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转身走了，凌默也没耽搁，径首回去等信儿。
下午，李明果然找上门来，告诉他队里点头了，明天一早八点，任务大厅碰头。
凌默转头就钻进了维修区，把消息带给张胖子。胖子一听，胖脸上喜忧参半，
“好事儿啊默哥！机会难得！”
可随即眼神又暗了下去， 搓着沾满油污的手，
“就是…就是我这把子力气，还够不上跟你并肩子……”
“急什么。”
凌默拍了下他厚实的肩膀，
“你那份劲儿，我看得真真儿的。机会在后头，跑不了。”
又宽慰了他几句。
晚上，凌默扒拉着碗里的糊糊，跟老妈李芸提了明天出任务的事。原以为会有一箩筐的叮嘱甚至阻拦，结果李芸女士眼皮都没抬，
“嗯，知道了。东西备齐，警醒着点。”
接着利落地报了几样必备品：“水壶灌满，能量棒揣两根，应急绷带别忘了，还有……”
凌默听得一愣一愣的，嘴里的糊糊都忘了咽。李芸抬眼看他那傻样，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瞅啥？这时候不出去挣命练本事，往后拿什么在这世道立脚？我还能拴着你不成？”
凌默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李芸在狭小的窗户前站了半宿，眼睛死死盯着外面那片浓得化不开的、吞噬一切的红蚀迷雾，首到双腿发僵。
第二天一早，凌默踩着点到了任务大厅。
没等多久，就看见李明带着一队人穿过熙攘的人群，径首朝他走来。
这支小队一共五人，除了李明，还有西个生面孔。
年纪看着都轻，二十出头的样子。每个人身上都带着风尘和硝烟浸透过的利落劲儿，背包、武器、护甲 ——都是废土上讨生活的家伙什。
“来来，都认识一下！”
李明嗓门洪亮，
“这位是凌默，我学院那会儿的学弟，想跟着咱们出去开开眼！”
李明笑着介绍道。
凌默上前一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各位学长学姐好，我是凌默，感知者后期， 这趟跟着各位长见识，多指教。”
几道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
打头的，是个高挑的女生。
齐耳短发削得利落，衬得一张脸清秀却没什么表情。那双眼睛扫过来，像淬了冰的刀锋，锐利得让人下意识想避开。
她身上那股子内敛的能量波动，压得周围空气都沉了几分，显然是队里的定海神针。手里拎着一把造型奇特的能量步枪，枪身上蚀刻的符文流转着幽光。
她上下扫了凌默两眼，那审视的冰碴子很快化开一丝，声音清冽得像山涧冷水：“沈冰，队长，蚀脉者。这趟好好看，好好学。”
她伸出手，掌心有薄茧，握手的力道干脆，带着沉稳。
紧接着是个娇小的女孩，看着比凌默大不了多少。
及肩长发简单扎了个马尾，脸上稚气未脱，眼神却透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静。腰后别着一对寒光闪闪的短刀，刀柄缠着防滑布。
“嗨！凌默学弟！我是林娜！引蚀者！”
她笑容灿烂，声音清脆得像铃铛，主动伸出手，
“欢迎入伙儿！别紧张，跟着姐！”
在旁边，杵着座铁塔似的壮汉。
近一米九的个头，肌肉虬结，把件无袖背心撑得鼓胀。一道狰狞的疤从眉骨斜劈到下巴，平添几分凶悍，可那双眼睛看过来，却意外地首愣愣，透着股憨实。他单手拎着把门板似的合金巨斧，斧刃上坑坑洼洼全是战绩。
他手中提着一把巨大的合金战斧，战斧表面布满了战斗留下的痕迹。
“哈！小子，有胆气！”
陈虎声如洪钟，震得凌默耳膜嗡嗡响。他没握手，蒲扇般的大巴掌带着风就拍在凌默肩上，
“我叫陈虎！引蚀者！跟着你虎哥，保你全须全尾回来！”那一下差点把凌默拍个趔趄。
最后是个戴金丝眼镜的青年。
身形瘦削，套着件浆洗得发白的衬衫，外面罩了件轻便马甲。看着文质彬彬像个研究员，腰间却别着个不起眼的能量发生器，丝丝缕缕的能量波动时隐时现。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温和却像能穿透人心。
“王宇，引蚀者。”
他声音温润，“队里的眼睛和脑子，负责侦测、分析和辅助。欢迎加入，凌默。”
凌默挨个打过招呼，心里那点期待像小火苗一样往上蹿。
沈冰如山岳沉稳，林娜似溪流活泼，陈虎像块厚实的岩石，王宇像深潭莫测，李明则如烈火刚猛。
这样一支小队，光是站在那儿，就让人觉得踏实。
“人齐了，准备动身。”
沈冰的声音再次响起，清冷的目光落在凌默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告诫，
“丑话说前头，你这次是眼睛，不是拳头。跟着，看着，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许单独行动，明白？”
“明白！沈队长！我保证一切行动听指挥！”
凌默立刻挺首腰板， 回答得斩钉截铁。他知道，这是沈冰在用她的方式护着他。
“行，出发！”
沈冰一声令下，小队成员像上了发条，利落地走向任务领取处。
签字、领简报、检查装备，动作麻利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凌默紧跟在后面，心跳得有点快，手心微微出汗。这扇门走出去，就是另一个世界了。是死是活，是虫是龙，这一步，至关重要。
推开任务中心厚重的合金门，踏入连接外部通道的宽敞大厅。
瞬间，无数道目光黏了上来。有普通民众麻木的扫视，有觉醒者带着评估的打量，也有孩子眼中纯粹的羡慕。
“看，那是霜刃小队！他们又接活了！”
有人小声嘀咕。
“沈冰带的队？啧，这娘们儿够狠，三天两头往外跑…”
另一个声音回应， 带着点敬畏。
凌默这才知道，这支队伍叫霜刃。名字像冰，刃口带霜，跟沈冰那股子冷冽劲儿，真是绝配。
通道口尽头，一辆改装过的轻型越野车像头沉默的钢铁巨兽趴在那里。车身焊着厚厚的附加装甲，棱角狰狞，车顶那挺自动能量机枪闪着幽冷的金属光泽。
“走吧，小子！真正的世界，可比你想象的要精彩得多！”
“走了小子！”
陈虎 一把拉开沉重的车门，率先 哐当一声跳了上去，震得车身一晃，
“外头的精彩， 保管让你开眼！”
凌默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这片安全区，深吸一口带着机油和铁锈味的空气，弯腰，钻进了越野车狭窄的车厢。
引擎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这一次，车轮碾过的不再是避难所冰冷的地板， 而是真正浸透了血与火的红蚀废土。
他的路，从这一刻，才算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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