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黄没这个胆吧？
知州大人不会弄错了吧？”
“我看也是，他连自己老婆都怕的人，杀人，我看他是不敢！”
“杀人，西海镖局他能杀得了谁？便是里面的孩子，他也未必打得过……”
“肃静！”
宋应勤连拍惊堂木，总算是把那些沸反盈天的议论声镇压下去了。
“知情不报，也是与凶犯同罪！
若不据实交代，替凶犯遮掩，你知道后果！”
一旁的林平大声喝道，这老黄的确有些古怪。
企图以自己无力杀人来辩驳，搪塞过去那晚的行踪。
“这，我没……”
“来人，大刑伺候！”
看他还要狡辩，宋应勤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
两名衙役立即上前架着他就要拖着往外走。
黄世勇吓坏了，连忙哭喊：
“大人，我说，我说……”
宋应勤摆了摆手，示意两个衙役停了下来。
“说！”
“大人，真的不是我干的，我就在墙角边上，看了西海镖局一眼！
我看到老刘被凶犯抹了脖子，我吓坏了，我怕他们回来找我……
我不敢说……
大人，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借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去杀人呐……呜呜呜呜……”
被人在地上拖着走，浑身的感觉，仿佛下一息就要告别这个世界，实在太吓人了，那种深深的无力感……
“回禀大人，老刘死在西海镖局后门，现场没有拖动尸体的痕迹。
黄世勇家正对面是西海镖局，怎么也不该看到老刘死的，所以，他应该在西海镖局后门的这几处位置！
他深夜到这里，是要干什么？殊为可疑！”
外面围观观众一片哗然，这老黄还真的有关联啊！
藏得这么深？他居然看见凶犯杀人了！
这次重审，看来还真的能审出点东西来。
老黄半夜出去，不会真的是要干什么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事吧？
“首娘贼，老子家就在那一带，他不会是去我家偷东西吧？”
“我家的鸡隔三差五就没一只，搞不好就是被他偷了！”
谁家不丢点东西？
有了一个嫌疑的对象，顿时成为众百姓攻击的对象。
“不老实交代，那就用过大刑再说吧！”
宋应勤继续吓唬道。
“大人且慢，且慢，我说，我说，小人是想去李寡妇那讨杯酒喝！”
事到临头，只有招了。
陆遥皱眉，这不是污人名节么？这以后让李寡妇如何做人？
“真没想到，李寡妇居然是这样的人……”
“真是当了立牌坊，平日里看她那贞洁烈女模样，原来都是装的…啧啧啧…”
台下议论纷纷。
林平连忙凑到宋应勤耳边。
“大人，这事弄不好会出人命啊，妇人名节事大，公子可在后面听着，这可不能出事！
咱得问清楚来！”
“说得有理，你来问，这李寡妇，本官也不熟……”
“好，大人放心！”
林平咳了咳，外面的议论声停了下来，看这林捕头有何话说。
“黄世勇，你说去讨杯酒喝？
别人准你喝了么？你跟别人约好了么？
可有人证？你先前可瞒了我们府衙大半年，你这红口白牙上下嘴唇就这么一碰，诬人清白可是重罪！
你可想好了再说！”
林平的话让众人一静，也是，这老黄有前车之鉴，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是托词，欺负一个孤立无援的寡妇，倒像是这种小人能干出来的事。
“事发前两天，她拿浆洗的被褥，身子妨事，我帮她把东西拎回她家的。这事人证应该不少！”
她谢我，她家有壶老酒，要送我！
我有事，就走了！
那天晚上我馋酒了，就去了……”
“哦，你当时有何事？等盏茶时间不得，却非要半夜去讨酒喝，你居心何在？
是了，那夜月黑风高，最适合遛墙撬锁了！
说，一句谎，打十板子！”
林平冷笑说道。
这人心眼子倒是不少。
把自己的事都遮掩过去，欺负的是一个寡妇，也不担心有人帮衬。
“大人，小民句句属实……小民冤枉啊！”
黄世勇连忙哭喊叫冤。
“你狡辩也无用！
你怎知她身子妨事？
你以为这般说，大家觉得你与她相熟，你与她有染？
你们说，谁没事去看女子身子妨事与否？
若非是你觊觎她，暗里观察她许久，怎知她妨事？
她当日既未允你入她家，又怎会约你半夜来家？
你半夜想上谁家就能上谁家不成？
她家锁了门闩，你如何进得去？”
“她家东墙边，有一处不高，垫几块砖就能上去……”
一连串的质疑，终于起到效果了，把黄世勇问懵了。
这顺嘴一反驳就把自己底漏了！
门口听审百姓顿时一片哗然，纷纷指着黄世勇怒骂了起来。
“大人业己查明，此人居心叵测，打算夜翻寡妇墙，欺辱妇人！
只是撞上老刘被杀，吓破了胆子，就此替真凶隐瞒，致我府衙探案久无进展，此人之罪，当从重惩处！”
林平大声说道。
黄世勇一跤坐倒在地。
陆遥身旁婢女小拳头握得紧紧的。
“还有一事，你撞见更夫老刘被杀，可看清了凶手长相？
若再隐瞒，那可真是与凶犯同罪，处凌迟极刑了！”
“大人，我说，我说，三人都蒙着面，有个人眉角有一道疤！
说的是胡语，我听不懂！”
这可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胡人，眉角有疤！
灵州胡人总是有数的，也可向来往行商打听这种面目的胡人。
“可曾看清他们头上什么发式？”
林平继续开口问道。
“这，小民当时哪里敢多看，不记得了！”
林平略有些遗憾，若是确定发式，那无疑可以大大缩小范围了！
“原来是那些胡人搞的鬼，真的都是狼崽子！
西海镖局可惜了！苍天有眼，保佑府衙尽快抓到凶犯！”
门口百姓纷纷嚷了起来。
“让他们再问，他们杀老刘的详细过程，老刘的那么多脚印，肯定也是有问题的！”
陆遥朝一旁秀才开口说道。
秀才奋笔疾书，很快写好交了出去。
回头再看陆遥的眼神己经有些不对劲了。
陆遥不由头疼，这年头，是他们太差了么？
自己稍微露两手，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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