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受谢沉川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影响,一般很少做梦的江知许,竟然真做了个梦。
梦里她作为社畜下班回家,不小心踩到质量堪忧的井盖,扑通掉入了下水道。
她扑腾在脏臭的水池里,拼命想要游上旁边的过道,忽地双腿就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江知许吓得全身打抖,牙齿咯咯作响,首到冰凉的触感沿着她肌肤不断往上攀,露出了长发下谢沉川那张白得近乎于透明的脸庞,仍是矜贵无比,刀削般的脸廓上缀着一对乌墨般的黑眼珠子,如寒潭般阴恻恻盯着她,嘴里一张一合,吐出可怖的字眼。
“知知,你跑不掉的。”
“啊——”
她一拳朝着那张脸挥过去!
谁想到拳头扑了个空,而她遽然睁眼,发现她挥舞的手落在虚空里。
惊醒后江知许缓冲了一会,才愤恨的捶上被褥,嘴里谩骂道:“狗男人,连做个梦都要变成阴湿男鬼来纠缠我!”
她掀开被子来,来到盥洗台前,打开水龙头捧了一手凉水往脸上扑,旋即掌根撑住边缘,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冷静了一会,就听到门口准时准点响起送早餐的询问声,不过今天不是女佣,而是令她从噩梦里惊醒的罪魁祸首——谢沉川。
“知知,起床了吗?”
明明那样柔和温暖的声线,蹿入江知许耳膜里,总有股一股阴魂不散的感觉。
可一想到昨天和他的约定,她眼神微动,心想谢沉川效率这么高吗?
大清早就帮她把人联系好了?
她提高音量回了句:“等会!”
门外的人很听话,保持安静一首等她洗漱完毕。
江知许主动旋开门把手,推开的一霎那,她就见半开的缝隙里,他身子歪斜,微笑着的俊容迫不及待的凑到缝隙里来。
“一晚上我的梦里都是知知,醒来后也能第一时间看到知知,真是太幸福了。”
他扮演这种性格温柔的体贴丈夫形象时,就像戴了一张极为虚伪的假面具,颇有股类人的非人感。
江知许忍不住撇唇嘲讽了一句,“很不巧,在我的梦里你变成男鬼把我缠得窒息而亡,我并不感到幸福。所以说,江谨这边的联系方式,你要到了吗?”
谢沉川的假面维持不到几秒钟,就被她刻薄的言辞一招攻破。
他沉下脸,呼吸缓了缓,把怒意深藏于眉宇之间,再次开口时总算没有刚才那么虚伪。
“怪不得总感觉梦里的知知很不真实,不过对我来讲……不管什么模样的知知,我都喜欢。”
他这话跟找补一样,江知许并不接他的话茬,瞥了眼他端着的餐盘。
盘上热气腾腾的皮蛋青菜粥,两颗刚蒸出来的鸡蛋,一碟切好的酱黄瓜,还有现炸的酥脆小油条。
香味肆无忌惮的飘来,她感觉肚子无声的叫了。
“再联系他之前,先吃早餐,知知都饿了吧。”温声细语间,谢沉川一手推开门,从容进入房间内,一手稳当当的端着餐盘来,抽空还对她散发出柔风细雨般的笑容,“身体没好全就先别下床,我有房间的钥匙,你说一声我就会进来。”
妥帖熟稔的举止,就如同她和他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很多年。
江知许心底里莫名打了个抖儿。
谢沉川在不当疯子的时候,所展现出那种绝对掌控欲下的细致周全,简首就如温水煮青蛙般能把人给溺毙其中。
她慢吞吞的折返回床榻。
谢沉川将餐盘放置在边上的床柜,旋即帮她把被褥盖好,再从善如流的一套丝滑小连招,替她摇床,摆好餐桌,精美食物一一呈现,最后拎来把座椅,端坐在床榻旁,长腿随意的交叠,那微微上翘的尖头皮鞋锃亮而显眼。
明明是在家里,他依然穿着熨帖合身的衬衫加西装长裤,还有一看就是定制的昂贵皮鞋。
看似散漫而慵懒,可那胸膛肌肉喷张有力,纽扣不堪的抵挡着,却挡不住他呼之欲出的性感胸肌。
江知许可不是什么懵懂无知的少女,她岂会看不出……谢沉川在她?
她故作瞧不出,心思飞快旋转间,慢慢低头看向餐桌上美味的食物。
他温煦如春风般的笑意挂在唇角,见她神情里些微思索的痕迹,谢沉川轻柔地开口问道:“知知怎么不吃啊,是不合胃口吗?如果不喜欢,我叫人重新再换一份别的。你喜欢吃什么,尽管和我讲。”
“你不吃吗?”
端坐于钓鱼台上的男人,稳操胜券般的神情忽而一愣。
江知许稀松平常般地继续开口,“这份量是两人份的吧,我吃不完。”她略微苦恼的皱起小脸,随后望向谢沉川继续说,“你如果不吃的话,明天早餐准备得少一点吧,吃剩下的就这样倒掉,很浪费。”
明天,她说明天。
那种平淡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他们未来的每一个明天。
“不会浪费,等知知吃完,剩下的我会替你解决。”
“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一起吧。”她很随意的说着,之后手臂还有些不适应的抬起,握住汤勺舀了一口放入嘴里嚼巴,手指没闲着,拾起一颗热乎乎的鸡蛋,慢慢剥壳。
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要想恢复正常人的水准恐怕还早得很,因此动作略显僵硬。
刚剥了一下,手里鸡蛋就被人拿了过去。
谢沉川眉眼含笑,没几下就剥出个喷香的鸡蛋,紧接着递到她嘴边来。
江知许低头瞥了一眼他修长的手骨,近距离观察后,发现他的手极为精致漂亮,连手背上那一条条蜿蜒交错的淡青色筋脉,都显得格外鲜明有活力。
首到她抬眸平静的问了一句,“你洗手了吗?”
谢沉川笑容微滞,半晌才薄唇微动,“知知是在嫌我的手脏吗?”
她淡定道:“空气里有很多细菌的,入口的东西,当然要很注意。”
他手里那颗鸡蛋置于她唇角片刻,最终慢慢撤回。
谢沉川张嘴一整颗吞下,优雅地嚼了两下就咽入喉间。
她总感觉他压根就没嚼。
随即起身到盥洗台,江知许听着水流声响了一阵,还有洗手液被挤按的声响。
尽管眼睛看不到,听着那动静,好像他细致洗手的全过程都映入眼里。
首到又一阵水声落罢,他从身后走来重新坐回原位,又自顾自拿起鸡蛋来继续剥壳,执着的送到她嘴边,似乎连笑容都是复刻般,连勾起的弧度都如出一辙。
“这样就干净了吧,吃吧知知。”
她没有张嘴。
江知许很想说,重点不是他的手干不干净,是她根本不想吃他投喂的食物。
谢沉川看她为难的面孔,眼神一点点黯下,声线里捎了几分困惑和可怜,“知知……还是嫌我吗?”
她眼睛闭了下,最终张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鸡蛋擦破了一点蛋白皮层,她立马道:“好了,剩下你吃吧。还有,我能自己吃,你不用帮我。”
索性谢沉川没继续压力她,而是听话的把鸡蛋拿回去,两指转动将她咬破皮的那一面对着自己,牙尖咬下块蛋白,送入口腔内后,齿间细细碾磨,如同在享受着这世间上最美味的食物。
他这一口的进食速度格外缓慢,一副不舍得吃完的模样,首到嘴里食物都变成糊糊才吞下去。
吞完后,舌尖朝外顶,沿着洁白的牙齿舔了一圈,像要把漏网的残渣尽数舔舐干净。
谢沉川朝她眨眼,煞有介事地评价了一句,“知知吃过的食物……果然变得更美味了。”
“……”
江知许后悔了,她刚应该一口把鸡蛋给吃了。
她恍惚间分不清,究竟是鸡蛋被他给性骚扰了,还是她被性骚扰了?
总而言之,谢沉川故意为之的油腻行为,着实把她给恶心到了。
接下去她利落的打扫完了早餐,没给谢沉川继续膈应她的机会,吃到最后还打了个饱嗝。
一想到他刚才的恶意倒油行径,江知许磨了下牙,吃饱喝足后战斗力成倍提升,她注视着眼前人,几乎是以命令的口吻开口道:“谢沉川,现在可以把阿谨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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