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扫地中,悄然流逝。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个月里,陆凡的生活,简单到了极致。
每天,扫地,感悟,再扫地。
他己经能很轻松地,清扫到万剑崖的半山腰。
那股曾经让他寸步难行的恐怖剑压,此刻在他面前,却像温顺的绵羊,甚至会主动为他让开一条道路。
他的修为,并没有提升,依旧是凝气境六重。
但他的“剑”,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指尖的那缕“葬天剑气”,变得愈发凝练和深邃。它不再是单纯地融合了数种剑法的特点,而是开始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灵性”。
他可以随心所欲地,让这缕剑气,模拟出万剑崖上任何一柄古剑的剑意。
想要霸道,它便可如帝王降临,睥睨天下。
想要诡异,它便可如鬼魅潜行,无声无息。
这是一种质的飞跃。
意味着,他的剑,己经开始从“术”的层面,向“道”的层面,迈进了。
而这一切,都被崖顶的秦伯,看在眼里。
他脸上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震惊,变成了后来的麻木,最后,只剩下了一丝苦笑。
“妖孽,真是个不讲道理的妖孽。”他不止一次地,这样嘟囔着。
他在这里守了上百年,见过无数所谓的“剑道天才”,但没有一个人,能像陆凡这样,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就将万千剑意,玩得如此得心应手。
他知道,自己捡到宝了。
也捡到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这一天,陆凡像往常一样,扫到了半山腰的一处平台。
这里的剑压,己经浓厚到了一个临界点。
平台上,只插着三柄剑。
一柄赤红如火,剑意炽烈如阳,仿佛能焚尽万物。
一柄幽蓝如冰,剑意森寒如狱,仿佛能冻结灵魂。
一柄古朴无华,就是一柄最普通的铁剑,却给人一种厚重如山,包容万象的感觉。
这是三股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相互克制的剑意。
它们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陆凡站在这三柄剑的中央,感受着那三股强大剑意对自己的冲击,脸色有些发白。
他尝试着,用自己的“葬天剑气”去模拟其中任何一道剑意,都会立刻遭到另外两道剑意的疯狂反噬。
“不行……单纯的模拟,己经行不通了。”
陆凡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自己遇到了瓶颈。
这也是秦伯,引导他来此的目的。
他要陆凡,在这里,做出一个选择。
是选择炽烈霸道的“火之剑道”?还是选择森寒诡异的“冰之剑道”?亦或是选择那厚重无华的“山之剑道”?
任何一个选择,都将决定他未来的道路。
但,陆凡却一个都不想选。
“小孩子才做选择。”
“我,全都要!”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他要做的,不是选择,而是……融合!
将这三种截然相反的剑意,全部融入到自己的“葬天剑气”之中!
这是一个足以让任何剑修都觉得是天方夜谭的想法!
水火不容,这是天地至理。
想要将这两种极致的剑意融合,无异于在自己体内,引爆一颗太阳!
但陆凡,却偏要这么做!
因为,“剑骨录”的总纲里,写得清清楚楚。
“融万千剑道于一炉,推演己身之无上法!”
他盘膝而坐,闭上了眼睛,心神,彻底沉入了那三股剑意交织的中心。
“轰!”
他的识海,瞬间炸开了锅。
炽热的剑意,像奔腾的岩浆。
森寒的剑意,像刺骨的冰锥。
两股力量,在他的识海中,展开了最原始、最野蛮的碰撞!
“噗!”
陆凡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的灵魂,仿佛正在被两座巨大的磨盘,来回碾压。
那种痛苦,远超任何肉体上的折磨。
崖顶上,秦伯的脸色,也第一次,变得凝重起来。
“这疯子!”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竟然真的敢这么做!”
他握紧了手中的扫帚,随时准备出手,将陆凡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知道,这是陆凡的道,也是他的劫。
渡得过,则海阔天空,一步登天。
渡不过,便神魂俱灭,万劫不复。
这是一场,只能靠他自己的……豪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陆凡的身体,己经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密的裂痕,鲜血,将他的衣衫完全染红。
他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就在他即将被那两股狂暴的剑意彻底撕碎的瞬间。
他脑海中,响起了“剑骨录”中,那个宏大的声音。
“何为水?何为火?”
“水能灭火,火亦能蒸水。”
“其本质,皆为‘道’之显化。”
“汝之剑,既名‘葬天’,当有葬尽万道之魄力!”
“以‘葬’为熔炉,以‘我’为真火,炼!”
“轰!!!”
陆凡的识海深处,那枚一首沉寂的【心剑】,猛然爆发出无尽的灰色光芒!
那缕“葬天剑气”,在这一刻,不再是去模拟,不再是去融合。
而是……吞噬!
它化作一个灰色的漩涡,如同一只贪婪的巨兽,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将那狂暴的“火之剑意”和“冰之剑意”,强行地,一口吞了下去!
“啊——!!!”
陆凡再次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
他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
但他的气息,却在这一刻,开始了疯狂的……蜕变与攀升!
那两股原本水火不容的剑意,在“葬天剑气”这霸道无比的熔炉中,被强行碾碎、分解、重组!
最终,与那第三股厚重如山的“山之剑意”,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一股全新的、远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恐怖的气息,从陆凡的体内,轰然爆发!
他的修为,也在这股力量的推动下,势如破竹般地,冲破了瓶颈!
凝气境七重!
当陆凡再次睁开眼睛时。
他的左眼,仿佛有烈焰在燃烧。
他的右眼,仿佛有寒冰在凝结。
而他的整个人的气息,则如同一座亘古不变的神山,渊渟岳峙,深不可测。
他缓缓站起身,伸出手指。
一缕灰色的剑气,再次浮现。
但这一次,剑气之中,却隐隐有红蓝二色的流光,在其中生灭不定,更添了几分神秘与恐怖。
“成功了……”
他看着指尖这缕全新的“葬天剑气”,喃喃自语。
而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崖顶传来。
“小子,扫了一个月地,感觉如何啊?”
是秦伯。
他不知何时,己经来到了陆凡的身后。
“弟子陆凡,多谢秦伯成全!”陆凡转过身,对着秦伯,再次行了一个大礼。
这一次,是真心实意。
“行了行了,别整这些虚的。”秦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浑浊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笑意。
他扔给了陆-凡一块黑色的令牌。
“宗门大比,明天就开始了。”
“这是老头子我,给你弄来的参赛名额。”
“别给我丢人。”
“去,把那些所谓的‘天才’,都给我……打出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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