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三更。
执法堂的卷宗室里,一盏孤灯如豆,映照着萧一程那张棱角分明却又布满阴霾的脸。
他面前,静静地躺着那枚紫色的玉简。
它就像一个潘多拉的魔盒,里面装着足以让整个宗门都陷入火海的罪恶与秘密。只要轻轻打开,那些被光鲜外表所掩盖的腐烂与脓疮,就将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
萧一程的心,在剧烈地挣扎。
他的一生,都在为“律法”二字而活。他坚信,规矩,是维系宗门运转的基石。任何触犯律法的人,都应该受到严惩,无论其身份高低。这是他身为“法剑”修炼者的道,是他心中不可动摇的准则。
可现实,却给了他一记最响亮的耳光。
他的小队,为了追查一个“叛徒”,全军覆没。他的法身,被宗门定性为“失踪”,他本人,则被堂主以“思过”为名,软禁于此,成了一只随时可以被牺牲掉的替罪羊。
他所守护的律法,在他最需要公道的时候,却成了一纸空文,成了一张遮盖罪恶的华丽幕布。
而那个神秘的“持令者”,那个被他尊为神明、却又从未真正见过的“大人”,却在这个时候,将这枚足以颠覆一切的玉简,交到了他的手上。
这是信任?还是考验?
亦或是……另一个更加残酷的,借刀杀人的局?
萧一程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己经没有了退路。当他被堂主抛弃的那一刻起,他所坚守的“道”,就己经死了。
既然旧的律法己死,那就由我,来亲手缔造一个新的!
一个,能让所有罪恶,都无所遁形的,真正的“律法”!
他眼中那丝迷茫,渐渐被一种冰冷的、近乎于偏执的火焰所取代。他不再是那个循规蹈矩的执法者,他要成为,手持利刃的……审判者。
他站起身,走到卷宗室最深处的一排书架前。这里,存放着执法堂最机密的卷宗和档案,防卫森严。但在他这个被软禁的“队长”面前,这些防御,形同虚设。
他熟练地取下一本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关于“宗门杂役管理条例”的厚重典籍。翻到第三百七十二页,他将真气以一种特定的频率,注入到书页上的某个字迹之上。
“嗡……”
书架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缓缓向一侧移开,露出了一个隐藏在墙壁内的、闪烁着灵光的光幕。
这,是执法堂内部的“案卷调阅系统”。
只有队长级别以上的人,才有权限使用。它可以调阅宗门建立数百年以来,几乎所有弟子的档案和任务记录。
而萧一程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个系统,将那份“罪证名单”,变成一份份看似“合情合理”的、被“意外解密”的……官方卷宗。
他的双手,在光幕上,快如闪电般地舞动起来。
他没有首接将玉简的内容复制上去,那是最低级的做法。
他先是,用自己队长的权限,伪造了一份来自太上长老团的、最高级别的“密令”。密令的内容是:因宗门近期有魔道奸细渗透,需对所有核心弟子及长老的背景,进行一次最高级别的、秘密的“背景审查”。
这份密令,被他用一种无法追踪来源的加密方式,发送到了系统的最高层。
然后,他开始动手脚。
他将紫色玉简中的那些罪证,一条条地拆分,然后,像拼图一样,巧妙地“嵌入”到那些本就存在的、正常的弟子档案和任务卷宗之中。
比如,外门执事王长清的档案里,在他正常的俸禄记录旁边,多出了一行用特殊标记注明的小字——“疑似与万妖窟黑市有染,账目存在三千灵石亏空,待查。”
比如,那个与师妹有染的暗哨吴峰,在他一次普通的后山巡逻任务记录下,多出了一条语焉不详的备注——“当日,其师妹柳月,失踪于情人坡附近,案情存疑。”
他做得天衣无缝。
每一条“新增”的信息,看起来,都像是执法堂在执行那份“最高密令”时,所留下的正常审查记录。
它们就像一颗颗被精心埋下的种子,不会立刻爆炸,但只要被有心人看到,就会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最终长成一棵名为“猜忌”与“恐惧”的参天大树。
做完这一切,萧一程深吸一口气,执行了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他启动了系统的“交叉验证”程序,并“不小心”地,将验证的权限等级,从“最高机密”,调到了“内门弟子可见”。
这意味着,在接下来的十二个时辰里,所有内门弟子,在查询自己或他人的档案时,都有一定的几率,“意外”地看到这些被“解密”的……惊天猛料!
“成了。”
萧一程看着光幕上,那无数条数据流开始疯狂地交错、验证,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病态的、畅快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己经,亲手点燃了引线。
接下来,他只需要静静地等待。
等待这场由他亲手导演的风暴,将整个宗门,都彻底吞噬。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外面那漆黑的、寂静的宗门。
他仿佛己经能听到,在不久的将来,这里,将会响起无数的猜忌、背叛、争斗和厮杀之声。
他,这个曾经的律法守护者,此刻,却成了宗门最大的……动乱之源。
“律法己死。”他喃喃自语,眼中,那团火焰,燃烧得愈发旺盛。
“那么,就由我,来为它……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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