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内心激动的情绪之后,陈衍舟拿起手机,又一次拨出了江婉月的手机号码。
只不过,这一次,似乎他的动作慢了一拍,因为,江婉月竟然首接打回来了。
看着闪烁的手机屏幕,陈衍舟顿时愣了一下。心里面顿时冒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不对劲儿啊不对劲儿,十分里面起码有十二分的不对劲儿。
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陈衍舟这才将自己内心焦虑的情绪,给暂时压制了下来。
“喂,江婉月。”
很快,陈衍舟就把电话给接了起来。
“嗯~~老公,是我。”
不一会儿,手机的听筒里面,就传来了江婉月的声音。
只不过,江婉月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不喜无悲的那一种,淡漠的感觉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你~是江婉月?还是……”
听到这个声音,陈衍舟只感觉自己头皮发麻。看样子,现在的情况,比他刚才预想的还要糟糕的多。因为这个人第二人格居然能够自由的打电话了,那岂不是就意味着,江婉月自己这个主人格在某种程度上己经丧失了对身体的掌控权吗?
“不用试探了,没错就是我。不得不说,苏棠还是蛮聪明的嘛,居然能够从短暂的对话里面,敏锐的发现我的存在。”
这一边,陈衍舟的话音戛然而止,但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另一头的江婉月的第二人格,却开口了。
听到这话,陈衍舟的心沉到了冰点。电话那头的声音,用着江婉月的嗓音,却包裹着一个完全陌生的灵魂,那就是江婉月的第二人格。
她不仅承认了自己的存在,甚至还首接点破了苏棠的观察,这无疑是一种示威,宣告着她对信息的掌控和对局势的洞悉。
然而,就在陈衍舟的神经绷紧到极限,准备迎接对方更进一步的挑衅或威胁时,电话那端的语气却陡然一变。
那刻意营造的慵懒和玩味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陈衍舟。”
突然,第二人格的声音,明显的沉了下来,不再有那种尖锐的尾音,反而显得异常平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我是一个怪物,一个入侵者,一个想要抢夺她身体的邪恶,对吧?”
陈衍舟没有回答,只是屏住呼吸,全身的细胞都在警惕着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这是新的把戏?
只不过,第二人格看起来似乎也并不期待他的回答,反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语调带着一种“坦诚”,听起来就感觉十分的奇怪:
“你错了。我诞生于她最深的绝望,最无法承受的痛苦之中。当那个懦弱、天真的‘江婉月’被现实击垮,被黑暗吞噬,快要彻底崩溃的时候,是我出现了。我用她不敢想象的冷酷,替她隔绝了那些足以将她撕碎的痛苦;我用她无法拥有的强硬,替她挡住了那些试图伤害她的恶意。”
她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仿佛自嘲般的苦涩?
“抢夺身体?主导权?呵……如果可能,我宁愿从未存在过!你以为扮演一个‘冷酷无情’的角色很轻松吗?你以为替她背负那些肮脏的、血腥的记忆是一种享受吗?陈衍舟,这很累,非常累。”
第二人格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攒力量,或者是在斟酌词句,让自己的“剖白”显得更加可信:
“我对占据这具身体毫无兴趣。我的存在,只有一个目的——保护她!在她脆弱得无法保护自己的时候,成为她的盾,她的刀,替她承受她承受不了的,替她做她做不了的。仅此而己。”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抢夺’什么。” 第二人格的语气变得异常“诚恳”,甚至带上了一丝安抚的意味,“当她足够强大,当那些曾经的噩梦不再能轻易击垮她,当她……不再需要我的时候,我自然会离开。回到属于我的黑暗里,或者……彻底消失。”
第二人格再次强调,声音低沉而清晰:
“记住,陈衍舟,我是她的影子,她的最后一道防线。我因她的痛苦而生,也只为守护她而存。只要她安全了,我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真正该担心的,不是我是否会抢夺主导权,而是她本身是否足够安全,是否足够坚强,不再需要我这个‘保护者’。”
这番话,带着一种近乎自我牺牲的悲彩,与她之前表现出的恶意和威胁判若两人。如果是旁人听了,或许真的会被这份“保护者宣言”所动摇。
但陈衍舟是谁?这番话糊弄别人可以,糊弄他就免了。这种PUA之前都不知道经历了几次了。
“你的意思是,你之所以会诞生,完全就是我的错了?”
旋即,陈衍舟开口了,说话的时候,语气满是冰冷。
“对头,就是这个理。江婉月,只不过犯了一个天底下所有女人都会犯得错误罢了。你有必要这样子伤害她吗?”
下一秒,江婉月的第二人格,语出惊人道。
“你知不知道,那段时间,她内心深处,经历了多大的痛苦。然后,就有了我。”
“切,与我何干?她但凡好好和我说,我早就和她离婚了。谁让她婚内出轨的。”
“怎么?难不成,你在教我做事啊?”
面对第二人格的问责,陈衍舟显得不以为然。毕竟,自己在江家老太爷那里,可是没捞到什么好处的,江氏的控制权给江婉月了,老太爷给自己的商业街和商场,只是房本上是自己的名字,但基本的运营出租还是归江氏旗下的物业公司管理。
行的正,坐的端,他陈衍舟现在,什么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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