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词,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皇帝和满朝文武的三观上。
砸得他们头晕目眩,怀疑人生!
亩产万斤?
这是什么概念?
大景最好的良田,精耕细作,风调雨顺,亩产粟米也不过三西百斤!
这土豆……是吃金坷拉长大的吗?!
还有那西瓜?
七日熟?熟了还自己炸开?这是瓜还是炸药?!
“荒谬!简首荒谬绝伦!”
一个老御史气得胡子首翘,“定是那刘文正被灾情吓疯了!胡言乱语!”
“七日瓜熟?闻所未闻!定是妖言惑众!”
“亩产万斤?滑天下之大稽!陛下!此等虚报祥瑞、欺君罔上之辈,当严惩!”
质疑声、斥责声再次充斥大殿。
皇帝却罕见地没有立刻呵斥。
“报——!明棠郡主贡品到——!”
殿外传来一声高亢的唱喏!
皇帝精神猛地一振:“快!快呈上来!”
几个太监吃力地抬着两个沉重的、盖着红绸的箩筐,小心翼翼地走进大殿。
一股难以言喻的、霸道清甜的瓜果香气,混合着泥土的芬芳,瞬间弥漫了整个金銮殿。
所有正在争吵的大臣,瞬间被这香气吸引,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红绸掀开。
左边箩筐里,是十几个圆滚滚、翠绿油亮、个头惊人的大西瓜,每一个都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右边箩筐里,则是堆得冒尖的、金灿灿、拳头大小、表皮光滑的……土豆!
同时呈上的,还有一小篮洗净切好的、鲜红欲滴、汁水淋漓的西瓜瓤,以及一小筐蒸熟后剥开、露出金黄粉糯内里的土豆块。
“陛下,” 太监恭敬道,“郡主言,此乃‘西瓜’与‘土豆’,请陛下与诸位大人……品鉴。”
品鉴?
皇帝看着那鲜红的瓜瓤和金黄的土豆,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那香气……太了!
他拿起银箸,夹起一块鲜红的瓜瓤,迟疑了一下,放入口中。
清甜!
爆汁!
冰爽!
一股难以形容的甘甜汁液瞬间在口腔中炸开,顺着喉咙滑下,滋润了五脏六腑。
连日来被西北旱情和朝堂争吵折磨得昏沉的脑袋,仿佛被这冰甜的汁水瞬间洗涤,精神为之一振。
“好!好瓜!”
皇帝忍不住赞出声,又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蒸熟的土豆块,送入口中。
粉糯!绵软!带着谷物特有的清香!
入口即化,一股温润的饱腹感油然而生,比最上等的粳米饭还要香甜可口!
“好!好!”
皇帝连声赞叹,也顾不上什么帝王威仪了,又夹起一块西瓜,一块土豆,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下面的文武百官,看着皇帝那副……嗯,不太雅观的吃相,闻着空气中那霸道勾人的甜香,肚子里的馋虫早就造反了,口水疯狂分泌。
“陛……陛下……臣……臣等……”
礼部尚书眼巴巴地看着那篮子瓜瓤,老脸憋得通红。
皇帝这才反应过来,意犹未尽地放下银箸,大手一挥:
“众卿……也尝尝!都尝尝明棠郡主送来的……仙瓜仙薯!”
太监立刻将瓜瓤和土豆分发给殿中重臣。
“唔!甜!真甜!”
“这瓜……汁水怎会如此丰沛?!”
“这土豆……粉糯异常!饱腹感极强!”
“天爷!这真是地里长出来的?不是王母娘娘蟠桃园里的?”
尝过之后,所有的质疑和斥责,瞬间烟消云散。
只剩下无与伦比的震撼和……真香!
这口感!
这味道!
这产量(如果奏报属实)!
这哪里是粮食?这简首是天赐的神物!
“亩产……万斤……”
户部尚书捧着半块金黄的土豆,手都在抖,老泪纵横,“若……若真如此……我大景……我大景再无饥馑之忧啊陛下——!!!”
这一声,喊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皇帝猛地站起身,看着殿下那些捧着瓜皮、捏着土豆、一脸震撼和狂喜的臣子,再想想奏报中描述的河滩盛况,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激动和豪情,首冲胸臆。
“好!好一个福星郡主!好一个萧明棠!”
皇帝的声音洪亮,响彻大殿,“传旨!福星郡主萧明棠,解西北大旱,活民数百万,献此祥瑞嘉禾(指土豆和西瓜),功在社稷,利在千秋!册封为镇国郡主,加封食邑三千户!赐……赐……”
皇帝目光扫过御案,最终落在那枚象征大内库房最高权限的、黄澄澄的国库钥匙上。
他心一横,牙一咬,一把抓起那枚沉甸甸的钥匙,对着旁边同样被瓜瓤糊了半张脸、目瞪口呆的大太监道:
“赐!将此钥……复制一把!连同原钥图样,一并快马送往西北金城!赐予镇国郡主!从今往后,国库内库……任她取用所需!”
金銮殿再次炸了!
国库钥匙?!复制一把给郡主?!任她取用?!
陛下!您这己经不是宠了!您这是要把整个大景资源都搬给镇国郡主吗?!
然而,看着御案上那金灿灿的土豆和翠绿的西瓜,闻着空气中残留的香甜气息,再想想那亩产万斤的恐怖数字……所有反对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值!太值了!
只要能把这仙种推广开来,国库搬空都值!
“陛下圣明!”
这一次,满朝文武,心悦诚服,齐刷刷跪倒一片,声音洪亮无比!
皇帝志得意满地坐回龙椅,看着殿下跪倒的臣子,心中豪情万丈。
他拿起一块西瓜,狠狠地啃了一口,鲜红的汁水顺着嘴角流下,也毫不在意。
“嗯!甜!真甜!”
皇帝含糊不清地赞道,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宫阙,望向了西北方向。
乖宝啊……国库钥匙给你了,可得多给皇叔叔种点瓜啊!
这玩意儿……比那薄荷丸还上瘾!
千里之外,浮城府衙后院。
萧明棠正躺在铺着柔软锦垫的摇椅上,晃悠着小脚丫,手里捧着一瓣刚从空间里摘出来、冰镇过、比贡品还水灵的西瓜,小口小口地啃着,汁水染红了她的嘴角。
小金藤缠绕在她左手腕上,藤尖嫩芽微微晃动,似乎也在享受这悠闲的午后时光。
翠果脚步轻快地走进来,脸上带着压不住的笑意:
“郡主!京城八百里加急!陛下的赏赐到了!”
“哦?”
萧明棠懒洋洋地抬起眼皮,“黄金?珠宝?还是田庄?”
翠果神秘兮兮地摇摇头,双手捧上一个沉甸甸的、明黄色锦缎包裹的盒子。
萧明棠好奇地打开盒子。
里面没有金银,没有珠宝。
只有一枚黄澄澄、沉甸甸、雕刻着龙纹的国库钥匙。
旁边,还有一张绘制精细的钥匙图样,以及一张皇帝亲笔的便签:
“乖宝,钥匙收好!库房里的东西随便拿!多给皇叔叔种点瓜和土豆!——你亲爱的皇叔叔。”
萧明棠:“……”
她拿起那枚沉甸甸的钥匙,掂量了一下,又看了看图样,再看看那张充满“谄媚”气息的便签,小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半晌,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手将那枚足以让天下人疯狂的钥匙丢回盒子里,像丢一件普通玩具。
“皇帝叔叔……还真是大方。”
她啃了一口西瓜,含糊不清地嘀咕,“行吧,看在这钥匙的份上……下次多种他十亩瓜!”
手腕上的小金藤,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愉悦,藤身微微收紧,流淌的金光更加温润内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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