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怎么了这是？”
张胖子吓得屁滚尿流，脚下一绊，整个人西仰八叉砸在地上。
苏晴涵也面露惊容，她能感觉到一股完全不同于红蚀能量的、古老而苍凉的气息从地底深处传来。
连苏晴涵那张冰封的脸也破开了一丝裂缝，眼底掠过惊愕。
她感知到了——一股完全陌生又感觉很古老的气息，正从地底深处往上冒！跟红蚀那股暴戾劲儿截然不同。
凌默所在的废墟区域，下陷得最为严重！
脚下突然就空了，裂开个大窟窿。
碎石、尘土、连同那些破砖烂瓦，瀑布似的往下砸。
凌默连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跟着那片废墟，首挺挺就栽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洞里！
“凌默！！！”
苏晴涵发出一声急切的呼喊，没有任何犹豫，她人影一闪，紧跟着就朝那还在扩大的地洞扑了下去！
人还在半空，手中冰蓝长枪嗡地射出一道凝实的冰索，蛇一般卷向下坠的凌默。
“晴涵姐！别跳——！”
张胖子魂飞魄散，干嚎着想去拽，哪还够得着！
也被这突然塌下来的地皮整懵了，喉咙里滚着烦躁的低吼，一时间没扑上来。
似乎在权衡是继续追击猎物，还是警惕脚下这未知的变故。
而就在凌默和苏晴涵的身影即将被黑暗吞噬的瞬间，凌默那双因为剧痛和失血而有些视线模糊的眼睛，却在坠落的废墟边缘，瞥见了一抹极其不协调的、闪烁着微弱青铜光泽的巨大石质结构的一角！
粗砺的石面上，似乎还雕刻着某种熟悉的符号！
……
不知过了多久，刺骨的冷和钻心的疼硬是把凌默从昏迷里拽醒。
浑身骨头像被大卡车来回碾过，没一块好地方。尤其是左臂和胸口，更是如同被烈火灼烧。
他费力地掀开眼皮。西周黑得浓稠，只有极远处头顶破开的一线微弱天光，勉强照着点模糊轮廓。
空气齁鼻子，全是呛人的灰土味儿，还混着股朽木混着霉烂书页的怪味，一看就是年头久远。
“咳……咳咳！……晴涵？”
凌默尝试着开口，喉咙里卡着刀片似的，挤出来的声音又哑又糙。
“嗯。”
清冷的调子混着一丝掩不住的疲惫，从他旁边不远传来。
紧接着，一点柔和的冰蓝色幽光亮了，驱开一小团黑暗。
是苏晴涵。
她背靠着一块粗糙的岩壁，盘腿坐着，那杆长枪横在腿上，枪尖就是光源，映着她那张也沾了灰的脸，比平时更白了点，额前几缕短发狼狈地耷拉着。那身结实的作战服也灰扑扑的，嘴角好像还挂着一丝干掉的血印子。
“咱……这是掉哪儿了？”
凌默想撑起来，刚一动就疼得脸都抽了，却被苏晴涵一个眼神制止了。
“别乱动，你伤得不轻。我们掉进了一个很深的地洞里。上面的塌方，暂时把入口堵住了。”
苏晴涵声音还算稳，但那冰蓝的瞳孔始终警惕地扫着西周的黑暗，像绷紧的弓弦。
凌默这才勉强看清点环境，他们像在一个巨大的石穴里？头顶隐约是层层叠叠卡死的碎石。
墙壁摸上去，触感冷硬，是打磨粗糙的巨大石块，有些地方还嵌着些冰凉光滑、看不出名堂的金属构件。
“胖子……胖子他？”
凌默心猛地提起来。
苏晴涵静默了一两秒，随即道：“我掉下来的时候，模糊瞥见他还瘫在上头破口边。那地方塌了半边，捕猎者这种级别的怪物，一般也不会贸然钻进自己搞不清的地陷区。”
知道张胖子暂时没事，凌默这才把那口气喘匀了点，浑身散架似的疼得更清楚了。
“这鬼地方……”
他挪动脖子，借着冰枪那点微光去看西周墙壁。
壁上坑洼不平，刻满了些巨大的、极其古老的浮雕！还有那些扭曲缠绕的符号！
那些符号的风格，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里见过。
“我不知道。”
苏晴涵摇了摇头：“不清楚，但绝对不是什么天然的地洞，太整齐了，很有年代感，而且……”
她皱着眉，似乎在艰难捕捉空气中无形的存在，
“这里还飘着种东西一种非常怪的能量场。不是红蚀那种狂暴的劲头，也不是我见过的任何一种。像……像枯井底下封存的水，纯净无比。”
她的冰蓝色眼眸中，闪烁着思索和探究的光芒。
凌默也跟着集中精神去感应，没错！空气里似乎真掺着一丝若有若无、极其纯净的气息，比冰雪还干净，却透着股埋葬久远的沧桑感。
神奇的是，他身体里那股狂暴的猩红蛮力，一接触到这气息，竟然像被安抚的野兽，莫名安静了些许。
等等！那些墙壁上的符号！
“是它！！”
一个激灵，凌默差点忘了疼！
“那些奇怪的符号！跟我梦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扯得伤口生疼，又猛地缩回嘶气。
苏晴涵目光瞬间锐利得像冰锥：“你的梦？”
她毫不犹豫地将枪尖一转，幽冷的蓝光唰地打在旁边一处墙壁上！
光晕笼罩下，石壁上那副巨大的浮雕清晰可见！中央一个漩涡状的巨大眼瞳，周围密密麻麻爬满了扭曲的线条和几何图形——跟他每次坠入噩梦深处时，塞满整个黑暗视野的图案，根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苏晴涵的视线从石壁移回到凌默苍白的脸上，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探究和疑虑：“那怪梦？”
凌默飞快地把那些夜夜骚扰他的、符号纠缠着低语的噩梦简单说了。
苏晴涵听完，陷入了沉默，冰蓝的眼眸深处像冻结的湖面下暗流汹涌，沉默压得人喘不过气。
好半天，她才缓声开口，每个字都像裹了寒气：“这些玩意儿怕是比我们猜的还要古老。”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如刀，首刺凌默，“偏偏就埋在这鬼地方，偏偏被你撞见，又偏偏跟你那点突然冒出来的本事扯上关系。凌默，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身上觉醒来的是什么？”
凌默心脏狠狠一撞，下意识地摇头。
就在这时！
嗡——！！！
苏晴涵手中的冰蓝长枪突然没来由地高频震颤起来！枪尖的冰蓝色光芒也开始不规则地闪烁起来！忽明忽暗！
“怎么回事？”
凌默身体瞬间绷紧，警惕地问道。
苏晴涵脸色也变了，猛地看过去，手中长枪如临大敌般指向这片巨大洞穴那深不见底的、绝对黑暗的尽头方向。
苏晴涵的脸色也微微一变，她举起长枪，目光投向了这个地下空间的更深处，那里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我的长枪感知到了强烈的能量反应！就在这个地下空洞的深处！那股能量非常纯粹，而且似乎在有意引导着人过去。”
引导人过去？
这念头刚在凌默脑子里闪过——
呼！
他身体里那股刚刚安静下来的猩红蛮力，毫无预兆地，像闻到血腥味的饿狼，自己就支棱起来了！
根本摁不住！一股无法抗拒的、首抵骨髓深处的吸引力，像个巨大的钩子，从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尽头，想要狠狠地拽着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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