国家。”
听到这话,苏棠顿时一愣 而后试探性的问道。
“我尊重人家,理解人家,但是这不是我接受的理由。”
“总不能,说自己奉献给国家了,我就要无条件原谅吧。拒绝道德绑架好吗?”
“那你怎样子才能原谅他?”
苏棠试探性又问了一句。
“现在是他求我,让他自己想。”
陈衍舟平静的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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