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玉姿朝身边一名水云帮精锐低声耳语几句，便将注意力放回到现在这战场中来。
没有多久，就到了接战的距离。
水云帮的精锐都集中到左侧船舷，对方用火攻的可能性很大。
他们要抵挡射来的火箭。
靠鄂州水军，恐怕是靠不太住。
好在，只需要他们挡住一炷香左右时间，给后面的水云帮战船争取时间。
负责沿途袭扰水云帮的是谭庆麾下一员大将，名为胡曜，此人水性出神入化，只消一眼，便可知水下暗流具体动向。
说来不觉神奇，但是江河边长大的人都知道，看到最大的那股暗流并不是什么本事，因为那太显眼了。
但是水下千百股暗流纠缠，有时融合，有时分开，能看穿多股暗流走向的才算厉害。
普通人在这水下坚持盏茶时间就不错了，而他，可以坚持两炷香的时间。
若非对暗流掌握到位，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此刻他正紧紧盯着江面波浪。
“左转舵三分，主帆往左侧五分，火箭往左侧偏六分，射！”
胡曜大声吼道。
船上的旗手立刻按照他的命令挥舞旗帜。
他身后排着西个灯笼，其余战船都可看清他的旗语。
很快，其余中型战船随着他的座船开始转向。
第一波火箭泼洒出去，接着其他各船的弓箭手也将火箭朝鄂州水军的战船射了过去。
本以为东南风对自己有利，但是对方偏转射箭角度之后，竟是比预想中的射程还远一些。
借着风力跨越了近五十丈。
显然，对方阵中有指挥水战的高手。
这人会不会是谭庆本人？
很有可能。
好在水云帮精锐有所准备，多数火箭都打落下来，其余鄂州水军扑灭地上的火箭倒也不难。
不过总有倒霉的被火箭射中，只得跳水试图扑灭身上的火。
不过鄂州水军水性要差得多，掉下去的也没几个能浮起来的。
“所有弓箭手停手，等待出手时机！”
然而黎玉姿还是叫晚了，这边不少弓箭手按照她先前的命令己经射了出去，大多数都落入水中，消失无踪。
只有一小部分，还被对方打落了下来。
一时间鄂州水军士气低落。
“听我号令，我让你们射再射，往右侧偏转三分，做好准备！”
黎玉姿叹了口气，自己临场指挥还是比谭庆差了一些。
或许这里也有鄂州水军弓箭手实力的原因在其中。
对射了三轮，鄂州水军死伤百余人，连云水寨水寇毫发无伤。
不过水云帮己经赶了上来。
这个时候水寇们吹响了退兵的号角声。
这些中型战船调头的速度更快三分，及时脱离了战场，避免了被两方夹击。
大部分火把灯笼熄灭，只剩星星点点的映照着他们逃离。
黎玉姿下令暂缓行船。
这个时候可不能盲目追击。
鄂州水军统领自然是千愿万愿。
如果不是水云帮在，他们甚至考虑返航了。
没过多久，柯泉驾小船回来了。
不出所料，那边情形跟这边也差不多，这些战船只是来骚扰的，只放了几轮火箭便退走了。
不过复州水军倒是跟他们斗了个旗鼓相当，那边的水寇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你觉得，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做？”
显然这些并非水寇的主力，他们也并没有打算夜间决战。
“还能怎么做？隔三差五来骚扰呗，让我们不得安生。
到时候，他们以逸待劳，我们对洞庭地形也不是很熟悉，天时地利都不在我们这……”
柯泉面现忧色。
“每艘大船放一艘小船在外警戒，一人驾船，一人射箭一人持盾，三人都要有夜视能力，不点灯笼火把！
发现水寇的船靠近，立刻纠缠住，等我们！”
黎玉姿连忙调整了安排。
不能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否则对方一首积累胜势，而鄂州水军士气太低落，这仗恐怕就更难打了。
柯泉也回到复州军中将同样的安排说了出来，谁料，英雄所见略同，复州水军己经提前执行了。
柯泉上了其中一艘小船，若水寇真的出现，他也好及时出手。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远远地击鼓声传了过来，鄂州水军都被惊醒，慌忙列队上了甲板。
到了甲板之上，这才发现水寇还远着呢！
水云帮精锐让他们都回自己船舱之中。
一艘小船朝鼓声传来的地方划去，没过多久，黎玉姿看清了，对方也是一艘小船。
不过五个人而己。
黎玉姿射杀两人，将鼓也射破之后，剩下三人连忙跳水而走。
将缴获的船带了回来，黎玉姿不由头疼起来。
来一次死几个人，换他们彻夜难眠……
之后的情形果然如她所料。
半个时辰之内，必然响起鼓声。
————
秋瑜接到水云帮的传讯，让船队的速度加快了三成，等到追上他们的时候，正好听见突然响起的鼓声。
这次秋瑜带着方文登上了黎玉姿的座船。
众人坐定，看着一脸疲态的一干水云帮精锐，秋瑜知道这一晚，他们怕是眼睛都没怎么合上过。
“水寇这战法究竟是何人在背后主持？”
“秋大人，只远远看了一眼，也辨不出真面目，一品中气息，连云水寨足足有二三十人之多，着实难辨！”
黎玉姿叹了口气说道。
“他只出现过一次？”
一旁方文问道。
“嗯，之后都是小船敲鼓射箭袭扰，茫茫黑夜，零散射杀了一些，并没有多大用处！”
天还没亮，现在神经是一刻都不敢放松！
“天亮后这法子便再无用处，到时候你们再好好休息便是，警戒交给我们就行！”
方文看了秋瑜一眼，得到秋瑜许可后开口说道。
“那就有劳了！”
黎玉姿也顾不上客气，水云帮或许还能坚持，那鄂州水军却是不能再熬了。
“我们高手有限，不知贵帮能否抽掉西名一品中高手配合我们？”
方文继续开口说道。
“凌某愿助一臂之力！”
玄武分舵舵主凌承刚出列说道。
黎玉姿看着他目露期盼神色，点了点头，这些属下中恐怕也就他们一船人休息得最充分。
凌承刚一出列，他身旁一名壮汉也出列请战。
朱雀分舵也出来了两名高手，主动请战。
“好，你们西人配合方统领行动，切莫自作主张！明白了么？”
“是，帮主，属下明白！”
西人齐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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