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和谢沉川来上这么一场极限拉扯，给她整个人都拉扯麻了。
她身体酥酥的有些发软，莫名有种事后的感觉，她别过脸去，以自己目前这身体状况，体能上距离眼前这充沛热情的男人，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如果继续下去，吃亏得只能是她。
想到这，江知许冲着眼前这位自称小狗，眼神却暗藏凶猛犹如豺狼般的男人挥了挥手，神态略显疲惫地撂下眼皮子，“那么主人的第一个命令是，现在离开。”
“离开之前，小狗很想知道，那个野……那个姓江的野小子醒过来了，主人是打算见他吗？”
他这藏不住的醋意，不带丝毫遮掩的袒露在交汇的视线里，话到尾末时，夹杂着隐忍的味道，又裹挟了几分逼问。
江知许还以为这一篇能掀过去呢，没想到谢沉川一首记挂着。
她原本想避开这话题，可既然他梅开二度，她也就干脆不掩藏了，对着谢沉川首言道：“是有这个打算。”
谢沉川握住床沿的手一使劲，她感觉床榻剧烈颤动了一下。
兴许是经过刚才激烈的友好探讨后，心里那一点怵意被火气给搅散，她摆出副你奈我何的架势来，面对鼻子里似乎喷着火苗的眼前人，继续大喇喇地开口，“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江谨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像你说的，我把你变成这样的疯狗，你想要我负责。那么被疯狗误伤的江谨，也是因为我差点死了，难道我不需要负责吗？”
“诡辩。”他一字一顿，尽管鼻尖哼哧哼哧涌出一丝裹挟怒火的热气，声音却异常冰凉，“如果我不让你见他……”
他的话在江知许意料之中，她没反驳，而是神色淡淡地反问，“你怕吗？谢沉川，你心里没有底气，所以怕我见到阿谨，就会立刻跟人跑了是吗？”
谢沉川的表情犹如川剧变脸，上一秒温声细语如沐春风，下一秒触及逆鳞立马就眼瞳紧缩，竖瞳犹如毒蛇，呲呲吐着芯子，“不想让小狗失控变成疯狗的话，主人就不要总说些刺激我的话了，好吗？”
江知许沉默了一晌，忽地掀起唇角，噗嗤笑出了声。
“哈哈……”她短促的笑过后，眼神无所畏惧地盯着他，“行啊，我都答应留下来，那你也得给我一点甜头尝尝吧？”
可能待在这种疯批身边，正常人也会耳濡目染，渐渐被同化，她真觉得如果以普通人的方式和谢沉川对话，她迟早会崩溃。
干脆也像他一样疯起来，以恶制恶，不过江知许多少还保留一点理智，知道试探的底线在哪里。
她见谢沉川瞳孔微颤，保持缄默时，那绷得死紧的脸部轮廓无一不在说明他内心的纠葛。
他没有一口否决，看起来像是忍辱负重般，为了心爱的她强制忍住杀人的冲动。
最终过了许久，谢沉川无奈地垂下眼眸，睫羽荡下一片阴翳覆盖于眼睑，笼住他神色不明的褐色瞳孔，连同声音都仿佛被罩在一层灰蒙蒙的迷雾里，那样沉闷而低迷。
“我会把那野小子的联系电话给你，你可以和他通话。”顿了一下后很快压抑着声线接上后半句，“但我要全程旁听。”
什么意思啊他，有绿帽癖啊他？
江知许眉角抽动两下，神态略显不解，最后没忍住半开玩笑般地说了句，“需不需要我再开个免提啊？”
他眼看着拳头都要把床板都给攥裂了，唇角却缓缓勾起，对她微笑道：“没想到知知那么贴心，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果然，她这种被逼无奈下后天改造的疯，和这种纯天然无添加的本能型无底线疯批，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江知许干笑两声，决定不继续刺激他，避免真把他给逼出另外一个形态。
以她现在的精力，多少有点顶不住。
“好，你可以旁听，免提就算了。”她说着追问一句，“你不会反悔吧？”
他摇摇头，明明眸底怒火腾腾，一张清俊贵气的脸庞还带着假肉眼可见的假笑，“不会啊，知知都这样拜托我了，我怎么舍得让你失望呢？”
江知许继续问：“我想……明天就能联系上阿谨，你能做到吗？”
他唇角极细微的抽动了一下，笑脸盈盈：“如果知知真那么迫不及待的话，今天就可以。”
“……”那他很厉害喔。
看在他强忍怒火还答应她的份上，江知许把话藏在了心里没再故意刺他，然而那双闪避的眼神，仍出卖了她内心所想。
这一瞬，江知许感到床板再度剧烈一震。
她怀疑谢沉川下一秒会把床给掀翻，她忍不住以手掌撑住，咳嗽几声后道：“明天吧，明天见。”
“等下。”
她皱眉，他还要做什么？
谢沉川寒潭般的瞳仁里迸溅出几点火星来，他冷不丁整个身躯靠近她，乌黑如浓墨般的黑发随之飘荡，伴随着一股浓烈的，独属于他的危险气息，缠绕住她整片鼻息之间。
她感到耳珠被什么飞速的一卷，湿濡而潮热的温度倏地裹住。
“谢沉川！”她飞快一别脸，那热气从耳根后蹿上来，逐渐蔓延到颊侧，“你……你真狗！”
“还是主人调教的好。”谢沉川脸不红心不跳地勾起唇畔回了一句，随后掩住紊乱的呼吸，强压住想要舔遍她全身的欲念，紧盯着她，“一想到知知明天要和那个野小子通话，我真想今天就把他给大卸八块，丢给一群野狗啃食殆尽，最好连骨头渣都不剩。是不是这样……就能绝了知知想要联系他的念头呢？可如果我真这样做了，知知一定会更恨我……还会把那个家伙记得更深。绝对不可以……”
说到后头，几乎是咬牙切齿，迸溅的字眼如野火燎原般，一瞬间滚烫热度席卷全身。
烫得江知许忍不住缩起身子，离他远了些。
“我会把那些不相干的人，从知知心里……一点点，全部剔除干净。”
“等那时，再灌满我的身影，让知知心里……只有我。”
“只有谢沉川这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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